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朵兒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也不好直接發飆,跟著李茂進了總裁辦公室,才開口問道:“就為了沒見到鈴蘭?”

“我的事情好像還輪到你來管。”李茂冷冷的口氣,讓朵兒很是受傷。

朵兒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尖掐進了肉裏,抬頭笑著說:“你稀罕她,可是人家未必稀罕你,你和孟少琪你覺得長眼睛會選誰?”

李茂一巴掌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去,咬牙切齒地說:“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清晨,太陽還未起床,薄霧還未散開,莫家三口早早起床,莫爸爸把女兒打包好的行李背下樓,放入車尾箱中,莫媽媽在廚房裏還是叮叮當當地開始忙活,莫鈴蘭洗漱完後,給孟少琪發去一個短信:“今日返校。”

孟少琪連日來一直沒日沒夜地守在父親的病床邊,生怕父親醒來沒有人注意,已經好幾宿沒有合過眼,快到淩晨時實在架不住了,竟趴在床邊睡著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莫鈴蘭發來的短信。

莫教授夫婦送莫鈴蘭到機場後,發現女兒一直朝四周張望著,時不時地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新的短信,有些覺得奇怪。

“女兒,你是不是在等什麽人?娜娜她們,還是孟少琪?”

“啊,沒有,嗬嗬,我就看看。”莫鈴蘭有些心虛地回答。

“真的最好。娜娜這人仗義,這樣的朋友值得,孟少琪人是不錯,當當朋友可以,可是要是男女朋友怕是他父母不樂意,你又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莫鈴蘭點點頭,並沒有作答,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要是告訴父母自己已經和孟少琪登記,真是怕爸爸媽媽當場暈了,還是能瞞先瞞著吧。不過這次孟少琪還真是有些反常,就算不來送機,至少也會有電話,自那天接到他母親的話後趕到醫院,便隻來過一個短信,告訴莫鈴蘭他父親病重,之後幾天便沒有聯係過了。

“前往法國尼斯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有10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廣播中的提示音想起時,莫鈴蘭隻好和父母擁抱揮別,快速跑去安檢口。安檢通過後,快步到10號登機口,一步都不敢在停留了,要是在等該來而沒來的人,還真是怕登機口關閉了。

孟少琪一覺醒來的時候,看看父親,已經這樣平靜的躺著,有心跳有呼吸,就是沒有任何蘇醒的症狀,摸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信息,一條新的短信躍入眼簾,打開一看是莫鈴蘭臨走前發的。他一看發的時間離現在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應該是起飛了。少琪試著撥打過去,的確已經關機,沒想到這一覺睡的還真不是時候,看來要等十幾小時後才能向鈴蘭這丫頭道歉了。

“兒子,快來,快點過來。”孟少琪的母親看見丈夫的手指好像有些動過,大聲叫著兒子,“兒子,你看看你爸爸的手是不是在動?”

孟少琪聽見母親的叫喚,趕緊過去,順著父親的的手臂往下仔細查看,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異樣,可能是母親的幻想的吧。

“兒子,你在仔細看看,我剛才真是看見你爸爸的手指動了。”孟媽媽看著兒子搖搖頭,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丈夫的手指,繼續道,“老孟,你在動下手指,求你了,再動下給你兒子看看。”

“媽,別這樣了,爸爸會醒的,放心,爸爸會醒來的。”孟少琪勸慰著。

孟少琪的母親依舊不死心,要證明老孟已經有蘇醒的跡象了,搖著丈夫的肩膀大聲對他說道:“老孟,你動下,讓兒子知道我沒有撒謊。你倒是快動動呀。”

“媽,你別這這樣了,爸爸現在還需要……”孟少琪本來要勸住母親,話還未,他也發現似乎發現父親的眼珠在轉動,再看下父親的手指,食指抽了一下,二下。

孟少琪和母親激動地相視而笑。

“媽,你陪著,我馬上去叫醫生過來。”孟少琪說完,推開病房的門,在門外大叫著值班的護士和醫生,讓他們趕緊過來瞧瞧。

“請家屬先冷靜,我們先檢查下。”醫生和護士一進門,提醒著孟少琪母親保持安靜,以免影響他們的工作。

醫生和護士對各項數據,病人此刻的狀況做了初步分析,也一致認為孟少琪的父親過會就會蘇醒,從目前的各項特征來看,還沒有辦法確認他的父親是否會半身不遂,一切要等到病人蘇醒後再下定論。

孟少琪和母親還是比較慶幸,至少老孟沒有一直沉睡下去,很快就會蘇醒,也祈禱上天不要這麽殘忍地對待他,讓他後半生無法行動。

孟少琪的姐姐進來的時候,看見母親和弟弟兩人緊緊圍靠在父親的病床邊,以為是父親蘇醒了,走進一看,父親依舊是雙目緊閉。

“媽,弟弟,要不你們去休息會,我照看著就好。”

“用不著。”孟少琪的母親還在為女兒不顧父親的死活,還要回家睡個安穩覺而心生怨氣,一見她就來氣,“大小姐,睡踏實了?”

“媽,你就少說幾句。”孟少琪真是鬧不明白了,這母親就為了上次和姐姐的鬧嘴角要埋怨道什麽時候,再說在這節骨眼上,還有什麽比父親健康更重要的,“姐姐,坐吧,醫生說爸爸快要蘇醒了。”

孟少琪的姐姐也不想繼續和母親鬥嘴,回去後反省自己也的確是有不對的地方,畢竟眼前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有再多的怨恨,那也都不是什麽仇,也不回嘴,找了和位置,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兩母女的戰爭沒有再次爆發,這是個好預兆。

三個人靜靜呆在同一屋簷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牆上的時鍾每“嘀嘎”一聲,每個人的心頭便緊上一分,似乎時間的溜走就是希望的破滅。

上天還是眷顧了孟家,大半天時間過去後,老孟的眼皮漸漸睜開,在場的三人同一時間發現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醫生,醫生,我父親醒了,醒了。”孟少琪的姐姐也忘卻了父母對自己人生的傷害,大聲呼叫著。

醫生和護士趕緊進來,瞧了個仔細,並詢問孟少琪的父親,問題還是來了,醫生和在場的眾人都發現,病人能聽懂意思,但是除了眼睛眨了幾下,右側的嘴角牽了牽,發出幾個不連貫的字節,手腳全無一例外的都毫無知覺。

醫生一臉抱歉地對家屬說:“你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病人的腦部的神經中樞受到了抑製,四肢的活動功能可能會喪失。從目前看來語言中樞也有些影響,不過病人的意識還是很清晰的,不幸中的萬幸。”

“你說什麽,就這樣還不幸中的萬幸,現在我丈夫聽懂了還沒有辦法表達全,還全身癱瘓,這叫萬幸。你是怎麽醫治的,就你這樣的醫術,你還是專家,你……”

“媽,別這樣。”孟少琪看著母親張揚舞爪,連忙抱住母親,對醫生道歉,“對不起,我母親失態了。”

醫生和護士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就見怪不怪了,檢查完,便離開了。

“媽,沒事的,父親會好的。”孟少琪勸著母親,一邊拉起父親的手,“爸爸,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去找最好的醫生,你一定要堅強,不要自己先敗給了自己。”

孟少琪一說完,父親的眼角一行清淚沿著太陽穴流下來。

幾個月裏孟少琪忙著聯係國內外的專家名醫,一時間也抽不開身,別說去法國看看莫鈴蘭了,就是給她打個電話也擠不出時間。好在經過多方專家的會診,這段時間內,他父親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轉,語言基本沒有問題,隻是語速很慢,反應也沒有從前那麽敏捷了。四肢依舊不能活動自如,特別是下肢一點知覺也沒有,但上肢還是稍微有些可以動了,很多專家的結論是積極做複健,上肢有希望恢複功能,但是下肢不容樂觀。

孟少琪的母親看著曾經在政壇上馳騁風雨的丈夫,現在隻能天天與輪椅為伴,心裏很不是滋味,常常暗暗抹淚,女兒有時候看見了,也不說什麽,直接用紙巾幫媽媽抹去眼淚,微笑著擁抱,相互鼓勵,這也讓母女倆關係緩和了不少。

又過了幾星期,老孟終於可以出院了,坐在輪椅上,妻子推著他,兒子女兒在一旁拎著他的衣物,藥品等物品,一家四口邁出了醫院的大門。

孟少琪在家裏不但請了私人護士,還把二樓的其中一件空置的房間改成了父親複健房,裏麵添置了複健需要的器械,以及每日需要對父親身體狀況檢查的儀器。

孟母對兒子的安排甚是滿意,這麽多時間來兒子一直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的父母,為人母親的也心窩裏暖,現在老孟已經出院了,也不好再耽擱兒子的工作,就一直催促著他趕緊去公司忙去。

孟少琪的姐姐雖然還是討厭弟弟,家裏的榮耀都讓他占了,而她卻還是得不到父母的愛,但是看著弟弟為了爸爸盡心盡力,也暫時放下了心裏的怨恨,下班了,照顧好她兒子,便會來搭把手,幫母親照顧照顧父親。

這樣一來,孟少琪的生活又開始恢複了原樣,重心又移到了事業上。當他再次前往法國分公司的時候,從慕容軒口中得知,莫鈴蘭已經提前獲得了博士學位,而且一畢業就被美國生物基因研究聯合研究所聘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