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愣了兩秒,“你是說...秦遇?”
秦晏舟神色淡漠的嗯了聲。
沈煙當即眉心一蹙,“怎麽可能?他能有這智商?”
不是沈煙瞧不起他,實在是秦遇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就是腦子不太聰明的紈絝富二代。
他那點兒壞心眼兒全都寫在臉上,眼珠子一轉就能知道他在打什麽歪主意。
秦臻對此顯然也持懷疑態度,他寧願相信這些事情是他自己夢遊幹的,都不敢相信秦遇那個二傻子能想出這種一石二鳥、一箭雙雕的主意!
“想知道是不是秦遇很簡單。”秦晏舟目光森寒的看向秦臻,涼薄的口吻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意,“你打電話給他,親口告訴他爸住院的事,如果他不敢來,就證明他心裏有鬼!”
接收到秦晏舟的目光,秦臻神色複雜,遲疑著沒動作。
秦遇跟他雖然也是麵和心不和,但好歹兩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如果真的是秦遇做的,秦晏舟一定不會放過他!
沈煙卻隻是在短暫的懷疑過後,很快接受了這個猜測。
畢竟這世上虛偽的人太多,誰能保證秦遇不是一直在裝傻?
秦臻沉默了足足二十幾秒,秦晏舟也不急著催他。
反倒是沈煙語氣清冷的提醒道,“他讓你背黑鍋,打算坐山觀虎鬥的時候,應該不會像你這麽優柔寡斷。”
秦臻眸色暗了暗,想到秦遇故意做局,想看他跟秦晏舟鬥個你死我活,甚至同歸於盡!他最終還是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打給秦遇。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秦遇口吻如常的嬉笑道,“大哥,有何貴幹?”
秦臻開了免提,手機裏除了秦遇的聲音,還有嘈雜的背景音樂。
“你在哪兒?”
“我還能在哪兒,夜店唄!你找我有事?”
秦臻打量著秦晏舟的臉色,沉聲道,“爸突發心梗送醫院搶救了。”
秦遇很快驚訝的問,“怎麽回事?爸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聽到他的回答,秦晏舟神色陰鷙的瞥了秦臻一眼。
秦臻收到他的眼神示意,言簡意賅道,“情況緊急,你趕快過來一趟吧!”
此話一出,秦晏舟幽深的瞳孔波瀾不驚,一臉篤定的抿了抿唇瓣。
沈煙則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傳來秦遇略顯平淡的聲音,“我這邊正好有點急事要處理,既然爸沒什麽大礙,我就先忙完這邊的事再去看望他!”
秦晏舟眼眸危險的眯起,心裏已經有底了。
他衝秦臻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掛斷。
秦臻繃著臉,盡量口吻如常道,“那你盡快趕過來吧!”
秦遇淡淡的應了聲,“知道了。”
他這邊電話剛掛斷,秦晏舟已經打通了陸遠的電話,冷聲吩咐道,“馬上帶人去雲城,不惜一切代價,把秦遇給我綁到燕京來!”
陸遠一向隻聽命令不問原因,立馬沉聲道,“好!”
電話剛一掛斷,秦臻就不死心的問,“你怎麽確定就是秦遇?也許他是真的有急事呢?”
秦晏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秦遇跟你一樣,也在秦家老宅安排了自己的人,爸一直都知道,他之前不讓我戳破,隻是覺得兩個小嘍囉而已,防著一點也就無傷大雅,你都能第一時間接到通知趕過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秦臻神色一怔,有種被勘破秘密的慌亂和尷尬。
秦晏舟麵色沉沉的繼續說,“你並沒有跟他提起爸目前的情況,秦遇卻已經知道他沒什麽大礙了,可見從頭到尾他的人都在監視著醫院的動靜!”
秦臻視線微垂,已經無力反駁。
沈煙眸色微涼,“那通電話,八九不離十也是秦遇打的!”
秦晏舟臉色陰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晦暗又壓抑。
他回想著剛剛電話裏秦遇說話的口吻,神色一淩,“也許他已經察覺到自己暴露了!”
如果秦遇心裏沒鬼,他會繼續待在雲城,如果他心裏有鬼,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往雲城以外跑,就進一步坐實了他就是那個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
想到這裏,他立馬沉著臉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這次是打給他外公付正庭之前的部下,鄭培林。
鄭培林是整個華東區總局一把手,管轄著包括燕京、雲城在內的華東幾省治安問題。
電話接通,沉穩的中年男聲傳來,口吻親切,“晏舟啊,怎麽得空給我打電話了?”
秦晏舟沉聲道,“鄭叔叔,有件事需要您幫忙。”
鄭培林是付正庭在世時提拔上去的,可以說沒有付正庭就沒有他的今天。
所以對於秦晏舟的請求,他答應的十分爽快,“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
秦晏舟直言道,“麻煩您派人在雲城機場、所有動車站、高速口以及港口,幫我攔截一個人。”
鄭培林問,“誰?”
“秦遇。”
聽到秦晏舟的話,鄭培林明顯一愣,“你們家那個老二?他怎麽了?”
秦晏舟眸色漸深,整個人被濃濃的戾氣包裹,簡單概括道,“他把我爸氣得心梗住院了!”
鄭培林語氣擔憂,“秦老先生現在怎麽樣了?”
秦晏舟悶聲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
鄭培林鬆了口氣,“那就好,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過去看望秦老!”緊接著又正色道,“你放心吧,我馬上下令,秦遇絕對不可能離開雲城!”
秦晏舟跟他道了謝,寒暄幾句後掛斷。
他看向一旁有些失神的秦臻,冷笑道,“怎麽?你擔心他落在我手裏的下場?”
秦臻搖了搖頭,“我隻是不敢相信,老二竟然隱藏得這麽好!我一直以為他隻是跟我性格不合,互相看不上,沒想到他竟然想讓我當替罪羊,借你的手除掉我!”
秦晏舟滿是冷意的眸子微微眯起,語氣模糊了感慨還是譏諷,“我也沒想到,想置我於死地的不是城府極深的你,而是看起來沒腦子的秦遇!”
秦臻看著他,毫不避諱道,“其實我老早就試過讓你從這個世上消失。”
秦晏舟眼皮懶懶的掀起,“你是說我五歲那年差點被你淹死在浴缸裏那次?”
秦臻點頭,“嗯,可惜最後我沒狠下心。”
秦晏舟想起當年的情景,不由的嗤笑一聲,“你差點被爸拿皮帶抽死,還是我拖著高燒的病體,擋在你身前替你求情。”
秦臻勾了下唇角,“所以從那以後,即便我還是很討厭你,處處跟你作對,但是從來沒想過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