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反倒是陰使等人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滿臉膿瘡的毒使哈哈大笑道:“好個野小子,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肖遙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強烈,不由問道:“你們幾個難道知曉我父親是誰麽?”

陰使陰陽怪氣道:“咱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但知道你叫蕭遙,還知道你父親叫蕭萬山母親叫林菀遙,我更知道你父母是被人在開封府外楊樹林裏害死的……”

肖遙此時聽到開封府外,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腔子,轉過身就要往玄羅四凶這邊奔來,陰使突然高喝一聲:“站住,蕭小子你要是還想要知道關於你爹媽的事,就給老娘站住了不要妄動。”

肖遙一雙拳頭捏的緊緊的,顫抖著問:“你還知道些什麽?”

陰使看他果然停住了腳步,不由的心中大定,陰笑道:“哈哈哈,老娘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當年你爹媽被害時,咱們幾個就在旁邊恰好看到了,你要是夠膽,還想知道當年你爹媽的事,就跟咱們幾個來吧。”

麵色焦黃的陰使一說完這幾句話,便又和另外三凶繼續往山下逃去。

肖遙身子一晃,舉步正要追上去,卻被羅韶從旁一把拉住勸道:“肖大哥,我瞧這幾個人藏頭露尾路數不正,這時所說的事未必做的真,他們千方百計的引咱們追去,一定有陰謀,你不要上了他們的當啊。”

肖遙突然淒苦道:“羅姑娘,肖某人當年就是被爺爺從開封府外撿走撫養的,今天這幾個人既然能說出那個地方來,想必一定和我爹娘大有幹連,我也知道前路絕非善地,這件事情和羅姑娘你沒有什麽關係,咱們就此作別,你快從別處下山回血荷宗吧。”

一說完輕輕一掙擺脫了羅韶的拉扯,身法展開如電一般疾步前追。

羅韶看著肖遙遠去的背影,咬著嘴唇狠狠的跺了下腳,緊跟著肖遙的後麵也追了過去。

肖遙這時的輕功修為極高,撇下了羅韶再無顧忌,隻一紮眼的功夫,就拉近了和前麵玄羅四凶的距離,可是每到追的進了時,那黃麵陰使便轉過身厲聲要挾肖遙止步,等得他們逃遠了肖遙才能重新追趕。

卻說這幾人不知打得什麽算盤,現在走的比先前還要慢上許多,肖遙隻得放慢了身法若即若離的跟在後麵,不一會兒又重新被後麵的羅韶趕上了。

兩人默默前行,肖遙這時滿腦子亂成一團,也沒有心思再和羅韶說些什麽話。

玄羅四凶在前肖遙羅韶雲在後,一追一逃了許久,終於將身後的肖遙和羅韶雲兩人引到了華山腳下一處小溪旁,看到遠處一個短坎散發漁翁打扮的漢子正坐在溪邊釣魚不由的大喜。

四人幾步奔到那垂釣的漁翁身邊,紛紛恭敬的施過了禮。

陰使顫聲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咱們這番要立下大功了。”

那漁翁本背對著玄羅四凶一心垂釣,這時才慢慢收起了魚竿扭過身子,瞧見隻有四人歸來,非但不見那教主大人指名要的血荷宗宗主羅血荷之女羅韶雲的蹤影,屍使更是被人打瞎了一隻右眼,不由的皺起眉頭口氣不善道:“哦,本君倒要聽聽喜從何來。”

陰使追隨歐陽魔劫日久,知道他此時怒到極處,不敢再賣關子,激動道:“魔君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歐陽魔劫怒道:“既然找到了為什麽不將人帶來,這等小事也要讓本君親自動手麽,真是一群廢物。”

陰使顫抖道:“回稟魔君大人,不是那血荷宗的羅韶雲,咱們找到了那蕭萬山的兒子了……”

歐陽魔劫不等她話說完,已經霍然站起了身子,一對鷹眸緊緊盯住了陰使,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麽?”

陰使被歐陽魔劫的煞氣一逼,大汗淋漓險些站不住了。

浪使見狀急忙站出來替陰使說道:“魔君大人,咱們在華山上找到前陽聖使蕭萬山的兒子蕭遙了。”

歐陽魔劫身子一晃,已用拇指和食指托住了浪使的香腮,浪使往日的風情媚態全無,一張俏臉變的煞白,繼續道:“就是那個當年在開封府外黃楊林中被古怪老頭抱走的嬰孩。”

歐陽魔劫瞳孔一縮,從陰屍毒浪四使臉上挨個看過去,皺眉厲聲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幾個當真有把握沒有認錯。”

陰屍毒三使一聽這話,不由的齊齊朝浪使看去。

浪使趕忙道:“回稟魔君大人,屬下看的真真切切,那孩子手臂上還有屬下當年留下的血罌粟印跡,斷不會認錯的。”

歐陽魔劫麵上陰雲忽然一掃而去,親自將浪使扶了起來,哈哈笑道:“那小子現在在哪?”

浪使剛要答話,就瞥見肖遙和羅韶兩人從後麵追了過來,興奮道:“魔君大人,就是那個身後背著一杆長槍的小子。”

陰使這時也回過了神來,在一旁陰聲道:“魔君大人明鑒,除了那姓蕭的小子外,另一個就是那血荷宗宗主羅血荷的女兒羅韶雲了。”

歐陽魔劫道:“哦?她就是血荷的女兒麽,長得倒像極了她的母親,就是不知道脾氣是不是也和她娘年輕時那樣的火爆,哈哈哈。”

話鋒一轉道:“屍使你就是被那姓蕭的小子使槍打傷的麽。”

屍使誠惶誠恐道:“屬下無能請魔君大人開恩,那小子的武功十分了得……”

歐陽魔劫擺了擺手,止住了屍使後來要說的辯解的話,反出口安慰道:“也怪不得你們,那小子的爹媽當年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就連本君也未必是他們兩人的對手,這小子被那古怪老頭收養這麽多年,要是這時候連你們幾個廢物都料理不下,那才真叫奇了怪了。”

肖遙這時和羅韶雙雙趕到,遠遠的瞧見玄羅四凶畢恭畢敬的圍在一個漁夫身旁,羅韶見那漁夫藍褂泥褲,幹瘦的身子,枯黃的麵皮毫無半點神駿,完完全全的一個尋常農家漢打扮不以為意。

而肖遙卻是在看到這漁夫的第一時間便把身後的星鐵槍抓在了手裏,他隱隱能夠覺出雖然那漁夫看似邋遢尋常,但這人身上的煞氣卻是要比玄羅四凶幾個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歐陽魔劫瞧見肖遙如臨大敵的摸樣,不由的眼睛一亮走出來出聲讚許道:“年紀輕輕就有這般的眼界和功力,不愧是萬山老弟和林家妹子生下的好兒子。”

“蕭賢侄,我當年和你父母同出一教,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歐陽伯伯的。”

肖遙將羅韶護在後麵,不去理麵前這摸不著頭腦的古怪漁夫,衝著一邊的陰使等人喝問道:“肖某依照約定跟著你們來了,如今既然到了地方,你們是不是該把有關肖某人父母身世的事情說個明白了吧。”

陰使冷笑一聲,往歐陽魔劫這邊看來卻不說話。

歐陽魔劫哈哈笑道:“苦命的孩子啊,這麽多年了竟然連自己爹媽的事都一點不知麽,那位當年將你抱走的老前輩竟然什麽都沒有告訴你麽。”

一邊的陰使突然陰笑插口道:“蕭小子,你爹媽當年位列我玄羅神教四聖,和咱們一樣都是正派人士眼中的‘邪魔外道’,他們兩個當年便是被收養你的那個白胡子老狗殺死的……”

還沒等陰使說完,隻聽‘啊’的一聲慘叫,歐陽魔劫拍了拍枯黃的手掌,仿佛沒有動過一般,而陰使的麵頰上卻多了一個枯瘦的掌印,整個焦黃的麵皮都浮腫了起來,口角黑血橫流,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浪使等人瞧在眼裏嚇得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觸怒了喜怒無常的歐陽魔劫。

肖遙聽到陰使的前一句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在了當場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殺害自己父母的人,會是那個從小將自己撫養長大慈愛有加的靈隱子爺爺。

卻說肖遙他本是機敏過人心思靈巧之輩,換做平常的時候萬不會輕信陰使的謊話,更不會瞧不出這其中的重重破綻,隻不過他今日剛贏得了天下第一少年英雄的稱號,隨後又突然得知了自己父母的消息。

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整個人昏昏沉沉如在雲裏霧裏一般,即便有七竅玲瓏的心思,也早被丟到了九霄雲外,這時腦海中反反複複的重複著的就是陰使的那一句“你爹媽是被收養你的那個白胡子老狗殺死的……”“你爹媽是被收養你的那個白胡子老狗殺死的……”猛的一口心血反逆。

等到耳邊傳來陰使的慘叫聲時,才驀地一口噴了出來,心思也恢複了往日的清明,斬釘截鐵道:“你說謊!”

羅韶嚇了一跳,連忙從懷裏取出一條繡花手帕,為肖遙揩拭了嘴角殷紅的血液。

歐陽魔劫歉然道:“肖賢侄,歐陽伯伯管教屬下不嚴讓賢侄你笑話了,你爹名叫蕭萬山原來本是玄羅神教陽聖使,你娘名叫林菀遙本是玄羅神教陰聖使,和另外的日聖使謝驚濤,月聖使許清璿合稱玄羅四聖,和你歐陽伯伯一般為玄羅神教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