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素齋之後,時辰雖還早,但若是此刻再趕回應天府,也來不及去費家。

孟秦思索了一番,便打算留在國安寺,準備去後山看看,或許會有什麽發現,至於季安冥,他倒是不好一直留在國安寺,除了這樁凶殺案之外,他手頭的事情不少,能夠抽出半日來陪孟秦來國安寺已是難得。

等眾人吃飽喝足之後,季安冥就帶了一些錦衣衛準備離開,又留了一部分聽孟秦使喚。

季安冥本是想帶那位和尚一道回去,但想了想,這會回去,肯定是快馬加鞭,倒是不好讓人也跟著顛簸,何況,季安冥也怕孟秦突然間又想起什麽來問話,是而,關於那位和尚,到時候則是和孟秦淩琅兩人一道回應天府。

季安冥直接和孟秦兩人告了別,也無需多送,直接帶著人就離開了。

季安冥這一走,國安寺內的人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都說出家人沒了七情六欲,可是碰上錦衣衛的頭頭,心裏也自然是有些慌張的。季安冥這一走,沒了那股威壓,心中自然鬆了口氣。

孟秦也沒有和國安寺的和尚深交的念頭,說了幾句場麵話,找了個人,將他和淩琅領到後山,就直接將人打發走了。

因為眼下還非楓葉的季節,是而,後山這邊,了無人跡。不過,時隔多日,孟秦也並未抱有太多的期望,隻是想著來這邊走一走,抱著一絲希望罷了。淩琅乖乖地跟著身後,也在細心打量著。

因是春日正深,後山這邊,倒也是一片生機盎然,隻是線索,卻是毫無所獲。

從後山逛了一圈之後,孟秦找到了和尚說的那條通向園子的路,兩者的確不遠,大概行了半刻鍾的時辰,差不多就已經能夠看到園子的景象。

園子裏百花盛開,倒的確算得上是一景,不過,因為那幾日時時會有女客在園子裏閑逛,是而,國安寺的和尚也會時常打掃園子,即便有什麽線索,眼下怕也是沒了。

“明日除了費家,你或許還得再走一趟,見見那兩位姑娘。”孟秦忽然開口,倒是不好直接說明身份,想起描紅是花樓中人,便轉了話頭,稱呼為姑娘,隨後又想到讓淩琅去花樓,也不大合適,便再次開口:“明日我陪你先去費家,至於旁的,讓季安冥將人叫到錦衣衛便是。”

國安寺的和尚這幾日自然是隻能待在國安寺,不能外出走動,當日在國安寺留宿的兩戶人家,因為在查問過後,的確沒有什麽太大的懸疑,季安冥也不好將人扣著,便讓人回了應天府,不過這幾日,這兩戶人家不能隨意離開應天府,家門口也都有錦衣衛的人守著。

淩琅不覺有什麽,點了點頭應下,隨後又疑惑地問:“先生,你覺得費臨的死,和那兩個姑娘有關嗎?”

孟秦搖了搖頭,說:“不好說,還是得見了人才能知曉。”隨後,孟秦想了想,又解釋:“應天府不比在外,規矩難免多一些,明日,你去問話,我便在簾子後旁聽。”

“好。”淩琅笑著應了一聲,對於這些,她倒是不大在意,而且隱約還有些期待,明日是她問話,便是她為主,雖然之前已經破過了兩個案子,可還是有些緊張,尤其是在孟秦麵前表現時,是緊張卻又蠢蠢欲動著。

孟秦帶著淩琅在國安寺轉了幾圈,之後又去費臨的廂房瞧了瞧。廂房的確沒有什麽奇怪之處,而因為這幾日屋子都一直在通風,又隔了好幾日,淩琅的鼻子也算是沒派上用場了。

等轉完了,孟秦也想不出暫時還能做些什麽,這才準備打道回應天府,並帶上了那個認人的和尚。

因從國安寺出來得早,等回了應天府,天色倒是還未晚,不過孟秦也沒打算再做什麽,讓錦衣衛將和尚送往錦衣衛司,自個則是讓秦牧趕車回了孟府。

陳封這次的藥,對淩琅的效果很不錯,比起凶案,孟秦倒更關心的是淩琅的嗅覺。雖說不至於對身子有害,可每日這麽被刺激難受著,也的確不好受。這次的藥,效果雖不錯,不過在孟秦看來,還是應當再有改進,是而,孟秦一回了孟府,就將陳封喊來,先讓淩琅說了一番今日的感覺,隨後便就讓淩琅自個玩去,而孟秦則是和陳封去了藥房,討論這配藥去了。

淩琅閑著無事,又想起了玉肌樓,秦牧當時在場,她這會去問,估計也不會說,淩琅想了想,剛好於籌拿著賬本走過,淩琅當即笑著喊了一聲:“於大哥。”

於大哥聞言,停步轉過頭來,見是淩琅,當即笑了起來:“淩姑娘。”

對於這位未來的當家主母,於籌自然是恭敬有加,雖說淩琅年紀小,可當日的確是她救下了孟秦,就衝著這一點,淩琅就值得他們赴湯蹈火。眼下,兩人還未成親,是而大夥還稱呼淩琅為淩姑娘,隻不過這改口也是遲早的事,隻是淩琅的這聲於大哥,於籌聽得心裏有些慌。

喊季安冥做季大哥,倒是無妨,對方身份擺在那,又是孟秦的好友,可他們幾個,卻隻是孟秦的奴才罷了,但是淩琅不管那些,不叫大哥,總不能知直呼名字吧?於籌幾個說了幾次,淩琅也沒改,大夥也就當做聽不見了。

“於大哥,玉肌樓是什麽地方?”淩琅直接明了地問。

於籌愣了愣,有些好奇淩琅怎麽會問起玉肌樓來,這淩琅和花樓可是一點關係都搭不上邊,心中雖疑惑,但是想著淩琅的身份,到底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玉肌樓是應天府最為有名的煙花之地,淩姑娘怎會問起這個?”

淩琅雖不知玉肌樓,可是卻知道煙花之地是什麽,聞言猛地一愣,隨後忙搖了搖頭,有些尷尬地說:“我就是聽著蠻好聽的,有些好奇罷了。”說著,淩琅擺了擺手,笑著說:“那個,於大哥你還有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淩琅轉身就跑,著實是不大好意思,一個姑娘問花樓,這算是什麽事,而且還是她未婚夫府上的人。

淩琅終於明白為何孟秦和季安冥方才不說了,實在不好提起。

且不說孟府這邊的動向,錦衣衛將那位和尚帶回了錦衣衛司,找了專職畫像的人過來,大抵花了一個時辰,修修改改的,當日那位自稱費府小廝的畫像也終於出來了。

畫像多多少少有些出入,可卻也並不妨礙認人。旁人不認得,但是參與了此案的人,待看清了畫像之後,便就認出了此人。

並非費府小廝,而是費臨的親弟弟,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