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思鄉者的故事並不算是太長,不過是區區二十年的故事而已。
但也不能說是太短,畢竟那是二十年的旅程。
走廊並不是什麽談天說地的地方。
卡奧斯回想了一下在腦海中構築的結構圖後,就領著羅莎琳德開始向記憶結構中的圖書館大樓走了過去。
雖然說是卡奧斯沒有什麽身份證明,但是羅莎琳德本身就能帶著一批小夥伴一起去圖書館觀看那些魔法著作。
那可是一個告誡巫師級的潛力種子,這意味著帝國又一次收攏到了法師。
而且羅莎琳德這個等級的天賦幾乎可以被定義為必然進入大巫師級的。
身為流亡精靈的羅莎琳德也不可能跳出帝國法師團的手掌心。
給她一點權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在那個看管圖書館的年輕人詫異的目光中,卡奧斯和羅莎琳德一起辦理好了手續後找到了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決定互相彼此之間進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總的來說,我的故事十分的陰鬱,那絕對不是什麽兒童枕邊合適的讀物。”
卡奧斯打了一個響指,讓原本滿是灰塵與垃圾的桌麵頓時變得清潔一新。
幹枯的法師一臉自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對著羅莎琳德伸出了手,示意她可以坐在椅子上了。
羅莎琳德則是穿著那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大大方方的坐在卡奧斯的對麵。
一對尖耳朵上下搖動著,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卡奧斯。
那期待的樣子總是讓大巫師覺得內心中的負罪感一層層的加深,就像是什麽浪潮一樣一點點的將卡奧斯的內疚感推向最高峰。
這種期待的樣子究竟有誰能夠抵抗啊。
卡奧斯看著羅莎琳德的樣子,甚至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開始運轉的不算是通暢了。
“總的來說,我的覺醒是在我接觸到魔法筆記的時候。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還是一個想要好好活下去的街頭流氓。
應該說是偶然,但是我覺得那更像是名譽,我接到了一個活……”大巫師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用一種低沉的嗓音描繪出了五年前的故事。
在那時候,卡奧斯僅僅是一個還算是比較強的小流氓。
雖然沒有自己的街道組織,但是和他手下的那批人馬一起也能在這個充滿著危機的王都中活下去。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很明白事理,從來都不會招惹那些看起來很弱,或者看起來很強的人。
沒有絕對的情報數據,卡奧斯絕對不會出手。
但是當他出手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塵埃落定了。
而且就因為卡奧斯這樣的天賦,連稽查局裏曾經都給卡奧斯這個年輕到過分的小流氓標注上了一個‘孤狼’的綽號,並且列為二級警備對象。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哪怕是沒有精神異化的卡奧斯也是有著相當程度的天分的。
稱之為天才毫不過分。
這樣,十五歲的卡奧斯嫻熟的運用著自己的盜竊和戰鬥技巧,還有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古怪又實用的知識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最後奠定了他和他的仆人活下去的基礎。
畢竟是一群流氓,指望他不去搶劫或者進行違法亂紀的事情,那是絕對不現實的。
但是卡奧斯誌向並不在此。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去做。
在搶劫之後,這個古怪的小青年通常都會到黑市裏去尋找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與書籍。
最開始的起因,卡奧斯已經忘記了。
但是這個習慣卻確實的保留了下來。
然後就在那個命運的下午來臨的時候,卡奧斯從一個虛弱到不像話的金手指身上搶到了一本很古怪的黑皮冊子。
那上麵用花體字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符號。
每個字眼卡奧斯都認識,但是每個字眼合起來的概念卡奧斯就完全不明白了。
帶著一種奇怪的困惑,這個年輕的惡人很快就回到了家裏就著陽光看那冊子上的記載。
然後他驚呆了。
卡奧斯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魔法與諸神,但是作為一個現實主義者,他對於這種東西向來是敬謝不敏的。
可是這本手冊上記載的東西卻讓當時的卡奧斯差點連腦袋都要炸開。
從現在的大巫師的角度來看,那個冊子的作者頂天就是一個議員巫師,最有可能的是一個告誡巫師等級。
實在是談不上什麽嚴謹與可行性。
但是在當時的卡奧斯眼中,那個理論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把卡奧斯的迷茫徹底劈散成了一團堅實的鋼鐵。
那個手冊上記載的計劃,名字叫做‘晶壁係跳躍’。
按照上麵的手冊描述所記載,這個世界並不是孤獨的。
在那分不清時間與空間的虛空裏還有著無數的晶壁與位麵。
這些地方有大有小,甚至有著完全不同的宇宙法則。
所謂的異空間召喚,就是從這些晶壁係中呼喚出來指定的生物。
但是那是前人開拓出來的寶物。
天國和地獄因為最接近,所以法師們第一次開始確定了位麵的概念的時候,就把目光投向了這兩個膠著了無數年的群體。
用著各種各樣的小手段進行****,強行擄掠一類的行為。
但是這並不能滿足法師們無窮的貪婪。
畢竟晶壁係那麽多,光是把目光投放在這倆的身上也未免太膚淺了一點。
所以法師們一方麵在確定天國戰場的優勢時,另一方麵也派遣了相應的法師對晶壁係跳躍進行試驗。
卡奧斯所得到的那本小冊子就是一個年輕的巫師對於這方麵的猜想。
如果說是其他的小流氓,那麽可能看一看就笑過去了。
畢竟他們沒有什麽知識儲備,更不理解什麽神明與法師,對於晶壁和世界的概念也是完全的一無所知。
對於那些真正的流氓混混來說,那個小冊子上麵記載的東西不過是屠龍術而已,看起來好看,但是沒有任何用處。
但是對於被命運所選中的卡奧斯來說,那毋庸置疑的是一條救命的稻草。
卡奧斯實際上在這個世界裏呆了十五年,足足十五年的時間。
可能有很多人會說,十五年早就把原本的故鄉忘光了。
但是這實際上是胡說八道。
隻要記憶還在,隻要卡奧斯的靈魂還在,那麽回想起來那與這裏完全不同的世界時依然會產生一種莫大的痛苦與絕望。
他把自己鎖在了門裏。
拿著筆墨瘋狂的在牆壁上開始寫著他記憶中的文字,嘴上也別扭的說著他記憶中十分簡單的對話,試圖回憶起來在那個世界的一切。
一個在外麵漂泊的人在某一個時刻裏瘋狂的懷念起來故鄉,這是一種很平常的行為。
但是讓這個年輕人陷入到絕望中的是,他已經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那些對話,那些文字,那些故事,因為十五年的時間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
隻是隱約的還殘留著一點對於那些直視的運用和看法,還有對於自己身份的認知外,他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
同樣的把這種情緒變成一個想家的年輕人,那麽這種想法會很快變成一種執念。
他們會瘋狂的懷念起來自己的故鄉的一點一滴,然後生活越來越煩躁,隻想快點回到故鄉。
這種情緒我們稱之為思鄉病。
卡奧斯是重症患者,已經過了十五年,病入膏肓了。
“……
我就那樣發瘋了足足一周。
最後是我最親愛的同伴幫助我的情況下我才從那種瘋狂中清醒過來。
然後我從各種方麵的渠道中得知了騎士巡禮會有法師旁觀。
所以很自然的,我發揮了我所有的力量加入到了騎士巡禮裏麵。
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候。
幾乎每一個人都比你強大數十倍,所有人都能輕易的把你置於死地。
但是最後,我還是贏了。”
卡奧斯聲音嘶啞的描述著過去的曆史。
而在這個大巫師的對麵,精靈的麵色已經完全變成了女人所獨有的多愁善感的樣子,抽抽搭搭的想要哭泣卻還找不上聲音的女巫看起來更加的惹人戀愛。
這個可愛的小家夥隻是流著淚靜靜的看著卡奧斯,繼續等著他的敘述。
“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麽才會讓您變得如此的冷漠?”
“然後?
然後的事情就沒有什麽意思了……”麵對羅莎琳德仿佛期待的樣子,卡奧斯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也隻能繼續說下去。
“我最得力的一個助手被某大家族收養,並且作為繼承人來對待。
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卻與我失去了聯絡。
精靈巫師們很快在我學習的時候出現,然後高傲的表示我學的都是渣滓,要跟他們進行學習。
然後我跟他們打了一架。
最後在山野裏到處流竄。
等到最後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大巫師了。
帝國法師團檢測了我的實力後就把我排到了北地成為了首席法師。
一切就是這麽簡單。”
大巫師聳了聳肩,用最簡單的說法把那些殘忍又恐怖的故事用一種平直的方式描述了出來。
聽起來就像是呆板的線條搭配一樣,但是身為精靈了解甚多的羅莎琳德卻能從他的華中感受到那語言之中無窮無盡的黑暗,還有那埋到脖子上的暗紅色鐵鏽味的**。
卡奧斯以前的經曆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雖然不致死,更不致命,但是卻能把人活生生逼瘋掉連惡魔都會皺起眉頭躲起來的,來自於精神上的絕望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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