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卡奧斯有些猶豫的伸出了手,搭在了羅莎琳德的腦袋上摸了摸。
驟然受到襲擊的羅莎琳德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頓時止住了哭腔。
用一種別扭的角度詫異的看著正在伸手輕輕撫摸她腦袋的卡奧斯。
那就驚訝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從天而降一條烤魚的貓咪一樣。
精致小巧的麵孔上寫滿了的是充滿幸福的不可思議感。
“誒?
那個,卡奧斯大人?”
“閉嘴,羅莎琳德。
趁我現在還有點同情心的時候,想讓我放過你就閉嘴。”
羅莎琳德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動了動身子,被卡奧斯嗬斥了一聲後就老老實實的用那別扭的姿勢蹲在那裏,默默的接受著卡奧斯瘦骨嶙峋的手掌輕飄飄的撫摸。
但是卡奧斯也隨後跟著歎了口氣,意識到了自己的口氣一樣說了一聲抱歉。
然後繼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剛穿越的那陣時候了,被一個大叔所搭救了後就把他當做救世主一樣看待,充滿了感激與樂觀的情緒。
當那個大叔被那些混混們謀殺死掉了後,卡奧斯也體會到了相應的痛苦。
雖然也隨之進行了報複行動,但是死人終究是回不來的,那始終是卡奧斯在這個世界的一個汙點。
可能也算是他生命的轉折點。
對於羅莎琳德來說,冰龍的那一幕也是毫無疑問的將卡奧斯的身影徹底的烙印在了羅莎琳德的心中。
當她連族規都不管了也沒有辦法得到救贖的時候,從天而降的卡奧斯毫無疑問給了羅莎琳德以最大的鼓勵。
哪怕是接下來的接連冷遇也沒有任何放棄的意念。
隻是卡奧斯的想法總是偏向於最冷漠的那一邊,而羅莎琳德又不善於表達自己而已。
畢竟是一隻活生生的精靈,讓她能夠好好表達自己的情感那還不如直接幹掉她來的痛快。
但是在她的心中毫無疑問已經把那時候崩解了雪山,操縱著巨龍的卡奧斯列為第一位。
這種情感的衝動卡奧斯在以前的世界也有過理解,名字就叫做吊橋效應。
實際上跟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是差不多一個性質。
遠超於你力量的人把你拯救了,那麽有好感是自然的。
但是卡奧斯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並且依然把精靈小姑娘當成一個絕對的敵人來看。
甚至在她花了三天三夜試圖尋找卡奧斯的屍骨而找不著,隻能祈求樂園組織之後也沒有在意,在剛見麵的時候就用解離風暴和亞空間刀鋒把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徹底恐嚇了。
被自己心目中的救世主恐嚇了會是什麽委屈的心態?
卡奧斯並不清楚。
因為羅莎琳德向來是一個很頑固又堅強,甚至堅韌的有點可怕的女孩子。
從她敢殺巨龍這點就看得出來。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非常非常的委屈。
委屈到了連一天都忍不了,幾個小時就找到了他,冒著可能被殺死的風險向他抱怨自己的事情。
甚至下意識的忽略了卡奧斯躺在走廊上,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這個事實。
或許對於羅莎琳德來說,被救世主嗬斥威脅成了那樣,真的是死了比較好這樣的想法也是有過的吧。
“你隻是受到了無妄之災,羅莎琳德。”
幹枯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年幼女巫的腦袋,就像是一個哥哥正在拍受委屈了的妹妹的腦袋一樣。
與其說是同齡人的憐憫,倒不如說是漲了半輩的保護者給予的歉意與不安。
“……
我到那裏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大堆巨龍的屍體還有那些魔像的殘骸。
那些大巫師的殘骸死的都是非常淒慘,我真的很怕您也在那死亡的隊伍中。
就抱著那樣的期待,我回去放棄了精靈的身份在那裏找了三天。
那可是三天三夜啊……
卡奧斯……
我真的快瘋了……”與其說是被保護者,倒不如像是一個失去了巢穴的孤鳥又找到了自己的家園。
那種發自內心的眷戀感與祈求的語氣甚至讓卡奧斯產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魅力很大的錯覺。
但是看到了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掌和空缺了一部分的身軀,卡奧斯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要承認這一點,我對於你的身份實際上是充滿了偏見與傲慢的。
我討厭精靈,因為過去的原因我十分討厭精靈。
我承認我是一個種族歧視者,我也承認我是人類主義者。
我甚至不願意跟你進行過多的對話,當我意識到同盟是精靈的時候,我更是下意識的拖延了時間。
對於你的提問和回答也是不理不睬,可能讓你受到了一些委屈。
真是有些抱歉啊。”
這一幕看起來更像是一幅畫卷。
就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場麵那樣,一個絕美的精靈撲在一個如同骸骨般的身軀上放聲哭泣,就連周圍的太陽光線也隨之變得無比的柔和起來。
在周圍壁畫與欄杆的點綴下,卡奧斯伸著如同骸骨般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羅莎琳德的頭發。
“很抱歉,羅莎琳德。
真的很抱歉,關於這點我確實是沒有注意……”感受著精靈腦袋上帶來的蓬鬆的觸感,卡奧斯一遍遍的重複著抱歉的話,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如果外人看到了這一幕絕對會吹起來口哨的,但是在場的卡奧斯可沒有那麽多欲望。
他隻是單純的覺得很抱歉,很對不起麵前的這個小女巫。
一個女孩子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去尋找你,僅僅是因為一天多的熟悉時間就把自己的整個未來壓了過去。
甚至拋棄了自己的家園後第一時間內想到的也是要找到自己的屍骸,然後再想第二件事情。
這種感情讓卡奧斯承認,也確實是隻有精靈能夠幹出來。
因為這個種族向來是一根筋,他們從來不會管其他人的看法或是如何,隻會執著於自己的想法。
這也正是他們美好傳說的又來,同樣也是他們悲劇與痛苦的開始。
“啊哈……
怎麽說好。
自從那個負麵情緒的陰影被丟掉了後,感覺腦子裏忽然多了很多東西。
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讓我再也沒有辦法冷漠的對待了一切了。
妮雅也好,你也好,還有那個活見鬼的天空賢者歐裏西斯也好,那個黃色的雜碎也好,還有那群已經死掉了的偷襲者也好。
明明有著更好的舉措但卻還選擇了最糟糕的那個方向。”
“為什麽總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明明不想看到這些事情的發生,明明想平平安安的,沒有任何人會痛苦或者悲傷的離開這裏。
你們這些家夥卻在我想要扯斷鎖鏈的時候鋪了上來。
難道說這也是那個天空賢者歐裏西斯的陰謀麽?
這也未免太過恐怖了吧?”
有點像是發泄,又有點像是破罐子破摔,卡奧斯就這麽隨口說出來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危險狀態。
反正自己這點破事那個天空賢者歐裏西斯心裏都是明鏡一樣看個透亮,那麽跟羅莎琳德說說也沒有關係。
畢竟那個精靈小女巫現在都成這副樣子了。
以卡奧斯對於精靈的理解,當那些腦子已經僵化的不成樣子的精靈突然放棄了他們的優雅轉而變得誠實又暴躁起來的時候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點是精靈們瘋了,第二點是精靈們已經完全不設防了。
至少卡奧斯覺得眼前這個雨帶梨花的小精靈還算不上自己這個等級的偏執狂。
那麽隻能代表這個小姑娘心中對於自己的信任感甚至超過了羅莎琳德自己本身的預料。
不是法術的效果,更不是別人的奉承,也不是各種錯綜複雜的巧合。
羅莎琳德隻是單純的,固執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勸說得動的,想要追隨著卡奧斯的身影。
從最開始的巨龍威脅過去後,這種想法就一直沒有改變過,始終掩藏在她的心中。
可能是表述的問題,也可能是固定的看法,她沒有辦法好好的表達自己。
直到現在他已經完全快要被壓力所逼瘋,放棄了一切的矜持揪住了卡奧斯,吼出了自己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說妮雅那邊還能找點借口的話,那麽羅莎琳德這上來的一記直球已經讓他沒有辦法再逃避下去了。
畢竟眼前的這個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精靈身份也要證實卡奧斯的名譽。
她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到卡奧斯的身上,但是她沒有那麽做。
她反而是固執的就像是從故紙堆中出現的那些無謂的騎士女武神一樣,恪守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契約。
承認了自己的一切錯誤後帶著哀傷和痛苦在雪地裏尋找他三天三夜的時間。
對於精靈來說,這恐怕不算是愛情。
而是更上一層的信仰等級了。
名為羅莎琳德的個體全心全意的將自己的信仰交給了卡奧斯,就像是一個虔誠的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信徒。
羅莎琳德完全把卡奧斯當成了一個還活著的信仰供奉起來,被卡奧斯放棄才是她最無法忍受的。
跟愛欲無關,跟男女無關,跟一切的種族都無關。
完全的,單純的,是把卡奧斯當成了一個能夠寄托了一切的偶像而已。
麵對這樣的精靈,卡奧斯也沒有任何辦法進行回避。
麵對羅莎琳德投出來的直球,卡奧斯隻能硬抗。
卡奧斯想了想後,把自己的執念與對精靈的憎恨用零碎的話語表達了出來。
“我呢,討厭精靈是有相當的原因的。
而且對於我來說實際上回家的執念是列在第一順位,因為我不屬於這裏……” 第二更完成!
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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