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嗬嗬一笑,模樣看著呆呆的,傻傻的,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天真和可愛。
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這張臉上看到這麽呆萌的笑容,簡思微微愣了一下。
“明明……我叫明明,季明澈……”
說完,想起什麽,男人又馬上拚命搖頭:“不對,弟弟說過,我不叫季明澈……我叫……叫……”
男人絞盡腦汁的想著,突然覺得腦子好像要炸開一樣,疼得厲害。
他痛苦的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疼……好疼……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弟弟……弟弟你在哪?我好疼,弟弟你在哪?”
男人一邊痛苦大喊,一邊喊著‘弟弟’。
陸佑霆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弟弟肯定就是季明澈。
男人在痛苦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季明澈,證明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應該很好,而季明澈也是這個男人唯一的依靠。
簡思還沒從他這段話裏捕捉到重要信息,就被他瘋癲的樣子嚇了一跳。
當初陸湘湘發瘋的時候也是這樣。
什麽都不記得,也什麽人都不認識了。
簡思握住他的肩膀,耐著性子安撫道:“你別怕,現在沒有人打你了!以後也不會有人打你了。”
在她看來,男人應該是被保姆虐待所產生了心理陰影。
既然保姆被辭退了,他也會慢慢的走出陰影。
男人突然抓住簡思的肩膀,手指甲因為瘋癲和激動過度而沒有掌控好力度。
“思思,你帶我去找弟弟好不好?我要見弟弟……我弟弟在哪?弟弟?”
男人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落。
“弟弟說過,他會把思思帶回來……他說過,他馬上就能回來照顧我了……思思,我弟弟在哪?他在哪?”
看見他這副樣子,簡思突然不忍心帶他去見季明澈最後一麵了。
也許應該給他留一個念想和期盼。
見簡思不回答,男人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從別墅大廳正中間的樓梯爬上樓。
簡思和陸佑霆對視一眼,馬上跟了上去。
男人摸索著回到自己房間,一通翻箱倒櫃後,從枕頭下麵找出一個手機,找到季明澈的名字,給他發了一個視頻過去。
“弟弟說……我想他了,就給他打電話……對……打電話……我要給弟弟打電話……”
等簡思和陸佑霆趕到時,他的視頻通話已經撥了出去。
緊接著是一段漫長的音樂。
男人似乎很不安,不停的在房間裏踱步,握著手機的手沒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的跳著。
音樂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打。
最終結果仍然是一樣。
“弟弟為什麽不接電話……為什麽……”
男人又傻又瘋,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隻是覺得很焦躁,很不安,很想哭,莫名其妙的很害怕。
他一害怕,病情就開始加重,不停的在家裏摔東西。
床頭櫃掀了。
茶幾掀了。
窗簾也扯下來了。
床單被褥也都扔在地上。
一遍摔東西,一遍還大聲瘋狂的喊著季明澈。
“弟弟,我要弟弟……弟弟……”
陸佑霆幾次想抓住他,卻發現他就好像脫韁的野馬,根本控製不住。
簡思發現情況不對,繼續任由他這麽瘋下去,隻怕病情會越來越嚴重。
精神病人,家裏應該有備用藥。
並且,為了方便給病人服用,備用藥一定都會放在床頭櫃裏。
簡思馬上蹲下身,將被男人掀翻的床頭櫃扶起來,打開裏麵的抽屜,果然看見了很多藥還有鎮定劑。
簡思二話不說,直接用注射器抽出鎮定劑。
“陸佑霆,把他摁好,不要讓他亂動,我給他打一劑鎮定劑!”
陸佑霆點點頭,在又一次被男人推開後再次跑過去,從後麵死死的抱著他的雙臂,對簡思大喊:“思思,快點……他力氣很大,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如果是對待敵人,他還能以暴製暴,直接用暴力將對方製服。
可是現在麵對的是一個精神病人,反倒讓他無從下手。
輕了,摁不住他。
重了,又怕傷著他。
所以束手束腳,不好發揮。
簡思知道發了瘋的人是很不好製服的,在陸佑霆將男人抱住的時候,馬上跑過去,對準他的手臂紮了下去。
男人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還在瘋狂掙紮。
簡思害怕他再這麽動下去,針頭會斷在裏麵,也顧不了他疼不疼,直接將藥推了進去。
鎮定劑的效果很快。
男人很快安靜下來,慢慢的閉上眼睛,身體也軟了下來。
陸佑霆立刻扶住他,將他放到**躺好。
一通鬧下來,簡思感覺很累,精疲力竭的,坐在沙發上緩氣。
陸佑霆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昨天和季明澈打鬥,今天又和一個精神病人顫抖,此刻也覺得有些累,坐在簡思身邊休息。
簡思問:“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說自己是季明澈?”
陸佑霆臉色深沉,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簡思:“你和季明澈小時候在一起玩了那麽久,他有沒有什麽特征?”
很明顯,這兩個人是雙胞胎。
並且是辰寶小白一樣的同卵雙胞胎。
同卵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分辨出他們。
簡思很仔細的想了一圈,然後搖搖頭。
“我不記得他身上有傷疤或者是胎記之類的東西。”
就算有,這麽私密的東西,季明澈也不會告訴她。
陸佑霆歎口氣,站起身:“我們找一找,也許能找到有用信息。”
簡思覺得也對。
既然季明澈把他哥哥安頓在這裏,那這裏應該有屬於他們的資料或者信息之類的。
兩個人在房間裏翻找起來。
衣櫃。
行李箱。
床頭櫃。
該找的全找了。
除了衣服和日用品還有藥,並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簡思正要放棄,突然想起了書房,馬上跑到隔壁書房,熟練的翻找了一圈後,依然一無所獲。
陸佑霆道:“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吧!現在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又無親無故的,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
簡思歎口氣,往身後的書櫃上一靠,身後的書櫃居然朝兩旁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