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使雙目泛光,不由喃喃道:“若真是這樣,那咱們幾個這次非但將功補過,隻怕還能落下大大的獎賞。”

隨後擔心道:“可這小雜種不知道怎麽學得了一身的好本領,咱們幾個今日能不能從他爪子底下逃出性命尚是兩說,更別說將他擒住,帶回玄山交給冥帝大人發落了。”

浪使秀氣的掏出絹帕,揩了揩奔走之際額頭上微微滲出的香汗,嫵媚一笑道:“陰姐姐你怎麽忘了,這次冥帝大人吩咐咱們到‘少年英雄會’拿人,來的可不僅僅是咱們四個而已,魔君歐陽魔劫大人這時還在華山下麵等著接應咱們呢。”

陰使聞言精神大振,腦子亦重新變得清明了起來,陰聲道:“那小賊年紀輕輕就有這般的功力,定然與那玄帝老兒的九竅不死丹脫不了關係,那不死丹的丹方當年咱們遍尋不得,說不得就在這小賊的手裏。”

“嘿嘿嘿,縱然這小賊武功再高強,料想也萬不是魔君歐陽大人的對手,咱們隻要能將他帶到華山山腳,見了魔君大人就是大功一件。”

———————————————————————————————————————

卻說當年冥帝吳冥為了謀篡玄羅神教教主的寶座,先後設計殘害了當時玄羅四聖使中的日聖謝驚濤、月聖許清璿,連帶許多教中死忠於玄帝酆都的元老,後來更是在鳳陽城外用毒計戕害了當時玄羅神教的教主他義兄玄帝酆都,跟著滅口了共同謀劃的兄長大羅法王吳法,但卻依然引起了不服他不動冥王吳冥接任教主的,乾達婆納蘭秀、緊那羅齊宮羽、天眾天齊、阿修羅羅血荷等人的強烈反彈。

非但玄羅神教由玄帝酆都數十年來苦苦集聚的,一帝二王四聖八部眾一眾高手離散過半,更讓神教元氣大傷的是,八部天龍眾中的天眾部、阿修羅部兩部部眾,被各自的部主天眾天齊和阿修羅羅血荷憤然引出神教,另立門戶分別成立了血荷宗和天火門兩派,不尊從冥帝吳冥統領,天眾天齊建立的天火門更是暗地裏處處和玄羅神教為敵。

雖說這二十年來,玄羅神教的勢力在冥帝吳冥無所不用其極的經營下,愈發的壯大起來,不但打壓得天齊的天火門遠避龜縮不見了蹤跡,還搜羅來了‘陰屍毒浪’‘靈珠上人’等許多新晉的邪派高手,更將蜀中唐門並入了神教之中。

冥帝吳冥還在江湖上暗暗籠絡了許多的小幫小派,甚至一些勢力盤根錯節的名門正派中,也被他或安插細作,或收買利誘,分化了一些人去,以至於幾大幫派門下弟子,時常因小事莫名爭鬥日漸離心,再難如當年那般齊心合力眾誌成城的討伐玄羅神教。

即便這樣,玄羅神教的勢力卻依然遠遠遜色於,當年玄帝酆都在世之時的鼎盛局麵,冥帝吳冥狼子野心所圖甚大,遠遠不會滿足於區區武林第一大派這個稱呼上,他要的是稱霸武林唯我獨尊的風光,甚至是威加宇內登基大寶,像大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一般成就九五之尊。

所以冥帝吳冥不斷的想盡辦法擴充玄羅神教或明或暗的勢力,而二十年前從玄羅神教分化出去的血荷宗,便正是當前冥帝吳冥迫切之下,想要吞掉的第一塊滋養的補品。

隻不過血荷宗避居血海深處易守難攻,雖然宗主羅血荷約束門下從不與其他門派接觸,更不和玄羅神教為敵,但卻不知為何,無論冥帝怎麽的百般威逼利誘,都不能使羅血荷就範,答應重歸玄羅神教一脈。

而且血荷宗門下盡為女子門規極嚴,任何男人隻要是沒有宗主羅血荷的恩準,妄自踏足血海一步,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即便是玄羅神教中人來了也從不例外,這般生人莫入嚴防死守更難以從內部打破。

然而血荷宗宗主羅血荷雖然一直獨身從未婚嫁,卻不知和誰人情動育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叫作羅韶雲。

想那阿修羅羅血荷殺人無算性情乖戾毒辣,偏偏對自己的這個女兒卻是愛得極了,真可謂千依百順。

冥帝吳冥心機深沉,自然知道阿修羅羅血荷非但武藝高強,性格更是狂野不羈難以馴服,於是幾次派遣使者遊說均無功而返後,終於忍不住動起了別的主意來。

這次恰逢十年一度的少年英雄大會,冥帝聽聞血荷宗宗主羅血荷接竟然了少林和尚送來的少年英雄帖,想必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自己的女兒羅韶雲去華山絕巔賞玩遊曆一番,也好見識下當今天下各路的少年英雄開闊一下眼界心胸。

冥帝於是便派遣了玄羅四凶陰屍毒浪偷往華山之上,想要趁機劫持了羅韶雲回來,用她逼迫羅血荷服軟,答應重歸玄羅神教統屬之下。

然則‘少年英雄大會’舉辦之際,三大掌門無數少年英雄齊聚於絕巔摘星台上,整座華山守衛之森嚴絕非等閑,故而除卻玄羅四凶之外,冥帝仍派了迦樓羅歐陽魔劫、龍眾龍滅這兩大高手在華山下坐鎮接應,原意本是為了防止被少林方丈素藏等人撞破阻攔。

———————————————————————————————————————

肖遙這邊甩出外袍幫羅韶擋下了漫天的毒物,走過去剛想扶起她來,猛的記起這時羅韶已非先前在摘星台那處的‘羅兄弟’了,隻怕此舉唐突了對方,伸出去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羅韶瞧他神色,展顏笑道:“肖大哥,先前小妹在華山絕巔瞞住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肖遙連忙道:“羅姑娘說的哪裏話,你的傷嚴重麽?”

羅韶此時倒無什麽外傷,隻是吸入了浪使身上的幽香,覺得渾身燥熱頭腦發蒙,女兒家這事卻是不好直說出口,隻得柔弱道:“肖大哥你放心吧,我沒有受傷。”

肖遙先前見羅韶麵色暈紅,隻當是她受了沉重的內傷,聽她這麽一說,頓時放下了心來,開口道:“先前那四個玄羅神教的走狗作惡多端,今日我定不能讓他們走脫了去,羅姑娘你既然沒事就在此處權且暫歇,我去追他們。”

羅韶卻不依道:“肖大哥,小妹和你一起去追他們吧,路上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肖遙心想亦是這麽個道理,否則萬一自己前腳離開,又有人來襲擊,羅姑娘未必能夠抵擋,當下點了點頭應下了,兩人便順著玄羅四凶逃走的方向一路往山下追來。

隻是羅韶本來若論輕功就未必高的過那玄羅四凶去,這時又中了浪使的幽香渾身發軟,腳下的力氣更弱,肖遙隻得壓下腳程和她一起追了一會兒,眼見著竟然被前麵的玄羅四凶越甩越遠,不由的心中暗暗焦急。

羅韶知道自己拖累了肖遙的步伐,這時亦是心中窘迫,剛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

肖遙猛的瞧見前麵的玄羅四凶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氣力不濟,又好似再給受傷的紅發屍使裹傷,不由的精神大振,身邊的羅韶亦是大喜,兩人繼續拔腿追去。

隻是不等肖遙和羅韶兩人追到近前,那玄羅四凶好似就又養足了精氣,再往前逃去,不一會兒便又和兩人拉開了距離。

如此這般且停且走,後麵的肖遙和羅韶既沒有追丟目標,前麵的玄羅四凶也沒有將肖遙他們甩開逃走,不由的肖遙心中大是疑慮。

羅韶突然停下腳步,說道:“肖大哥,我看咱們不要追了,隻怕前麵四個惡賊另有毒計陷害,他們這般停停走走分明是故意引著咱們。”

肖遙亦是有此懷疑,也跟著停下了腳步來,果然他們二人剛一止步,前麵的玄羅四凶便又好似精力不濟了一般,停了下來假模假式的調息起來,分明就是怕他們追丟了故意停下來等待。

肖遙此時意氣風發輕功卓卓,心裏自然不會怕了這玄羅四凶的陷阱,隻是這時羅韶姑娘亦在自己身邊,若真出了什麽事情萬一照應不全,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不由的欲行又止。

他們兩人這邊一猶豫,卻急壞了前麵的玄羅四凶幾人。

毒使往後看了看,開口道:“陰大姐,後麵那兩個小雜種怎麽停下來了,是不是年輕功淺後力不濟,我看咱們不如趁機殺回去,將這兩個小雜種一舉擒下。”

陰使瞪了毒使一眼,皺眉道:“姓蕭的小子一身古怪,百毒不侵武功又高,毒妹子你讓咱們殺回去送死麽。”

毒使自知不如陰使和浪使多智,也就不在說話。

浪使往後邊看了看,嬌聲急道:“陰姐姐,依我看啊,隻怕這兩個小賊瞧破了咱們的計謀,此地離魔君大人他們接應咱們的地方還有一大段路,要是這兩個小賊拐往別處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陰使沉吟不語腦筋急轉,正想對策的當口,便瞧見後邊的肖遙和羅韶雲似乎下定了主意往遠處退去,心中一急運氣高喊道:“哈哈哈,沒想到當年威震江湖的玄羅陽聖蕭萬山,生下的兒子長大後竟然這麽的膿包,殺父之仇都不敢報。”

幹澀陰翳的聲音遠遠飄來,傳入肖遙和羅韶兩人耳中,肖遙聽到這句話尤其是‘蕭萬山’三個字時,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足下不由的一頓,轉過身衝著陰使喝道:“你口中說的蕭萬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