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
畫這些東西有什麽意義麽?”
姑且還算是個好學生的妮雅從麵前的書桌裏抽出來公用的紙筆準備記載一下老師所說的東西。
但是身為同伴的卡奧斯拿著黑羽毛筆大大咧咧的在上麵亂寫亂畫的行為實在讓妮雅有些掛不住臉。
隻能私下裏捅了捅卡奧斯,輕聲對他問道。
“我隻是懶得和天空賢者玩那個學生遊戲罷了。”
卡奧斯哼了一聲。
雖然跟妮雅進行對話,但是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那根黑色的羽毛筆在木桌上前進的軌跡。
他真是懶得和天空賢者玩下去了。
既然是大巫師就要有一個大巫師的尊嚴和責任。
他做到了自己的尊嚴,也維護了北地巫師首席的責任。
為了北地的安寧,他甚至在敵方已經確定有超過兩位以上大巫師的情況下毅然放棄了自身的陰影力量,並且將精靈一族可能影響人類關係的羅莎琳德用語言支走,自己奔赴戰場和那三名大巫師決一死戰。
如果不是法師殺手和他們本身心智出現問題,那麽卡奧斯死在那裏幾乎是必然的。
雖然有賢者的傳送陣作為代價,但是卡奧斯也已經做出了失效後死在當場的覺悟。
因為他是北地法師首席,大巫師卡奧斯,他會做出來符合自己身份的行為的。
但是很明顯,大巫師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包括這種裝學生的娛樂遊戲。
“那位高高在上的賢者大人用他自己的想法來‘幫助’我進行晉升大巫師。
他覺得我需要更多的感情枷鎖來進行束縛。
我承認,情緒的力量出乎我的預料。
但是他未免太小看我了。”
卡奧斯手中的黑色羽毛筆在桌麵上刷刷的描繪著。
就像是在上麵灑下來一層黑色的碳粉一樣,被那羽毛筆所描繪過的地方並沒有出現什麽墨水的印記,反而是浮現起來一絲絲粉末狀的黑色顆粒。
而這些黑色顆粒緊緊的團聚在一起,就形成了那桌麵上的印記。
如果有一個專精於魔法陣研究的法師在這裏路過的話,一定會對卡奧斯亮起來一個大拇指的。
這魔法陣複合層數都快趕上蜂窩煤了,看起來雜亂無序,但是實際上裏麵的內容含量幾乎達到了大巫師能夠布置的極限。
卡奧斯是天才。
這點毋庸置疑。
而且他實際上對於各種實幹派資料也是相當的精通。
不然的話他光憑所謂的解離術精通是不可能成為北地法師首席的。
那畢竟是代表著整個帝國法師團的威嚴,更是代表著法師們的神秘與冷酷。
如果沒有相應的知識與對策,那麽是不可能擔任為北地一百萬人的魔法領袖的。
那可是整個白色冰原的總領袖。
“那位偉大的學院長希望我在這裏當一個好學生,按照他的步調感受這裏的愛與和平,感受著所謂學生們的青春。
如果要是真像是他所夢想的那樣充滿著朝氣的學院,我也不介意玩一下。
但是真可惜,現在的學生們可比不得我當年被騎士狩獵那陣。”
桌麵上灰黑色的魔法陣逐漸的成型,看起來原本雜亂無章的紋路也逐漸的開始產生棱角和規劃。
那些圓弧和曲線以及填充在裏麵的精神意誌讓這個書桌臨時凝結成了一個祭壇。
看著那上麵漂浮起來的情緒與能量,卡奧斯灰黑色的眸子中劃過一絲暗淡的閃光。
卡奧斯作為整個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巫師,他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
而且內心深處那個不可被別人觸及的秘密更是讓他的靈魂堅韌到了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理解的地步。
帶著這樣的自豪感卻被一個隻是高出了他一級的老頭子擺弄,這怎麽可能忍下來?
如果在卡奧斯還是議員巫師,或者幹脆是告誡巫師的階級,那麽卡奧斯也真忍下來了。
因為那是賢者,議員巫師距離賢者的級別還是差了太遠太遠。
但是卡奧斯現在可是大巫師巔峰級思想,經過第二回樹形圖衝擊回歸到大巫師階級後基本上可以宣告他正式對賢者級發出挑戰。
年齡不到二十五歲的賢者級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任誰都能看出來潛力。
但是那個老家夥居然因為一些無聊的理由來給他施加上各種枷鎖。
他害怕卡奧斯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害怕卡奧斯被那無盡的空虛吃掉靈魂,變成一個隻知道魔法的怪物。
那個賢者已經太老了。
已經老到了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看不清楚的程度。
卡奧斯從來不是,也不可能是那種被力量吞噬的弱者。
力量如果想吞噬他,那麽便不是他的力量。
不是他的力量,那麽舍棄了也毫無留戀。
連那麽強大的陰影力量都能舍棄掉甚至不在乎自己可能死亡的結局。
那麽所謂的被力量迷失這種事情可能發生麽?
你能指望用一百元錢來**一個百萬富翁把他的全部家產都交給你麽?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以為我是誰啊?
我可是卡奧斯,有史以來最天才的巫師,沒有之一。
指望我被什麽東西束縛住,指望我被什麽欲望蒙蔽住,那還不如指望天界和地獄一起聯手進攻人間。”
卡奧斯拿著羽毛筆冷哼了一聲,繼續在桌麵上刻畫著功用未知的魔法陣。
“我倒是覺得院長可能隻是一片好心啊……”妮雅有些不自然的對著卡奧斯勸說道。
“可能隻是他太過於擔心你了而已,對於你的力量和實力感到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會用這種學院生活來規劃好你將來的路。
畢竟有了羈絆才是真正好控製的人嘛。”
這話說出來連妮雅自己都覺得惡心。
但是身為羅斯特家族的大少爺,秉持著公正與合法,就算是麵前是那個卡奧斯,妮雅也覺得自己應該為院長辯解幾句。
至少把那個原本的扭曲的偏見給糾正過來。
對於卡奧斯這種自我主義的人,妮雅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進行牽製的。
“是麽?”
但是對於妮雅的牽製,卡奧斯連頭都沒抬,繼續在桌子上刻畫著什麽。
“那麽如果說換成是你,你的一個長輩本著想要為你好的心態把你嫁出去,那麽你會怎麽想?
是默默忍受一切還是跟長輩們拚了?
尤其還是那種不是爺爺輩的,僅僅是一個叔。”
“……
…”“你看起來很糾結的樣子對吧?
這說明兩邊確實是有些波折的關係。
那麽再給一邊加上一個籌碼好了,一邊是你所愛的愛人,而且那個愛人和你如膠似漆,大概一個月內就能結婚。
而且你確信你們能夠享受幸福。
另一邊的確實你遠方不熟悉的親人介紹的一個歪瓜裂棗還是瘟病攜帶者。
隻因為那人能夠給你那個遠方親戚帶來一點蠅頭小利。
這回你的選擇呢?”
“……
我死我也不會嫁給那個歪瓜裂棗,一定要嫁給自己愛的人。”
“是吧?
很簡單的道理。”
卡奧斯微笑著聳了聳肩,手上的黑色羽毛筆接近了繪畫的最後階段。
大巫師看著眼前的魔法陣結構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上麵散發的氣息讓他十分滿意。
“所以對我來說也是這樣的。
一邊不過是所謂的賢者級糟老頭和莫名其妙的善意與對他的好處,因為我會像狗一樣牢牢的拴在這個學院中,永遠的放棄掉自己的夢想。
我對於我的精神意誌不自信,所以精神鎖也是一個保全的手段。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沒有任何思考能力。
天空賢者從個人的角度出發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出現。
天才,恐怖,沒有任何把柄。
甚至說就算是有把柄我也會靜下心當做沒有,下狠心把把柄忽略。
因為我的願望是始終如一的,是他完全沒有辦法插手的。
那麽要怎麽控製我呢?
隻能是來玷汙我的夢想。”
收筆完成了所有的魔法陣圖形的繪畫,卡奧斯看著麵前閃爍著暗淡光芒的魔法陣露出來一個暗淡的笑容。
那種惡意還沒有到精神鎖發動的程度,但是也足夠那個老賢者喝一壺的。
卡奧斯從來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想要玩弄他的思想就要有被反咬一口的覺悟。
“那個老家夥想要讓我一個月後跟個戲子一樣表演給他看所謂的才藝。
那麽我就給他看好了,這個經過我改編的精神刻印會逐漸的吸收這裏麵所有學生的精神能量,一個月後會給他看一個大大的宴會的。
從這個算起在整個學院內布置上二百七十六個刻印,我就不信相當於四十名大巫師的精神衝擊玩不死你這個老謀深算的混蛋。”
看著麵前的魔法陣,卡奧斯露出來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
伸手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就像是被木製的桌麵吞噬掉一樣,那黑色的粉塵繪畫出來的結構被迅速的吞到了桌麵裏。
隻有目睹了全程的妮雅和製造者卡奧斯才知道這桌子裏麵藏著什麽東西。
“我說你啊……
就因為這種事情就如此的大動幹戈未免太小氣了吧?”
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喉嚨,妮雅眯著暗綠色的眼睛看著坐在身邊一臉暢快的卡奧斯。
“你就不怕學院長事後找你麻煩麽?”
“找我麻煩能到什麽程度?”
卡奧斯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他能把我的全部夢想都剝奪走麽?
他能把我的精神意誌剝奪走麽?
不能那就算了。”
“你這人真是惡劣到了極點啊……”妮雅有些不忍目睹的捂住了臉。
對於卡奧斯的遺憾程度妮雅已經不抱有任何指望了,她能做的也僅僅是在精神鎖爆發的事後打斷他了而已。
“喂,我說後麵的兩位同學……”但是對於教室後方兩個人完全無視了所有人的交流行為,某些一直囂張慣了的學生們似乎感到了有些不滿。
一個有著典型混混相貌,看起來頗具流氓精神的紅發少年從卡奧斯前方三排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臉上滿是那種青春得不到發泄隻能用來欺負弱小的浮誇表情,邁著零零碎碎的步伐走到了妮雅和卡奧斯的身邊。
似乎連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什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做出來一幅好學生的樣子拿起了紙筆,但是眼睛卻不住的看著紅發流氓青年和臉色驟然冷下來的妮雅和卡奧斯二人。
那興奮的樣子很明顯是在等待著什麽喜聞樂見的事情發生。
說到做到!
一千人氣加更一張,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