楊文鵬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三人的耳朵。
秦臻臉色一變,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找你借用半山別墅了?”
楊文鵬那邊卻突然出現了斷斷續續的電流聲,他一卡一頓地說,“我這邊信號不好,先掛了!”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盲音,秦臻臉色難看到極點。
秦晏舟跟沈煙同款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仿佛在說,這下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秦臻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他一改往日裏溫潤如玉的形象,臉色鐵青,忍不住爆了粗口,“到底是誰他媽的在整我!”
他話音剛落,秦晏舟的手機就響了,是陸遠打來的。
秦晏舟故意開了免提,陸遠沉穩的聲音傳來,“三少,香江這邊所有違法經營的證據我全部拿到了,現在要實名舉報嗎?”
這句話如同一個巨大的錘子,重重地砸在秦臻心上。
他瞳孔微張,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臉上不受控製的浮現出恐懼和絕望的表情。
秦晏舟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幾秒,對著電話裏的陸遠說,“先留著吧。”
陸遠雖然不解,但還是順從的應了聲,“明白。”
一直到電話掛斷,秦臻緊張的情緒都沒有緩過來。
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可否認,秦晏舟現在手裏捏著他的七寸,隻要他想,隨時都能掐斷!
秦晏舟鋒利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雲淡風輕道,“既然你說是有人在整你,那你就把這個人找出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周姨的葬禮上,要麽你帶著害死她的人去賠罪,要麽,你把命賠給她!”
看著他平靜卻布滿殺意的目光,秦臻臉色驟然一變,因為他知道秦晏舟不隻是在威脅他。
從小到大,秦晏舟多少次揚言要弄死他,但最後也都看在秦兆和的麵子上,雷聲大雨點小。
但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不一樣了,秦晏舟是真的要給周素芳報仇!
短暫的遲疑後,秦臻定了定神,沉聲道,“這個人連楊文鵬都能策反,可見心思有多縝密,三天的時間會不會太短了?”
秦晏舟坐著的時間有些久了,肩膀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他皺起眉頭,不耐煩道,“那是你的問題,我隻看結果。”
秦臻差點一口老血噴上天花板,心底的怒氣和憋悶如潮水般翻湧,卻又不能發泄。
莫名其妙的被人誣陷,扣了這麽大個屎盆子在他腦袋上,偏偏惹的人還是心狠手辣的秦晏舟!
他不僅無辜躺槍,還得被迫成為秦晏舟手裏的槍,他指哪兒,他就得打哪兒,否則分分鍾拿著他的把柄送他去吃免費牢飯!
秦臻雙拳緊握,咬著後槽牙暗下決心,等他找到那個讓他背黑鍋的人,一定把他活剝了解氣!
他眼底帶著五分隱忍和五分冷意,談判的口吻說,“如果我幫你找到幕後黑手,你能保證你手裏的證據永遠不會泄露出去嗎?”
秦晏舟輕笑一聲,“首先,你不是在幫我做事,而是在自證清白,其次,你的這些把柄會不會有遞交相關部門的一天,取決於你今後的表現,簡言之,看我心情。”
秦臻臉色更白了幾分,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氣的。
等秦臻黑著臉離開病房,秦晏舟終於支撐不住,朝著沈煙招了招手,“扶我一下。”
沈煙上前扶著他側身躺下,眼底帶著讚賞之意,“你這招挺高明,秦臻現在一定比你更急著找出幕後黑手,自證清白,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秦晏舟調整好姿勢,臉上帶著幾分疲態,“前提是秦臻智商夠用。”
沈煙挑了挑眉,“你之前不是還說秦臻城府很深嗎?”
秦晏舟沉聲說,“他是心眼挺多,隻不過幕後黑手顯然更聰明,否則也不會把我們都耍得團團轉!”
沈煙若有所思道,“如果不是秦臻,那姚雲薇從頭到尾就是在對我們撒謊,有沒有可能是她策劃的這一切?”
秦晏舟不假思索,“不可能是她。”
沈煙居高臨下的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都已經石錘她在撒謊了,還這麽相信你的好妹妹呢?”
秦晏舟抬眼看著她,目光溫和,不慌不忙道,“我的意思是她不可能策劃這一切,但沒有否認她助紂為虐的參與其中。”
沈煙輕嗤一聲,半開玩笑的口吻,“你應該慶幸有我這個人間清醒在身邊,否則你說不定到現在還被姚雲薇蒙在鼓裏,跟她兄妹情深的抱頭痛哭呢!”
秦晏舟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倒映出沈煙得意的神情,“說得對,沒有你我可怎麽辦!”他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明明像是敷衍的話,卻說得無比真摯。
沈煙睫毛輕顫,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之下,她也應該適當的編一些騷話出來調動曖昧氛圍。
她抿著唇,苦思冥想了幾秒,憋出一句,“信煙姐,得永生!”
秦晏舟有些哭笑不得,心底暗道:沈煙啊沈煙,你可真是浪漫粉碎機。
秦臻離開醫院後,就馬不停蹄的動用所有人脈勢力去查,勢必要揪出這個躲在暗處想要把他跟秦晏舟一網打盡的人!
至於姚雲薇,秦晏舟並不打算從她嘴裏逼問出幕後黑手是誰,一方麵是看在周素芳的麵子上,不能對姚雲薇嚴刑逼供,另一方麵是怕打草驚蛇。
他其實並沒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秦臻身上,之所以逼著秦臻去查,主要目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有秦臻在後麵追著咬,躲在暗處的人才能冒頭!
隻是沒想到,第一個變故這麽快就來了。
下午三點多,付蔓突然打電話過來,聲音哽咽的說,秦兆和突發心梗,送去醫院搶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