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是剛開發出來的別墅區,入住率並不高,管理方麵也還不完善。
簡思和陸佑霆沿著門牌號找到138號。
兩人對視一眼,陸佑霆伸手摁響門鈴。
沒有反應。
陸佑霆又摁了一會兒。
別墅的燈一下子全亮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緩緩走了出來,看見簡思和陸佑霆後,警惕問:“你們找誰?”
陸佑霆道:“我找——”
話到嘴邊才發現,季明澈並沒有告訴他這個人的名字。
想了想後,道:“是季先生讓我來的!”
聽見是季先生,保姆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忙笑眯眯地問:“季先生讓您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陸佑霆道:“我想見一見他的哥哥。”
保姆馬上打開門,朝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他們來到別墅一樓,給他們奉上茶水,態度恭敬道:“季少爺這會兒正準備睡覺呢!你們在一樓等一下,我上去叫他起床。”
陸佑霆阻止她:“不必了!直接帶我們上去吧!”
保姆一愣,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一抹不自然。
“您還是在下麵等一下吧!季少爺的弟弟說過,不準任何人上樓!”
話都這樣說了,簡思和陸佑霆自然不便強求。
保姆招呼他們喝茶後,轉身上了樓。
簡思忍不住把房子打量一遍。
雖然隻請了一個保姆,可是屋子裏卻打掃得很幹淨,看來季明澈還是很疼愛這個哥哥的,特地找了一個人照顧她。
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樓上突然“砰”的一聲,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簡思和陸佑霆忍不住對視一眼。
陸佑霆擰著眉頭,警惕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保姆有點怪?”
簡思疑惑的看著他:“哪裏怪?”
陸佑霆道:“剛才我們說直接上去的時候,她的神色很不自然!如果隻是季明澈吩咐的,她大可直接說出來,為什麽會有那種表情。”
就好像有什麽秘密藏在樓上,害怕被他們發現一樣。
簡思聽出他話裏的弦外之音,麵色一沉:“不如我們上去看看?”
陸佑霆點點頭。
兩個人一起站起身,躡手躡腳的爬上樓梯,剛爬到一半就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兩個人一驚,馬上又轉身下樓,跑回沙發上坐好。
剛坐穩,保姆就領著人下來了。
待看見那張和季明澈一模一樣的臉時,兩個人雖然早已經猜到了,卻仍然沒控製住,麵露震驚。
男人似乎很委屈,眉頭死死地擰著,委屈巴巴的盯著地麵,頭都不敢抬。
簡思和陸佑霆對了一個眼神。
陸佑霆站起身,走到男人麵前,伸手想要去觸碰他。
在看見陸佑霆手伸過來時,男人就好像受到驚嚇的兔子,一下子彈跳開。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會乖乖聽話的……不要打我……嗚嗚……明明會很乖,很聽話的……”
他強烈的反應,讓陸佑霆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保姆嚇了一跳,害怕露出馬腳,馬上解釋道:“平時家裏就我們兩個人,他哥哥忙,很少過來!所以他看見陌生人就會有些害怕。”
陸佑霆卻是挑挑眉。
他的反應,很明顯不是因為看見陌生人而害怕。
上次在精神病院遇到他時,他的情況都還算穩定。
而這次似乎又變嚴重了。
簡思也以為是他不小心嚇著男人了,站起來走過去,笑著哄他:“明明乖,這個大哥哥不是要打你,他隻是要扶你……我們不打你哦……”
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好像在哄小孩子。
男人聽見她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失焦的眸子在看見簡思的一瞬間,慢慢地有了神采和光亮。
在簡思還未來得及反應時,突然就把她抱住了。
簡思整個人都愣住了,忘記了反應。
陸佑霆危險的眯起眸子。
男人會渾然不覺,興奮道:“思思,思思……你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嗚嗚……我好想你……思思……”
他說的話雖然斷斷續續的。
可是簡思還是捕捉到很重要的信息。
她抓住男人的胳膊,正要問清楚他為什麽認識自己,結果對方馬上疼的嚷嚷起來:“疼,好疼……”
簡思終於發現不對勁,一把將他的袖子推上去。
隻見男人胳膊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有的是新傷,有的是舊傷。
男人似乎還沒有發現到事情的嚴重性,低著頭,小心翼翼道:“明明乖,明明聽話,明明會認真打掃衛生,會認真做飯做家務,思思不要打明明,不要不要明明。”
簡思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
搞了半天,這房子這麽幹淨全是病人打掃的。
作為保姆的女人卻隻知道虐待,指使病人幹活。
保姆見自己做的事被發現,馬上跪到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太難管教了,我想著讓他做點事,分散注意力,說不定有助於他恢複呢!”
簡思胸口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她拿起茶幾上的茶盞,朝保姆的腦袋上砸去。
保姆本能的伸手護住頭。
茶盞狠狠的砸在保姆的手臂上。
保姆立刻疼得冷汗直冒。
“你也知道疼嗎?他雖然和正常人不一樣,可是也是人啊!他弟弟花錢雇你過來,不是讓你虐待她的!”
保姆嚇得不停給簡思磕頭。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人見保姆可憐兮兮的,抓住簡思的衣服,小聲道:“思思,晴姐姐不是故意的……不……不要罵她……”
簡思沒想到作惡多端的季明澈居然有一個心地善良的哥哥。
“你看看,你這麽對待他,他還替你求情,你羞不羞愧!看在他的麵子上,你姑且放過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看向陸佑霆:“陸佑霆,報警!根據M國的法律,虐待病人者判處有期徒刑13個月,罰款三萬元。”
聽了她的話,保姆霎時麵如死灰。
陸佑霆聽簡思的話,拿出手機報警。
保姆被警察帶走了。
男人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目送她離開。
保姆解決了,簡思將男人拉到沙發上坐好,聲音放軟,溫柔道:“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她腦子裏有很多疑問需要解開。
為什麽季明澈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他的哥哥為什麽也是叫阿澈?
是巧合,還是和她大膽的猜測一樣?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