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澈沒有被送進大牢,而是被關進了紀家的地下酒窖。
畢竟他害死的是秦墨為。
到底該怎麽處置他,還是得秦海生說了算。
在得知已經抓到他時,秦海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兒子到底做了什麽事?你為什麽要殺他?你這個畜生……”
他每一拳落下去都結結實實。
想起死去的兒子,他真的想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切下來。
嗚嗚!
他可憐的兒子。
就這麽無辜的死了。
季明澈被五花大綁,沒有還擊之力,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被打時,吭都沒有吭一聲。
害怕秦海生將他給打死了,陸佑霆忙攔住他:“秦叔叔,別把他打死了!很多事還沒有問清楚呢!”
聽了他的話,秦海生才強壓住滿腔的怒火,揪住季明澈的衣領,將軟泥一樣的他從地上拉起來。
“說,你為什麽要殺死墨為?他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要害死他?”
季明澈像條死魚一樣,沒有任何波動,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見他不說話,秦海生的怒火更是噌噌噌的往上冒。
“你說話啊!你為什麽要殺死墨為?為什麽?”
看著他氣急敗壞,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季明澈不止不害怕,反而陰森森的笑了,肩膀跟著他的笑聲一聳一聳的。
“嗬嗬……嗬嗬……”
幽幽的笑聲回**在陰暗潮濕的酒窖裏。
陰森森的,像是來索命的女鬼。
“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我把他摁到水裏時,他還在掙紮……”
“他和你一樣,也很奇怪我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為什麽……??嗬嗬……這真的是最可笑的問題。”
“答案不就放到你們麵前了嗎?你們居然還問為什麽?”
說完,靜靜的看著秦海生的臉,咯咯笑道:“我看著他一點點斷氣……把他一直泡在泳池裏……他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好大好大……”
“那就那樣瞪著眼睛看著我!”
“咯咯……咯咯……”
“如果不是怕會破壞計劃,我真的想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看他還怎麽瞪著我……哈哈……哈……”
聽到這裏,秦海生再也忍不住了,又把他摁在地上,拳頭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他的身上和臉上。
他不止殺死了他的兒子。
竟然還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來。
他不是人。
是噩夢。
人怎麽能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
季明澈還是咬著牙,吭都不吭一聲,就那樣倒在地上,任由秦海生對自己揮拳頭。
紀北冥和陸佑霆對了一個眼神,然後兩個人一起出手,將情緒漸漸失控的秦海生給拉開。
陸佑霆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季明澈,如果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問他,他真的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秦墨為從小身手很好,你怎麽會那麽輕易的殺死他?你是不是有幫手?”
季明澈還是在笑。
從陸佑霆踏進來開始,他一邊一直在笑。
“你們想知道啊!嗬嗬……我就是不告訴你們……哈哈……我讓你們天天想著,天天念著,我就是不告訴你們……”
“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啊!”
“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在乎多死一次。”
說著說著,思緒不知不覺飄得有些遠,漸漸變成了喃喃自語。
“反正活著挺沒有意思的。”
“爹不疼,娘不愛,心愛的女人也不喜歡我,事業也沒了……”
“這世間也沒什麽可留戀的了……”
“死就死吧!”
“死吧!”
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
陸佑霆,紀北冥和秦海生都被氣得不輕。
陸佑霆咬牙問:“你這是鐵了心的不準備說了?”
季明澈沒有反應,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
秦海生被他徹底激怒了!
“不說就不說,我對原因不感興趣,隻在乎結果!既然墨為是你殺的,那你就得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一命換一命。”
季明澈滿不在乎的冷嗬一聲:“行啊!來吧,殺了我!正好替我解脫。”
“你……”
他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讓秦海生一口氣堵在心口,吐不出來,吞又吞不進去。
他在官場上打拚了幾十年。
形形色色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季明澈這麽不要臉不怕死的人。
竟然一時之間讓他無從下手。
殺了他。
總覺得便宜他了。
不殺他,又該怎麽辦?
他正派了一輩子,也根本做不成動用私刑的事。
看出他在糾結什麽,紀北冥笑道:“秦叔叔,您不行,我們行啊!我雖然倡導大家奉公守法,遵守法律。但是,有些事,他就得用別的方法解決。”
“如果您覺得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和良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
“我啊……可以有良心,也可以沒有良心……”
說著,伸出手。
身後的保鏢立刻放了一把十厘米長的小刀到他手中。
動用私刑,和他的理論原則確實背道而馳。
但是將季明澈交給法律又覺得便宜他了。
經過一番心裏掙紮,天人交戰,秦海生最終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的私心。
什麽狗屁原則,狗屁法律。
他隻知道,他兒子死得很慘。
他要替兒子報仇。
他要讓凶手受到應有的懲罰。
紀北冥拿著刀,蹲下身。
鋒利的刀鋒在昏黃的吊燈下閃爍著銀白色森冷的寒光。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我一定用我手裏的刀,一刀一刀割在你身上……”
季明澈卻是一點兒都不怕。
身上的痛算什麽。
連心痛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如果身體的痛能取代心痛,他倒是挺願意接受。
見他還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紀北冥終於忍無可忍,一向最擅長隱藏情緒的他終於也忍不住了,被激怒了。
手起刀落。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
下一秒,季明澈的手臂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
鮮紅的血從傷口裏湧出來,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回**在這個逼仄而封閉的空間裏,一下一下,刺激著大家的耳膜和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