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昌這話沈煙聽了都不由的蹙眉,更別提程欣媛跟何慧茹了。
母女兩人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程欣媛更是當場破防,眼睛一紅,“爸,怎麽連你也這麽說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程柏昌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道,“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早就把你趕出家門了!你看看阿煙這些年為程氏集團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再看看你,隻懂得揮霍享樂,身上哪有一點我的影子?”
程欣媛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柏昌,唇瓣微微顫動,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何慧茹雖然還極力維持著端莊溫婉的形象,但嘴上卻忍不住反駁,“你總說欣媛不如阿煙,你倒是給她機會啊!她堂堂程家大小姐,你們卻不讓她進公司,連個閑職都不願意給她安排,她還怎麽表現自己的能力?”
程柏昌沉下臉,氣血不暢的喘了口氣,“我沒給她機會,她都能讓公司虧損幾十億,我要是給她機會證明自己,她還不得把程氏集團作沒了?”
母女兩人在這件事上自知理虧,當即就啞口無言。
一直沒說話的沈煙打量著程柏昌既痛心又無奈的神色,略作思索後說,“舅舅,既然表妹想證明自己,那就給她個機會。”她側目看向程欣媛,“年後項目就正式動工了,我記得你是讀的土木工程專業的,正好專業對口。”
她看得出程柏昌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如果她不讓程欣媛參與項目,保不齊何慧茹私下裏還要跟他鬧。
未免程柏昌大動肝火,沈煙決定先答應下來,至於給她安排什麽工作職位,還需要仔細斟酌。
程欣媛聞言,神色立馬有所緩和,隻不過她對著沈煙說不出感謝的話,所以隻對程柏昌說了句,“爸,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程柏昌皺著眉,依舊不留情麵的給她潑冷水,“你不給你阿煙惹禍我就燒高香了!既然給你機會,就好好做,再敢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我一定親自打斷你的腿!”
程欣媛敢怒不敢言,主要是目的達到了,她也沒必要再惹程柏昌生氣。
於是強忍著心裏的憋屈和不爽,悶聲說,“我知道了。”
程柏昌掃了她們母女一眼,麵露不耐,“目的已經達到了,還不滾回你們房間去?”
何慧茹雖然很想留下來聽聽兩人還要談些什麽,但程柏昌的話她不敢不聽,趕忙拉著程欣媛往樓上走。
等客廳裏隻剩下兩人,沈煙不慌不忙的起身倒了杯茶,遞到程柏昌手裏,“您用不著動氣,那些話我沒放在心上。”
她了解程柏昌,也知道他生氣的點在哪裏。
一直以來,沈煙的身世和來曆都是上流圈子裏津津樂道的話題。
沈家曾經也是權勢滔天的頂級家族,卻因為她爺爺和父親為官不仁、行商不義,導致沈家一朝覆滅。
沈煙從來不參與沈家任何讓人不齒的勾當,並且從她八歲那年媽媽過世後,就再也沒用過沈家一分一毫,全靠她媽媽留給她的一些存款勉強生活。
可以說她除了姓沈外,沒有享用過沈家大小姐的光環帶來的任何好處。
沈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隻剩下大義滅親、親手把爺爺和父親送進監獄的沈煙。
即便如此,那些曾經跟沈家結仇的人也沒有放過沈煙。
六年前,她才剛成年,除了無家可歸,還背上了那些與她無關的血海深仇。
綁架、刁難、威脅、強迫...各種危險接踵而至。
如果不是程柏昌頂著巨大的壓力收留她、給她庇護,她可能早就已經死在沈家的仇敵手裏了。
沈煙把他當做唯一的親人,雖然稱呼他為舅舅,實則跟親生父親無異。
程柏昌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一步一步教她為人處世,把她鍛煉成如今名震四方的程氏集團執行總裁。
他一直很介意別人拿沈煙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事來挑撥離間,所以程欣媛今天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欣媛讓你舅媽慣的越發不懂事了!說的話根本不過腦子!”程柏昌黑著臉,連喝了幾口茶仍覺得火大。
沈煙不以為意的笑了下,“在我心裏,您就是我最親的人,血緣這種東西,未必就是驗證親疏遠近的標準,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都不會往心裏去!”
程柏昌眼底浮上一抹欣慰之色,“有你這句話,我氣都消了一大半。”
沈煙彎起眼睛,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舅舅最近身體怎麽樣?”
程柏昌喝了口茶,“除了這幾天沒睡好,其他方麵都挺好的。”
沈煙蹙眉,“怎麽突然開始失眠了?”
程柏昌看著她,佯裝嗔怪道,“還說呢,在雲城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沈煙好聲好氣的說,“我這不是知道會有人跟您匯報嘛!再說了,這件事說到底是秦家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更沒必要跟您提起。”
程柏昌輕飄飄的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想讓我插手,知道你沒受傷,所以這幾天忍著連電話都沒給你打!”
“不過...”他話鋒一轉,微微眯起眼眸,“我聽說秦晏舟本來是必死無疑的,是你冒著風險救了他?”
沈煙喝茶的動作一頓,借著杯子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也不算是冒著風險吧,我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才順手賣他個人情,如果秦晏舟死了,項目大概率會落在秦家老大手裏,他可能會比秦晏舟更難纏,對我沒什麽好處。”
她眼皮微微掀起,神色如常的繼續說,“相反,我救他一命,他就會欠我一個大人情,我之後再跟他談項目分成就會輕鬆很多。”
程柏昌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探問道,“你真的隻是為了項目才救的他?”
沈煙神色一怔,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兩拍,沒能馬上出聲回答。
程柏昌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聲音不辨喜怒道,“我怎麽聽說,你最近跟秦晏舟之間的關係有些過於曖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