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見狀並未急著攻上去,反而是站在一旁蔑視的“哈哈”大笑起來。此時隻見一旁與莫白羅正交戰的吳道人焦急喊道:“玄老弟,莫要再笑了,快過來助為兄一臂之力啊!”

中年男子聞言轉身向吳道人望去,隻見賈秀才已經重傷在一旁不能再戰,蔡青與若雪仍在僵持之中,但見形勢蔡青並不占上風。吳道人在莫白與羅正的夾擊之下,幾乎隻能守不能攻。中年男子見狀神色一變,遂向莫白而去。

中年男子不知莫白修煉數十年修為頗高,而羅正也是新一屆流仙劍會榜首之人,修為不在莫白之下。

羽卿晨背靠大樹,隻覺雙眼逐漸變得昏暗,渾身無力,連呼吸都倍感吃力,而無底袋中的暗香珠卻沒絲毫動靜,心中暗想蔡青所言非虛。若雪幫羽卿晨擦拭著嘴角和傷口上的汙血,此時但見雪凡從林中跑了出來,嘴裏還銜著一些草藥。若雪見狀,心中對雪凡的舉動有些驚訝,但容不得多想,若雪將草藥全含在嘴裏嚼碎,頓時隻覺口中苦麻難當,但她管不了那麽多,將草藥敷在傷口上,便立即運功替羽卿晨療傷逼毒。

中年男子與莫白交手,莫白持劍一式“紅楓戲日”向中年男子此去,劍似離弦之箭狠狠的刺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之前交手的過程中已知曉莫白的功力,哪還敢有所輕視,隻能使出全力迎上去。

吳道人畢竟年長,在之前的交手過程中元氣損耗不少,奈何羅正乃正道新一代新秀翹楚,越戰越勇,漸漸的吳道人竟在這年輕小子麵前落了下風。

羽卿晨雙眼幾乎接近失明,若雪在身後盡力替自己運功療傷,以至兩忘之境,忽然隻聞雪凡不斷向身後嚎叫,羽卿晨但覺不妙,微微側身,果然嚴重模糊的雙眼中看見了重傷的賈秀才的身影,此人正悄悄的向若雪身後移動,手中持著匕首,來不及多想,羽卿晨使盡身上全力,一式“仙武指”,“嗖”的一聲應聲刺進賈秀才的咽喉,賈秀才當場斃命,羽卿晨見狀不覺大吐一口濁氣,卻再也沒有力氣睜眼,遂昏死過去。

吳道人與蔡青本已落頹勢,見賈秀才斃命,頓時已無心再戰,伺機便攜走賈秀才屍體向林中逃去,若夕與羅正怕林中有詐並未追去,而向中年男子攻去。

中年男子與莫白交手已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此時多了若夕與羅正,一敵三,明顯已是不敵。若夕見羽卿晨神色難堪,雖在戰團,但心思早已不在羽卿晨身上,中年男子看出了這一點,趁若夕分神之際,借機將若夕當成了抵擋羅正與莫白的擋箭牌,自己也趁機逃走,羅正要追,但聞莫白道:“窮寇莫追,快去看看小羽傷勢如何!”

說著眾人向羽卿晨而去,若雪此時也剛好替羽卿晨療傷完畢,隻見若夕蹲了下來焦急的喊道:“阿羽,阿羽你醒醒啊,阿羽……”

良久,羽卿晨仍沒有絲毫反應,顯然還在昏迷當中。若雪見若夕焦急的樣子眉頭一皺,轉身對莫白說

道:“羽師弟中了劇毒,我已運功將他體內的毒素暫時壓製住了,短時間內雖無生命危險,但也不是長久之計,長久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聞言一驚,若夕眼角濕潤急道:“怎麽不幫他把毒逼出來?”

若雪道:“此毒非比一般,我使出全力想盡了了辦法也沒法逼出來,看來運功祛毒是不行了,隻能用藥。”

“那我們快去找郎中啊?”若夕顯然已是急昏了頭,已經忘了自己正身處荒山野嶺之中,半個人影都難見到。更別說是鄉野郎中了。隻見羅正說道:“這鬼地方哪會有郎中啊!”

若夕聞言方才想起他們的處境,頓時竟急得淚水直流。羅正見狀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正當眾人困惑之際,隻見雪凡緊緊咬著莫白的腳後跟,努力的向東北方向撕咬。眾人一見雪凡的異動甚是不解。若雪突然想起了之前雪凡尋得草藥的事,於是大聲道:“之前雪凡從林中尋得的這些草藥對傷口止血頗有奇效,現在出現如此異動,似乎是告訴我們它又有什麽發現,像是想給我們帶路。”

若雪剛說完,隻見雪凡頓時鬆了口,不斷搖著尾巴,像是在肯定若雪的說法。眾人見狀不做多想,莫白一肩背起羽卿晨,跟著雪凡迅速消失在了往東北方向而去的林間小道上。

關少宇踏劍西行,剛回到流仙,便徑直向天都峰清和殿而去,一時間,天都峰鍾聲又起。之後觀止觀末觀微觀夕四位真人紛紛趕至清和殿。關少宇將日前所發生的一切情況仔細的向掌門及四位真人匯報,道無等人聽了陷入一陣沉思,俄而向四位真人問道:“四位可曉哪幽王會是誰?”

觀止觀末觀夕三位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細聲議論,隻有觀微真人一如常態的正襟危坐,沒有絲毫神色的變化。俄而,隻見觀末真人起身答道:“莫不是他?”

觀末真人口中的他眾人一聽都明白說的是誰,隻見觀夕真人自責道:“哎,十多年前真不該放了他,以至於如今給天陸帶來這麽大的禍端。”

道無聞言微笑著搖了搖頭道:“觀夕師侄莫要自責,縱使十多年前我等竭盡全力追捕他,也不一定能將之伏法。”說著道無望向關少宇問道:“你說莫白他們去東海找左怡賦宮主了?”

關少宇聞言不敢怠慢,急忙答道:“回掌門師祖,莫師兄與羽師弟等人他們都去了東海,去借“琴簫安魂曲”去了,叫我回來向掌門及各位師伯稟報情況。”

道無聞言點了點頭道:“天成山莊距離淩雲峰和疆國三氏最近,若邪靈衝破封印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兩門派,少宇,當日在天成山莊可見有淩雲峰和疆國的人?”

“回稟師祖,當日淩雲峰的司空劍雨和疆國的韋門主都在,不過沒見到順天府的人。”

道無聞言說道“雖然順天府乃朝廷軍隊,信息自然靈通,但為了保險,少宇你速去順天府向劍芯大將軍說明實情。”

“是。”關少

宇說完便徑直向殿外而去。

看著關少宇離去的身影,觀止真人不覺歎道:“哎,十多年前未了的事,如今又落在了他們這一代身上。”

觀末和觀夕聞言隻是點著頭,似是頗為無奈。隻見觀末真人說道:“有時我在想,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觀末真人剛說完,觀止真人便接道:“除魔衛道,本屬我等修行之人分內之事,何錯之有?”

觀夕聞言站了起來,歎道:“十多年前的天成一役,屠殺妖魔,大肆殺戮,畢竟有違天和,至如今我也和你一樣分不清那是功德還是惡行啊!”

道無與觀微真人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話,觀止真人道:“當時天陸大亂妖魔橫行,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我等隻是替天行道,護佑世人,觀末師妹與觀夕師弟何必自尋煩惱。”

觀微聞言竟不知為何忍不住笑了起來,觀止等人見狀不解,隻見觀止頗為不屑的問道:“不知觀微師弟有何見解啊?”

與此同時,眾人皆望向觀微,道無真人也微笑的看著他,隻見觀微真人答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上天看來,世界萬物皆是一命,並無貧富貴賤之分,自然善惡舉止亦無人界、妖界、魔界之別,我不明白何為替天行道,亦不明白什麽是除魔衛道。”

觀止真人聞言不覺莞爾一笑,說道:“觀微師弟說得沒錯,在上天看來萬物皆是一命。是平等的,那既然平等,那些妖魔為何侵犯他人的性命,致使家破人亡,天下生靈塗炭,我等修道之人,自然是遵循天道,以維天下萬物平等為則,那些侵害他人性命的妖魔自然人人得而株之,妖魔一日不盡,天下則一日不平,哪還有時間皆是一命的平等,你我同為修道之人,今日怎麽說出此話?”說著,觀止真人與其偏激,言語中頗有指責的味道。

觀微見狀不急不慢,依然沉著鎮定自若,笑道:“美醜善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生死禍福自然也是天道運行之衍生,其是生是死,是存是亡自有天道處之,我輩怎能自作主張,奪其性命,仙,人是一命,魔,妖亦是一命,若隱要麽侵害他人之性命而又亡於我等之手,那我等於那些毒辣殘暴的妖魔又有何異?”

眾人聞言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見道無意味深長的捋著胡須不住的點頭,像是很讚同觀微的見解。俄而隻見觀夕真人答道:“妖魔肆意奪取他人性命,豈止是一條命而已,若我等取其一命能換來成千上萬的世人性命,倘若如此也算淪為妖魔,那我甘願成魔。”

觀微真人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不覺莞爾,輕聲道:“南鬥掌生,北鬥注死,所有生靈往複六界之間,尋常病苦如是,天災人禍如是,其生老病死,在重生的那一刻已然再次注定,此謂天之道。我輩若肆意誅殺生靈,自然是逆天而為,而所謂的除魔衛道,亦不過是逆天救世之道而已,如此往複,怎可得善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