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兒打電話,你插什麽嘴。”

“行,行行,我不說就是了。”

莫鈴蘭在電話裏聽著父母親你一句我一句的,聽來聽去都沒有覺得他們要責怪自己先斬後奏之事,而且好像記憶中這件事情至今她還沒有奏過,這爸爸媽媽怎麽就那麽輕易饒了自己,不會是孟少琪做了什麽手腳吧。

孟少琪這幾天是莫鈴蘭走到哪裏就陪到哪裏,典型的二十四孝老公,更重要的事情是他一直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做一件人生大事。

“孟少琪,孟少琪。”

“老婆,在這裏呢。”

莫鈴蘭和父母通完電話,覺得事情太蹊蹺了,非要弄個清楚不可,要不整天心裏藏著事情,不舒坦。

“那天你和記者說了什麽?還有那天的采訪報道還有嗎?我看看。”莫鈴蘭真是有點納悶怎麽孟少琪的采訪報道都消失不見了,想知道些內幕都找不到痕跡。

孟少琪賊賊地笑著,拍著胸脯說:“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老公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和記者說了什麽?還有你是不是打過電話給我父母親?”莫鈴蘭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看門見山,直接問。

“當然是說了實情唄。”孟少琪頓了頓,笑著說,“訪問結束後,順便給嶽父嶽母打了個電話。”

“什麽實情?”莫鈴蘭追問著。

孟少琪心想這可不能說,要是和盤托出,那按照莫鈴蘭這丫頭的性子,還不罵死他,那就是稀罕事情了。

“就是,就是。老婆,你先坐下來。”孟少琪想來想去還是先做正事,要不再被莫鈴蘭問幾遍還真是怕自己扛不住,就直接漏嘴了。

孟少琪一下把莫鈴蘭按在了沙發上,然後從褲兜裏拿出一隻絲絨盒子,緩緩唱起歌來——

我不會怪你對我的偽裝。

天使在人間是該藏好翅膀。

人們愚蠢魯莽而你纖細善良。

怎能讓你為了我被碰傷。

……

擁有一個專屬天使。

我哪裏還需要別的願望。

一曲終了,莫鈴蘭雖然沒有聽過這首歌,但是從歌詞大意來看,再加上孟少琪手上高舉的絲絨盒子,不難猜出少琪是在求婚呢,而且這戲碼應該準備了不少時間。

“你在幹嘛?唱的是什麽呀?”

“你聽不出來?”孟少琪有些泄氣,本來多浪漫的事情,怎麽這丫頭一點反應也沒有,索性更直白些,單腿下跪,單開盒子,請求道:“嫁給我吧。”

莫鈴蘭很不合時宜地說了句:“早嫁了,再嫁就重婚了。”

“你就不能說我願意嗎?一定要破壞這氣氛才甘心嗎?”孟少琪這都精心準備了好久了,更這丫頭三言二語就破壞了,心裏拔涼拔涼的。

莫鈴蘭笑著從盒子裏自己拿出戒指,套在無名指上,笑著說:“挺合適的,就給我了。對了那歌叫什麽名字來著?”

孟少琪看著戒指戴在莫鈴蘭手上了,心裏樂,也不計較莫鈴蘭的沒情趣了,回答道:“專屬天使。”

“擁有一個專屬天使,我哪裏還需要別的願望。”莫鈴蘭呢喃著,突然眼睛一亮,對孟少琪說,“你的手機鈴聲應該要換了,就換著歌吧。記住了,我是你專屬天使,你不能再有別的願望。”

“嗬嗬,好,好。”孟少琪抱著莫鈴蘭一陣狂親後,問道,“那老婆,我們的婚禮什麽時候可以舉行,很多人都等著吃我們的喜糖呢。”

“很多人?誰呀?”莫鈴蘭突然想起孟少琪還沒有回答先前的問題,“少琪,你還沒說呢,你是不是和我爸媽通過電話?還有這次你媽媽竟然沒有來罵我誒。”

孟少琪真不知道怎麽開口,要讓莫鈴蘭知道他用的接口,不知道還能不能哄她進教堂,一切還是等婚禮後揭曉比較保險。

“誒,我說老婆,你是不是以前被我媽媽罵得有後遺症了呀。現在我媽媽想通了,承認你這個兒媳婦了,你怎麽還是不安心呢。別一遭被蛇咬,十年忌草繩。”孟少琪一邊說著,一邊眼睛不停的瞟鈴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心想看來是過關了吧。

“那我爸媽怎麽也不怪我呢?”

孟少琪要瘋了,怎麽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了。

“你爸爸媽媽本來就很喜歡我呀,知道我們登記了,莫已成舟,除了祝福還能怎麽辦。”孟少琪一邊說著,一邊搽著手心的汗,心虛的很。

莫鈴蘭聽著孟少琪的話,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能過得開開心心,和和美美,現在知道女兒身邊有個可靠的人疼了,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孟少琪看著這下是糊弄過去了,趕緊趁熱打鐵,問道:“老婆,我們的定在婚禮下周怎麽樣?”

“不行,不行,太快了吧,我們什麽都沒有準備過。”

“不快,你放心,我什麽都會安排妥當,你隻要安安心心當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

“那也不行,要是結婚了,我就要請長假。我才剛到尼斯大學,總不能對工作這麽不負責任吧。”

孟少琪雙眼發怵,這丫頭心是什麽做的,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老公重要呀。再說了,在記者麵前,孟少琪說的那番話,能允許他往後拖時間嗎?要是讓莫家二老看出端倪來,還不又是一頓臭罵。

“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工作重要?”孟少琪特無賴地吼著。

莫鈴蘭看見孟少琪鐵青的臉,不敢造次了,低著頭說:“當然是你最最重要了,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

“一個月後好不好?這樣我好把手上的工作能結束的結束掉,到時候和你去度蜜月的時候也不會有工作上的事情來煩我們了嘛。再說你公司的事情不也是要好好安排好的呀。”莫鈴蘭分析的頭頭是道。

孟少琪在聽到丫頭說和自己一起去度蜜月後,臉色緩和了不少,再想想也就一個月,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幺蛾子出來了吧。

“行了,就依你了,誰讓我隻想讓你當我的專屬天使呢。”

“老公,就知道你最好了。”莫鈴蘭吧唧一個熱吻獻上。

莫鈴蘭沒有看見那些采訪孟少琪的報刊,是因為孟少琪把在酒店分發到房間的報刊都一一刪選了一遍,確保他的妻子不會看到那天他的言論。而遠在中國的李茂卻緊緊拽著一本國內雜誌,怒火難消。李茂對於這樣的事實難以接受,雖然已經知道莫鈴蘭和孟少琪登記了,但是當從藍朵兒嘴裏知道兩人並沒有夫妻之實,心裏還是留有念想,現在孟少琪在報紙上高調宣稱莫鈴蘭有喜,並承諾在孩子出生前一定要風風光光大辦喜宴,又一次活生生地撕裂了他的心。

“你再看著報道,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還是接受吧。如果你還愛鈴蘭,那就祝福他們永遠幸福。”藍朵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從李茂看見這篇報道後,就一直這樣躲在書房裏,那駭人的神情,仿佛是要殺人似的。

“滾,馬上給我滾。”李茂低吼著,現在他誰都不想見,什麽聲音都不想聽見,見藍朵兒還是不動,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擲了過去,幸虧砸在門框上,茶杯“哐嘡”一聲,壽終正寢了。

藍朵兒默默蹲下來,想要把碎片打掃幹淨。可她還未蹲下,李茂的怒吼就隨即而來了:“還不滾,杵在這裏幹嘛?看我笑話嗎?你配嗎?不過是一個*的女人,也敢妄想忤逆我,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你消失。”

“我信。”藍朵兒說完,眼淚就不爭氣地下來了。

“既然信,還不快滾,別站在那裏哭哭啼啼的,讓我心煩。”

藍朵兒擦幹眼淚,抬起頭說:“我打掃完就走。”

李茂見她不走,拿起雜誌,撕了個粉碎,洋洋灑灑地拋了個滿地,便離開了書房,打開車庫門,油門一哄,朝酒吧開去。他一踏進燈紅酒綠的世界,點上伏爾加,一個人選了個牆角的位置,一杯接著一杯。

莫鈴蘭你不知道在我離開你時,就後悔了,我有多麽想要轉身挽留你,但是一轉身,你走得比我還要決絕;我每天都努力的不讓自己想起你。你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的以為我不愛你了;而你一直都在我心裏。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對你太過冷淡,那是因為我怕自己我太愛你,而迷失了自己。你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不想離開你;而你這次卻真的離開了我。莫鈴蘭你好狠的心,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李茂喝得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道他在腦海盤旋的話,一字一句都傾訴給身邊這個女人聽了。藍朵兒也倒了滿滿一杯伏爾加,仰頭一飲而盡,笑了,笑得那麽妖豔,那麽淒涼。

“李茂,你除了莫鈴蘭還愛過別的女人嗎?”藍朵兒撞著膽子問著。

李茂已經有些不省人事了,但是一聽見莫鈴蘭的名字,立馬人豎了起來,大聲嚷嚷著:“鈴蘭,鈴蘭,你在哪裏?鈴蘭,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別走,別……”

酒精有個好處就是能讓人暫時得到安寧,李茂趴在桌上,醉的毫無感覺了,但是還是會不時地喊幾聲“鈴蘭”,一旁的藍朵兒眼角的清淚滑落。

藍朵兒跟了李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最終還是在孤單裏沉溺,在寂寞裏回味,以前以為隻要鈴蘭身在國外,那自己便可擁抱愛情,有時候甚至心狠地企求上天讓時間永遠定格,讓莫鈴蘭永遠在外漂泊。如今藍朵兒方才明白無論世界如何扭轉,時光如何逆流,對於李茂而言那莫鈴蘭的名字就像是刻在他手心的痣,一生相隨。隻是藍朵兒執意讓自己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