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秦出現,明先生竟是帶著笑意上前,口中語氣有些討好:“先生怎麽過來了?”

孟秦似笑非笑地看了明先生一眼,說:“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帶著無關人等離開。”

明先生心中一駭,看了一旁的那些人一眼,這裏的人,除了之前在宅子裏的,還有十多個便是當時在玉肌樓對淩琅下手的那些人,孟秦話中何意,明先生一清二楚。

隻是,這些人身手都不錯,他們已經折了大批人在淩琅的手中,這些若是也折了,對他們實在不利,想到此,明先生還是硬著頭皮衝著孟秦笑道:“先生,他們不大懂事,做錯了事,還希望先生能看在老朽的麵子上,饒過他們一命。”

孟秦聞言,似笑非笑地望向明先生,說:“明叔,我敬稱你一聲,是看在你家主子的麵上,你可不要真當以為是我的長輩,能夠對我指手畫腳了。”

明先生聞言,麵色微微尷尬,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孟秦。

先前在玉肌樓裏的那個領頭人,是個暴脾氣,見明先生這般低聲下氣還被人這麽嘲諷,當即來了火氣,直接提了劍就衝了上來:“你這人怎麽說話的,跟明先生道歉。”

孟秦聞言,轉頭望向此人,眸中倒是來了些興致:“是你下令動的手?”

“就是你大爺我。”那人渾然不知危險,昂著頭不知死活地說。

明先生隻覺得頭上嚇出了一頭冷汗,當即厲聲嗬斥:“怎能如此對先生說話,不知分寸!”

孟秦倒是不以為意,還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說:“不錯。”隻是,話音落下之時,孟秦猛地上前,直接拽住了那人的手腕,微微用力,那人就變了臉色。

“看來明叔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什麽性子的人。敢動我的人,”孟秦勾唇冷笑,說:“就算你父親都沒有這個膽子。”

“你……”那人當即一變,從孟秦的語氣中,似乎認得他的父親,這怎麽可能。

孟秦冷笑一聲,直接往前一甩,人就被摔在地上,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孟秦便忽然伸手,拔出一旁人手中的佩劍,幾下劍落劍起,那人的手腕和腳腕上就滲出了血跡,此刻,整個人都痛得在地上打滾,一旁的人都是大駭,而待看清情形時,心中皆是大駭。

就這麽眨眼之間,手筋腳筋盡斷,一身武功算是徹底被廢。

做完這些,孟秦將手中長劍往旁一扔,也不看明先生,隻是冷聲說:“最後一次,若是不想走,那就同他們做個伴。”

明先生聽了,大駭,哪裏還敢停留,當即帶了其他人離開。

孟秦說到做到,旁的人離開,他絲毫不在意,可若是先前在玉肌樓的那些人想要離開,不必孟秦出聲,就有人直接將人拿下,也不要了人的命,也同孟秦一樣,挑了人的手筋。

待明先生一行人都離開了,孟秦這才退後了一步,跟在後麵的幾人上前,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包粉末,不必孟秦多說,便就將這些粉末都給這些人喂了一遍。

不多時,那些人隻覺得五髒六腑全然錯位,痛得在地上直打滾,旁人或許不知,可那領頭人卻知道,這正是他們先前對淩琅下過的毒。

孟秦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們痛得死去活來,有人想要自殺,卻又被人攔下,直到毒素徹底蔓延,五髒六腑潰爛,活活痛死。

解決了這些人之後,孟秦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秦牧跟在孟秦身後,打了一個寒顫,多久沒看過先生生氣的模樣了?不,以前那都是小事了,秦牧算是看出來了,就算有人對先生動手,先生都不會如此生氣,但是若是對淩姑娘動了手,那麽,必死無疑。

錦衣衛的人是在第二日才找到了破廟裏的屍首。

季安冥得到底下人的匯報之後,當即想到了孟秦。原本他就擔心淩琅的傷勢,隻是因為手頭上的事情需要收尾,這才沒有前去,這會再加上此事,倒是需要去會會孟秦了。

淩琅昨日施了針之後,就足足睡了十個時辰。

季安冥到孟府的時候,淩琅還沒醒來。

“阿琅的情況如何了?”季安冥問。

提起淩琅,孟秦的眸色柔和許多:“已經無礙了,不過要修養幾日,陳封給她施了針,這會還沒醒。”若不是孟秦怕淩琅痛,也不會讓陳封用針紮了淩琅的昏睡穴。

聽到淩琅無事,季安冥鬆了一口氣:“那便好。”說到底,這事還是因為他才把淩琅牽扯進來,若是淩琅出了什麽事,那他可真得愧疚一輩子。知曉淩琅無事,季安冥也有了心思問旁的事:“破廟的那些人?”

孟秦聞言,笑了笑,沒有多言。他並未讓人毀屍滅跡,就自然會想到季安冥會發現,不過被發現又如何?他就是要讓那些暗中的人都知道,誰敢動淩琅,他必千倍萬倍還之。

孟秦雖不答,但是季安冥心中儼然已經有了答案。雖說孟秦這般做,有些不合規矩,可是想到淩琅受的苦楚,季安冥也就不覺得孟秦有什麽錯了。不過,季安冥笑了笑,說:“淩琅有你這般待她,是她之幸。”

孟秦聞言,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反駁,隻有他心中知曉,他非淩琅之幸,是淩琅於他,為幸。

“對了,你怎麽知道玉肌樓有問題?”季安冥又問。

先前,季安冥並未察覺,可是之後,孟秦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一回來就直接往玉肌樓跑,要是再察覺不到什麽,那他這個指揮史也可以白混了。

孟秦聞言,不答反問:“描紅被抓了之後,應該有不少人找過你了吧?”

季安冥微微挑眉,說:“玉肌樓背後的主人,另有其人?”

“這一點,我倒無法告訴你答案。不過,據我所知,玉肌樓背後的人,正是朝中的那幾位,他們行事不折手段,其中的隱晦之事不在少數,阿琅心思細膩,難保不會發現什麽,若是被他們察覺,自然會出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那邊的人竟然也在玉肌樓插了一腳。”孟秦笑著說,隻是眸中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這一點,季安冥倒是還沒查到,不過,孟秦也算是給了他一個信號了。

想到昨日,先後找上錦衣衛的那幾戶人家,季安冥的麵色複又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