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鈴蘭覺得這少琪今天真是莫名其妙了,說話越來越沒譜,右腳高高抬起,一腳踩下去,耳邊立馬傳來殺豬般的叫聲。那尖細的鞋跟正不偏不倚地踩在孟少琪右腳的大腳趾上,孟少琪彎著腰,呲牙裂嘴,眉頭川字,難以名狀的痛苦。

周圍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看見男人痛苦的表情,心裏為其默哀,瞟一瞟一旁正幸災樂禍地女孩,直歎女孩的潑辣。

莫鈴蘭明顯感覺周圍的人紛紛投給孟少琪同情的眼光,自己反而成了眾人眼中不講理的野蠻女友,這些人還真是一葉障目,以偏概全,此刻的形勢不利於自己,還是三十六計走位上策。

“你去哪裏?”孟少琪一看莫鈴蘭不顧自己而去,火了,大吼一句。

莫鈴蘭覺得可笑,白癡都不會問的問題,現在明擺著自己不想搭理他,難道還會告訴他自己去哪裏嗎。

“去哪裏?”

“要你管。”

“我不管自己的女朋友,管誰呀。”孟少琪說完,看看周圍漸漸多起來的人群,心想原來喜歡圍觀的也不止國人呢,看來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低頭邪邪一笑,溫文爾雅地說,“你走吧,我命不久矣,你和我在一起也隻會拖累你,快走吧。”

“這女孩不會真走吧?”

“看著這男人長得那麽帥,如果我是他女朋友,就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現在的女孩哪裏會知道同甘共苦呢?”

“大冬天的,怎麽能讓一個病人在外麵一直呆著呢?這女孩心還真狠。”

莫鈴蘭聽著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著自己,狠狠地瞪著孟少琪,特別是看見孟少琪一副幸災樂禍看戲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燒,但是迫於輿論壓力,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孟少琪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牽了牽嘴角,踮起腳尖,撥了撥少琪的幾根劉海。

周圍人不明所以,以為是女孩對病重男孩的不離不棄,剛剛嫌棄鄙視女孩的那些人羞愧了,人群中爆發出整齊的掌聲。

莫鈴蘭點頭致謝,在孟少琪耳邊輕輕提醒:“別鬧了,要不別人認出你孟大總裁了,丟人的可就是你了。”

“謝謝提醒。”孟少琪笑著,親吻了鈴蘭的額頭。

莫鈴蘭有種被電的感覺,突然腦袋當機,甩開孟少琪的手臂,往酒店裏麵跑去。孟少琪心情好轉不少,輕跨幾腳便追上了她的步伐。

“跑什麽,又不會吃了你。”

“誰說我跑了,餓了去吃東西不可以嗎?”

孟少琪看看牆壁上的指示牌,輕輕一笑,用手一指。莫鈴蘭抬頭朝指著的方向看去,牌子上“健身中心”,一個字“囧。”

莫鈴蘭死鴨子嘴硬,白了少琪一眼說:“我沒有方向感怎麽了?”

“那就好好跟著我,別在岔路口犯迷糊。”孟少琪意味深長地說教。

莫鈴蘭覺得孟少琪一定有什麽事情,總是覺得他今天怪怪的,想要開口問,早被他又拉著走了。

“不是餓了嗎?還不走,本來也沒見得有多聰明,要是再把你餓著了,腦子就更不靈光了。”

“我不聰明?我不聰明我能讀博?我不聰明,我能在高中未畢業拿到英語口譯證?我不聰明我能……”莫鈴蘭一聽別人質疑她的智商,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喋喋不休地舉例論證。

“留點力氣吃飯。”孟少琪擲地有聲的六個字,成功地讓莫鈴蘭的連珠炮消停了。

一見美食樂不可支形容的就是像莫鈴蘭這樣的吃客,看見精致的餐點,毫無形象地大吃大喝。對麵坐著的孟大總裁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和莫鈴蘭一樣少根筋,怎麽會這麽顛覆自己的品味,喜歡上和高雅兩字毫無瓜葛的女子,怪隻怪初見時,白裙飄飄的形象早已深入骨髓。

“你幹看著幹嘛,還不吃,呆會要是全被我消滅了,別又發火。”莫鈴蘭見少琪一直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也不吃東西,心慌,還真怕這小子再發瘋。

“看著你這吃相,試問誰還吃得下去。”

“孟少琪,夠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來挑事的。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不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嘛。陰陽怪氣幹嘛,直說就是,不就是三年之約後悔了,現在看著我就膩味了。也是了,我哪有那凱瑟琳小姐風情萬種,哪有那凱瑟琳小姐一樣的家庭背景好和你匹配,是個有腦袋的都會選她。明白了,把這頓帳結了你就走吧,我放你自由,行了吧。”

“休想,拉勾蓋章,豈能兒戲。”孟少琪說完,拿起血色的紅酒抿了一口,微閉眼睛警告道,“想離開我,找別的男人,做夢。”

“我找別的男人?你這人是不是惡人告狀倒打一耙呀,自己和凱瑟琳在台上那親密樣,有眼睛的都看到了?”

“你嫉妒,吃醋?”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忘舊在行。”

“嗬嗬,這麽快就要喜新厭舊了?真是本事。”孟少琪直接把莫鈴蘭的話理解成他是舊的,慕容軒是新的,言語間的酸味四溢。

莫鈴蘭看著孟少琪那副判官的鐵青臉,想要反駁的興致都沒了。兩人一靜下來,鄰桌的小情侶的對話傳入兩人的耳中。

“親愛的,你真厲害。”

“厲害吧。那下次就不要阻止我喝酒了哦,要不我哪能品出那麽多種酒的品種呀。”

“不行,隻能小酌幾杯。親愛的,喝酒傷身呢。”

“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今天酒店的禮品還真不錯。”

“就是說嘛,竟然是對戒。旁波家族的酒店還真是闊綽。”

孟少琪聽到這,握著酒杯的手一用力,“嘭”一聲碎了,裏麵血紅的酒如鮮血般流散開來。莫鈴蘭見狀馬上拿幹淨的紙巾擦拭,仔細檢查少琪的手沒有被玻璃劃傷。少琪看著莫鈴蘭嚴重掩飾不住的擔憂,壓製了怒氣,心裏還是咒罵著慕容軒的不厚道,那明明就是自己安排的禮物,本來是打算借著活動要給自己和鈴蘭帶上的,現在自己沒參加活動,那禮物理應撤下來。這軒子還真會算計人,這下好了便宜了鄰桌的那對,更幫酒店做了宣傳。

“少琪,怎麽了,拿個酒杯也不會。”莫鈴蘭看著少琪的手除了沾上紅酒外,別無異樣,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免責備他幾句,“你不會是聽見別人得獎了嫉妒吧?”

“不就是對破戒指嗎?有什麽還嫉妒。”孟少琪嘴上是這樣說著,心裏可是在咕咕地淌著血呢,那對戒指可是自己親自挑選的,不過在鈴蘭麵前也不好挑明。

莫鈴蘭記得慕容軒說活動中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所以在看到孟少琪站在台上的有一瞬間以為他是來參賽的,而且還以為是想贏得獎品送給自己的,當然這個想法在看見孟少琪手臂上挽著的另一個女人時,消失殆盡了。

“嗬嗬,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參賽呢?”莫鈴蘭沒想到自己把心中的疑惑提出來了。

“你不會以為我參加比賽贏獎品送你吧,幼稚。”

莫鈴蘭低頭不語,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菜,極度不悅,這姓孟的,敢情平安夜花了上萬的機票錢,是來找自己的不痛快的呀。

“怎麽沒話了?”

“說什麽?還是說你想聽我說你沒氣質,沒情趣,不體貼,不浪漫?”

“燭光晚餐、情歌晚唱就有情趣,浪費了是吧?”

“啊——”莫鈴蘭這下是明白了,不過這件事情他怎麽會知道,難不成孟少琪在監視自己?有種怒火在燃燒,“孟少琪,你派人在監視我?”

“我沒有那麽無聊。”

莫鈴蘭看著他的表情,不覺得他會說謊,隨即問:“那誰告訴你的?”

“是不是覺得特別遺憾,好事被揭穿了。”

“你聽聽這,再下定論也不遲。”莫鈴蘭說完打開手機中錄製的歌。

在手機中傳出了慕容軒深情溫潤的歌聲,孟少琪的臉色越聽越黑,這算什麽,是要證明情敵的歌聲好聽還是證明情敵比自己浪漫。

歌曲的旋律依舊進行著,孟少琪仔細聽了下歌詞大意,直到歌曲進行到:你奉獻全部的母愛和親昵,信守諾言,日複一日,你是我忠實的歌迷,你是女性的好榜樣,媽媽,真的,我愛你!

孟少琪這下不明白了,軒子難不成有*情結?那也不對呀,怎麽看鈴蘭也不像他母親吧,那小身板,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妹妹。

莫鈴蘭緩緩開口:“教授夫人年輕時失去了兒子,我想送她一個特別的平安夜禮物,就讓軒子幫忙唱了首歌。”

“那手表是謝禮?”孟少琪將信將疑地問。

“不是……”莫鈴蘭本來脫口而出想說不是自己送的,可是萬一孟少琪在軒子麵前一時失口,怕給夫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算是自己送的吧,繼續道,“不是平安夜禮物,是感謝他的幫助,也不知道送什麽,聽人說男人喜歡表,就送了。”

孟少琪聽著挺合理的解釋,心裏還是不快,這女人是不是豬腦呀,別人喜歡就送,也不搞搞清楚送表的寓意,不過轉念想想,這女人本來就是這德行,除了會讀書考試,確實是白癡一個,算了,誰讓自己就這麽犯賤對她死心塌地了呢。

“記住了,下次別隨便送男人手表。”

“為什麽?”

“哪來那麽多為什麽?記住就好。”孟少琪帥氣地說完,一個響指,叫來侍應,結完賬後,拉起莫鈴蘭,摟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