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分屍人
看他這麽慫，葛雷一臉鄙夷：“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別他娘的裝慫。&樂&文&小說 {{lw}{xs520}你連臉都沒有，還成天戴這個鬥篷，活著幹嘛”
“別啊，能活誰想死。我雖隻是一個分身，卻也有追求。我也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瞅瞅，而不是作為某個人的傀儡，永遠待在這兒。”
我對葛雷道：“別聽他廢話，我總覺得這片林子有些詭異，咱們還是趁早離開才好。”
“那他還殺不殺”葛雷問我。
我知道殺了他一了百了比較安全。但，自己卻下不了手。如果在生死搏殺中，我可以沒有壓力。但殺一個跪地求饒，放棄反抗的人，實在是有點不舒服。
“算了，放了他。讓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吧。”我說完，就見葛雷鬆了口氣，朝我嘿嘿一笑：“我也覺得這麽殺人不好。”
我們三人準備回到最初出現的街道上，尋找一些回去的線索。誰知，剛一動身，那黑袍十三就趕緊跟上。
“葛雷，你去問問他想幹嘛”
不一會兒葛雷急跑過來，對我說：“十三說，他想跟著咱們。還說，咱們別光想著怎麽出去，應該先想辦法活下來”
“什麽意思”
十三很隨意地說：“很快，天就黑了。湮風無所不在，靈魂會被撕碎，化作一股湮風，帶著怨恨撕扯遇到的一切。唯一的能保護自己的，隻有這種東西。”
我注意到他手裏拿著的，正是這裏的人拚命都想得到的綠色葉狀晶體。
“這東西叫聖葉，一葉能抵禦湮風一個時辰。湮風每晚會刮六個時辰。十個靈魂可以換一枚聖葉。所以想活下去，就隻有拚命的殺戮，拚命想辦法”
十三剛說完，天陡然間暗了下來。我們幾個趕緊戒備。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女人的哭聲。聲音時斷時續，時遠時近。很快，越來越多的哭聲鑽進耳朵。有男人的痛哭，有女人的悲鳴，還有孩子哇哇不止的哭聲。
似乎，整個天地都在哭。哭得人心裏發毛。反觀十三卻淡定的多，他拿起一片聖葉抵在額前，對我們所在的方向喊：“這才剛開始”
這聲音讓人抓狂，起初還能撐得住，聽了十幾秒，耳朵裏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感覺頭痛欲裂。我使勁捂耳朵，卻根本沒有半點效果。那些哭聲像是從腦袋裏傳出來。
“葛雷你怎麽樣”我朝他喊。
葛雷卻比我更慘。他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身子亂打擺。眼神空洞，完全沒有焦點。光著哭聲就讓我們受不了。
我拉住葛雷，一巴掌把他扇醒。他想才回過神來，趕緊把小夕摟在懷裏。然而，沒撐多久，葛雷的眼神再次失去對焦。
我拿出牛眼淚滴在眼睛上，赫然發現，自己周圍盤旋著無數人臉。有大人有小孩，唯一不同的是，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怨恨和猙獰。
這些人臉形成一個立體漩渦，開始告訴旋轉。接著，一股股涼風鑽進我的身體，貼著我的骨頭四處遊走。我感覺自己的骨架就像被扔進了冷庫。更讓我難受的是，我身體像隨時要爆炸一樣，皮、肉、骨正被一股股力量生生撕開。
我痛的難以自抑，渾身都如篩糠。葛雷直接縮成一團，拚命用頭撞地。如果現在能死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選擇去死。至於小夕，每一道風吹過她的靈魂，她就暗淡一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被吹散。
十三施施然走到小夕身邊，他雖看不到我和葛雷，卻知道我們絕對和小夕待在一起。“我這兒有一片聖葉，而你們有三個人。你們說我該救誰呢這樣好了，你們來個互相殘殺吧，誰贏了我就給誰。”
“滾”我罵了一聲，這次他竟然聽到了。想不到，我也進入了同化的第二階段。我現在有點後悔，剛才沒弄死他。
“中氣很足嘛，不疼嗎你看，你兄弟和這個女人都活的多辛苦。你殺了他們，也是讓他們少受點苦，怎麽樣，殺了他們，這枚聖葉就是你的了”
我朝他吐了口唾沫，拿起匕首便朝他刺去。誰知他隻是一側身，就輕鬆躲過去了。
“你喘息聲那麽大，我聽得很清楚。聽聲辨位，我可練得很熟練。”
“是嗎”我再朝他攻擊看，這次竟被他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這一腳，讓我身子都快散架了。
就在我第三次進攻的時候，十三終於失去了耐性，轉身一個回旋踢，將我踢到在地。他用腳踩著我的臉：“本來還想跟你們玩玩，誰知，你們竟然這麽無趣。算了，弄死你我也該回去了”
我奮力爬起，卻被他在脊背上狠狠跺了一腳。這一次，我聽到了骨裂的聲音，嘴裏一甜，一口血直接噴出來。
“還沒死，那我再來一下好了”
他再次抬起腳，卻沒料到小夕竟悄悄飄到十三身後，將他抱住。“快，石頭哥，快動手”
我想都沒想，抓起地上的匕首，一刀割斷十三的小腿。十三直接抱著腿，滿地打起滾來。我踉蹌著站起來，一把抓住他的黑袍，使勁一抖。
十多片聖葉出現在我們眼前。我趕緊分給小夕和葛雷。有了聖葉的保護，過了好一陣才從之前湮風帶來的痛苦中緩過神來。
至於，黑袍十三，我依舊沒有殺他。而是，扒了他的黑袍，竟的他扔回樹林。為了活命，他又交代出許多信息。然而我沒有再心軟。麵對湮風，沒了聖葉，他對自己的結局比誰都清楚。
我讓小夕裝扮成黑袍十三。葛雷負責在一旁配音。我則拿著匕首警戒。終於，悄然重新回到了小鎮。
大街上，到處都在湮風中等死的人。我和葛雷都不忍去看。還有不少人為了一枚聖葉，在街頭廝殺。我們更沒法去管。小夕亮出黑袍的身份，就有人主動過來獻殷勤。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黑袍人本體所在的地方。
出乎我們所有人的預料，這地方既不高也不繁華。就在街角的位置，有一棟二層小樓。樓上掛著一個匾額，上書：活命錢莊
一進這錢莊，身後大門竟自動關閉。錢莊櫃台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用毛筆低頭記賬。
“外來人，不必緊張。你們的來意，我已經從十三那裏知道了。隨便坐。”
好吧，分身和本體之間果然能交流。我們也沒有在裝的必要。葛雷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就想吃，被我趕緊阻止
“隨意，這些水果其實也就是外形像罷了。其實都是鬼的器官，在經過我幻術處理過才能這麽逼真。味道雖不怎樣，卻是能滋補靈魂。”
這讓我立馬想到屠戶宰殺小女孩的場麵。葛雷也臉色泛白，顯然對桌上的幾樣“水果”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我知道你們在找出去的方法，其實，我是知道的。但卻一直沒忍心。”掌櫃放下筆，徑直走到門口打開門，用手指著外麵不時發出慘叫的人群。
“看見了沒有，隻要收集所有人手中的聖葉，就能從鬼母的精神世界裏走出來。可結果卻要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所有的靈魂在湮風中死去。我還做不到”
我問：“這聖葉到底是什麽”
掌櫃卻反問我：“你見過九龍盤屍沒有見過黃眼玉石沒有，見過一截晶瑩如玉的指骨沒有”
“這聖葉和那些東西有關”
“當然有。黃眼玉石是九龍盤屍棺裏的那具屍體的一顆眼睛。指骨也是那具屍身的指骨。至於這聖葉，其實最初隻是那具屍身的肉。是我，將他們用楚巫的法子，將肉身的肉弄成這麽一片片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然是為了活命。讓更多的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