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琅望著眼前的一身白衣,眼角微微抽搐。
“為什麽又是我?”淩琅望著孟秦,有些不大情願地說,怕是淩琅自己都沒察覺,這會她微微嘟著嘴,有些氣呼呼地鼓著臉頰,瞧著倒是可愛得緊。
孟秦見淩琅這個模樣,也笑了起來,眸中的笑意溫和,不過依舊堅持道:“你會武,能者多勞。”
淩琅還是不大情願,恰好,這會季安冥剛好過來,淩琅一瞧,當即又說:“季大哥也會武,先生怎麽不找季大哥?”
“什麽事?”季安冥見淩琅提到了自己,還有些疑惑地開口問。
孟秦壓根不搭理季安冥,繼續說:“你讓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去做這事?何況,這準備的衣服便是女裝,你看你季大哥願不願意屈尊降貴去男扮女裝?”
季安冥雖不知道是何事,但是一聽到要男扮女裝,當即不樂意地擺了擺手。
淩琅想了想,也是,季安冥身份擺在那,孟秦不會武,好像看來看去,也就她比較合適了。好在,她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這會也琢磨出一件事來,這次,怕也不是她最後一次裝神弄鬼。
淩琅瞥了瞥嘴,算是應下了,不過,轉而,淩琅又問道:“先生,我方才記起一件事,當日在案發現場,我聞到一股胭脂香水味,如果凶手是錢子安,這一點要如何解釋?”
“沒有解釋。”孟秦回。
“誒?”淩琅疑惑。
“錢萬金身上會帶有胭脂香味,並不奇怪,他先前就曾與錢夫人和兩位姨娘一道用膳,染上一些味道也不奇怪,李家少爺在去見錢萬金之前,或許也同女子接觸過,沾染的香味也不足為奇,何況,你記不記得,屍首是錢夫人發現的,而錢夫人卻是早就已經知曉情況的,也有可能是她事後去過,不小心留下的香味,可能千千萬萬種,未必就是凶手留下,若是一昧地關注這一點,怕是隻會讓我們更加肯定,凶手是女子,從而忽略了其他線索。”
孟秦一番解釋,淩琅恍然大悟,原本那香味的事,淩琅也忘得差不多了,畢竟事情太多,早先的那些線索,難免會有些遺忘,也是等案子了結之後,她來回更換衣服方才想起,這會,也算是解了惑了。除此之外,錢萬金一案,算是徹底了結,也沒有什麽疑惑了,剩下的,便就是林家滅門一案了。
是夜。
錢夫人自從暈過去之後,錢子清就喚了大夫過來瞧。大夫把了脈,也隻說是一時急火攻心,並無大礙,喝上幾副湯藥便好,大夫在湯藥裏加了一些靜心寧神的,也是孟秦早就安排好的,錢夫人這一暈,直到夜半時分,才慢慢醒轉。
夜裏,靜寂得很,錢夫人緩緩醒來,整個人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她出聲喚了幾聲自己的丫鬟,卻也不見人回應,錢夫人心有不滿,奈何嘴唇幹涸得厲害,她準備起身自己去倒杯水。
錢夫人掙紮地坐起身來,她的身子似乎有些無力,簡單的起身,都讓她有些吃力,她靠在**,準備稍稍緩一緩,正是此時,屋中突然起了一陣風,本就已經入冬,這一陣寒風吹來,讓錢夫人單薄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
便在此時,錢夫人忽然看到那窗戶上緩緩升起一個影子,模樣看不清切,隻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從窗戶上緩緩升起,錢夫人大驚,還未來得及出聲喚人,那影子卻忽然消失,隨後,屋中便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女鬼。
那女鬼似是無聲而動,慢慢地朝著錢夫人靠近,頭發掩蓋住了女鬼的大部分麵容,使得錢夫人認不出來人。
女鬼,自然就是淩琅所扮,她的一身輕功,足夠唬人,錢夫人本就心虛,再加上夜半時分,這身裝扮,難免將錢夫人嚇到了,她這會壓根沒有懷疑,整個人瑟瑟發抖,發出了陣陣驚叫,可不管她喊的多大聲,屋外都是安靜一片,似乎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了屋中的異樣。
女鬼還在慢慢靠近,錢夫人幾乎是瑟瑟發抖,望著靠近的女鬼,嚇得淚流滿麵,結結巴巴地說著:“是……是誰,你別裝神弄鬼,你別過來。”
屋子裏忽然發出了一陣桀桀的笑聲,先是清脆的女聲,隨後又似乎有各色的笑聲響起,低沉男聲,嘶啞笑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錢夫人這下更加驚慌了,這哪裏是普通人會有的笑聲,這分明是鬼。
“林言菡,你好狠的心,你我本是一家,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們?”女鬼忽然開口,聲音低啞,刻意被壓低的聲音,聽著似乎有些毛骨悚然,女鬼還在漸漸靠近,語氣緩慢地有些不似常人,卻也越發讓人驚慌。“我們在十八層地獄過得好苦,林言菡,你也來嚐嚐上火海下油鍋的滋味吧。”
話音還未落下,女鬼的雙手便就已經碰到了錢夫人的脖頸,錢夫人隻覺得一股寒徹入骨的涼意爬上了自己的脖頸,那雙手的溫度,竟是涼得駭人,錢夫人更是怕的渾身顫抖,幾乎是斷斷續續,句不成句地說著:“不……我不想殺你們的,我不想的。不要,不要殺我,我不想的。”
“林言菡,拿命來吧。”女鬼的雙手都爬上了錢夫人的脖頸,錢夫人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幾近無力,而那雙冰冷的手,也開始漸漸收緊,錢夫人越發驚慌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始急忙地喊:“不,不是我,是錢罕,是他讓我這麽做的,都是他的主意。”
錢夫人的話音一落,女鬼的手微微一頓,倒是慢慢鬆開了,隨後又往後退了幾步,奈何錢夫人這會已經驚慌失措,壓根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嘴裏拚命地說著:“是你們貪得無厭,我沒有辦法,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想這麽做的,是錢罕,是他給我出的主意,你們要索命,找他去,不管我的事。”
錢夫人的話有些混亂,卻不難讓人聽出其中緣由,這番話,也已經足夠了。
啥時間,屋中光芒大作,孟秦帶著府衙的人從門口湧入,其後,還跟著錢子清和幾個錢府的下人。
這一切,便就是孟秦的計劃。
淩琅見孟秦他們過來了,忙退到了一行人的身後,孟秦有些無奈地看了淩琅一眼,遞了一件披風過去,本就是大冬日的,而且為了效果,淩琅在此之前,還特地在冰塊中將自己的手冰到寒冷,若非她會武,能用內力維持,這會怕也是要凍出病了,至於那些笑聲和說話聲,都是孟秦找了人過來擬聲,別說是錢夫人,淩琅聽著都覺得有些駭人,更加不要說一個弱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