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有些意外,但也沒多過問她的私事,隻歎了口氣,“唉,你一個人這樣也不行啊,要是有什麽需要再來喊我吧。”
薑染還真有個要麻煩她的事情,連忙開口道,“你能不能借我手機用用?我打一個電話,我的手機被摔壞了。”
“沒問題。”小護士說著,就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薑染想了一下宋玥的電話號碼,給她撥打了過去。
電話被接聽後,那頭傳來了宋玥惺忪的聲音,“喂,你好。”
“是我。”薑染滿懷歉意的說道,“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染染?”
宋玥震驚了一下,這才開口詢問道,“你怎麽拿別人的手機給我打啊?”
薑染歎息道,“一言難盡,我被飛車黨撞了,手機被撞壞了。”
“什麽?”宋玥的聲音立馬清醒了起來,緊張道:“那你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薑染心頭一暖,連忙開口安撫道:“放心吧玥玥,我沒什麽事,隻是腳踝骨折了,醫生說讓我休息幾天。”
“骨折可是大事!”
宋玥吐槽道:“都怪我那個死領導,今天下午突然派我到曼城采訪一個當紅小花旦,我這會兒已經到了,不然我現在馬上就能去醫院看你了!”
“不過你放心,什麽破工作都沒有你重要,我現在馬上回海城,你等我!”
宋玥說完就要掛電話去訂票,薑染連忙叫住她,“玥玥,別!”
她沒想到宋玥出差了,暗自後悔不該給她打這個電話。
“我這就是小傷,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好好忙工作,不用擔心我。”
“那怎麽行?你身邊沒個人幫忙,在醫院怎麽都不方便。”宋玥反駁道。
她知道薑染孑然一身,這會兒語氣是說不出的心疼。
“我請了護工了,真的,你好好工作,我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也不差你工作的這幾天,你工作完了再回海城來看我,”
“染染……”宋玥皺眉。
“你聽話,工作最重要,我這有護工,你現在趕回來也幫不上什麽忙。”薑染軟著語氣勸道。
“那好吧……我盡快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回去找你。”
“嗯嗯!”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宋玥就給她發了個8888的支付寶轉賬紅包。
隨即微信給她發了消息:【染染,這錢你必須收著,多給自己買點好吃的,不然我立馬飛奔回海城!】
閨蜜這麽多年,她怎麽聽不出薑染說請了護工的話是謊言。
看著宋玥發來的短信,薑染眼眶濕潤。
她沒再拒絕宋玥的好意,回道:【謝謝……】
但她也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這錢一定要還給宋玥。
發完短信後,薑染看見小護士還站在床邊守著,便將手機還給她,“謝謝你,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把手機拿去維修一下?”
“沒問題。”
小護士是個爽快人,痛快的應下來。
小護士走後,病房裏再次安靜了下來,薑染頭靠著床頭,微仰起頭,雙眼盯著天花板好長一段時間。
雖然有宋玥的陪伴,她並不覺得孤獨。
但也許是因為傷口又疼了,又或許是人在身體受傷的時候比較脆弱,薑染此時竟然想到了離世的母親,眼眶漸漸濕潤。
薑母當年離世時,沒有任何親人來參加過葬禮,當時薑染還未成年,一個人用家裏全部的積蓄,為母親置辦了公墓跟喪事。
母親下葬後,薑染昏睡了三天三夜。
那些過去實在是太痛苦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薑染光是想想就覺得又要掉眼淚,她連忙閉上眼,漸漸熟睡了過去。
……
另一邊,傅行舟不知不覺將車子開到了一條巷子口。
前麵就是一家網紅骨頭湯粥店,因為排隊的人太多,他就在車裏等了一會兒。
等待的時候,他給冷言打了一個電話,溝通了一下薑染被飛車黨撞骨折的事情。
畢竟那些飛車黨來勢凶猛,而且別人都不撞,隻撞了薑染。
很像是……有意來的。
“去查查,那些飛車黨到底是哪一個組織,如果他們死活不交代,直接送去警察局。”傅行舟沉聲交代道。
“是!”冷言恭敬應下。
緊接著,冷言聽到傅行舟那頭聲音很是嘈雜,連忙詢問道,“傅總,您這麽晚了,這是去哪裏了?”
傅行舟臉色微微一變,隨口扯了個理由,“回家路上。”
“薑秘書那邊一個人也不行,需要我找護工過去幫忙嗎?”
“找一個。”傅行舟的嗓音聽不出情緒:“另外給她以工傷的名頭報銷下醫藥費。”
“是。”
冷言得到指令,便掛了電話執行去了。
傅行舟緊盯著不遠處的骨頭湯粥店,眼色怪異,手掌緊緊握住方向盤。
他真是腦子抽筋了,才會想到來給薑染買吃的。
區區一個秘書,受個傷還不至於他這麽大動幹戈。
傅行舟想著便要將車子調頭離開。
可就在他踩著油門時,忽然又改變了主意,走下了車。
算了,他怎麽說也是個好老板,員工受傷慰問一下也是應該。
更何況薑染若是一直躺在醫院,也會影響他的工作。
……
醫院。
也許是因為沒人陪護的緣故,薑染竟然夢到孩童時期,母親帶著她住在一所半地下室裏。
從小她就沒見過父親,也沒聽母親提過,一直都是母親一個人靠著給小孩教畫畫賺錢,供她讀書。
母親的身體並不好,常年被肺炎困擾,可是為了給她攢上學的錢,一直拖著不肯去看醫生。
母親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她上學之前給她梳頭,嘴裏總哼著溫柔的調調,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薑染吵著讓她換首歌唱時,她也隻是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這首歌多好聽呀,你小時候最喜歡聽了。”
薑染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那麽強,一首歌再好聽,也有聽煩的時候啊。
後來她才明白,母親是知道她喜歡聽這首歌,所以才會一直練,根本不會唱其他的歌。
就像是母親對她的愛一樣,日複一日的無私奉獻著。
薑染的心髒一疼,眼淚嘩嘩流淌著。
傅行舟重新走進病房時,正好看到薑染正在閉眼睡覺,小聲抽泣著,“媽媽……”
見狀,傅行舟將骨頭湯粥放在床頭,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她,“薑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