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季安冥忽然打了簾子進來。
看到淩琅也在時,季安冥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怎麽我每次過來,都能瞧見你和阿琅在一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對呢,這麽一天到晚黏糊在一塊的。”
淩琅被季安冥這話一說,有些害羞,雖然知曉季安冥是開玩笑,可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臉上也悄悄地爬上了一絲粉色,怕被孟秦笑話,淩琅隻能低下頭,不讓兩人瞧了去。
孟秦瞪了季安冥一眼:“你來做什麽?”
季安冥大大咧咧地往一旁一坐,笑著說:“怎麽?沒事還不能過來了?”話是這麽說,季安冥從袖子裏取出了一本小折子,直接扔給了孟秦,一邊說著:“給你送東西來了。”
孟秦伸手接過,隨後打開折子來瞧,眸中多了些笑意。
淩琅本來是在不好意思,可瞧這模樣,又好奇起來,想要去看看那小折子上寫了什麽,不過也不用淩琅去看,季安冥倒是說了起來。
“你猜的不錯,麟山村的村民的確往麟山去了,不過,他們沒打算離開麟山村,似乎隻是想在麟山上躲避一些時日,這不,沒多久,就被我手底下的那片人發現了。這也不算什麽,先前去順天府查那三個軍女支,順手讓人畫了畫像,讓我手底下的人找著,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們就和麟山村的村民待在一塊,不止她們三個,先前被傅耘扔到林子裏,你們以為死了的那個女的也在。”
“她沒死?”淩琅驚訝。
孟秦並不疑惑,他合上了折子,見淩琅有興趣,便就順手遞給了淩琅,一邊說著:“當日我在林子就已經發現不對勁,她沒有死,倒不奇怪。”
而此刻,淩琅也已經快速地翻看那本小折子,小折子上寫的是季安冥的人從那些村民,和那四個姑娘口中得知的關於此案的一些事情。
當時,書生被傅耘打殺之後,哨官雖說是小懲大誡,可心中存了火氣,便就收買了附近的盜匪,給了盜匪一筆錢,讓他們去將書生的一家殺害,以泄心頭之恨。
盜匪收了錢,的確去了麟山村,不過最後他們並未對書生一家痛下殺手,隻因盜匪頭子看中了書生的妹妹,為了美人兒,這才放過了書生一家。書生的妹妹,還有書生的嫂子,包括剛好在他家做客的兩位姑娘,都被盜匪擄了去,除了妹妹的待遇好一些,其他三個姑娘都被盜匪們好一番折騰,之後妹妹假意迎合,尋找機會才逃出了牢籠。
四個姑娘出逃之後,又報了官,剿匪算是個功勞,順天府府尹二話沒說,就派兵將匪徒給滅了,而四位姑娘得以回家。就是等她們回了家之後,才知曉,書生被傅耘活活打死,而書生的屍首,是一位姑娘家送回來的,也是從姑娘口中知曉,原來這一切,都是哨官的惡意報複。
之後,姑娘說能為她們報仇,問她們願不願意相助,是而,四人才轉身又成了軍女支,混入了軍營。四個姑娘中,妹妹長得最為漂亮,哨官此人貪色,她們料定了哨官會選中妹妹。前一日,姑娘找上四人,讓她們做好準備,她們在妹妹的私處下了毒,所以在哨官行事時,才會突然中毒死亡,而妹妹早已服了解藥,又用了假死效果的藥,逃過一劫。
之後,她們四人在姑娘的幫助下,安然脫身,回到了麟山村。之後,姑娘傳信,讓他們暫避,麟山村的村民才躲上了麟山,打算挨過這段日子再下山。姑娘是希望他們直接離開,不過村民們舍不下自己的家,最後才選擇在麟山暫時躲避。
看完這些,淩琅將折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拍,惱怒道:“實在是太可惡了,這些人簡直死不足惜!”
季安冥瞅了淩琅一眼,笑嗬嗬地說道:“眼下人也都已經死了,你也別這麽氣了。說來,這四個姑娘的嘴還真嚴實,要不是我手底下的人挑了幾個村民裏的軟骨頭,嚇了他們一下,這些事,也問不出來。怎麽樣,這些,有用吧?”
季安冥討賞的語氣實在是太明顯,孟秦淡淡地瞥了一眼,沒說話。
季安冥這下不幹了,嚷著:“嘿,孟秦,你這什麽態度?你這查個案子,就在這裏一坐,跑腿的事全讓我幹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聒噪。”孟秦送了季安冥兩個字,隨後又將關於楊婆婆的那份資料,扔給了季安冥。
季安冥接過,一邊罵罵嚷嚷地說孟秦過河拆橋,一邊開始看楊婆婆的資料,等看完之後,季安冥問:“這個楊婆婆有問題?不對,你什麽時候查她的?”
孟秦沒回季安冥的話,倒是淩琅,從剛才的氣憤之後,這會已經冷靜了下來,將事情從頭到尾聯想了一遍之後,疑惑地問:“這個和麟山村村民通信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說,是凶手的同夥,那麽,她和麟山村的村民,素不相識,為何要去幫助他們報仇?她的目的,是傅總兵,而之所以幫他們報仇,是她計劃中用來騙人的一個幌子,是不是?”說完,淩琅眼巴巴地望著孟秦,期待著一個肯定。
麵對淩琅,孟秦難得的好脾氣,笑著點了點頭。
“事情應該就是所說的這樣,凶手真正有仇的,是傅耘,而前麵做的一係列事,都隻是為了迷惑眾人罷了,或許,其中還有一些我們不知曉的內情,但是,眼下看來,凶手的目標,應該從一開始就是傅耘。至於那個姑娘,”孟秦笑了笑,繼續說:“這位楊婆婆,身子骨硬朗,視力也不曾模糊,若是年輕女子假扮,也並非沒有可能。”
“楊婆婆就是那個和村民聯係的姑娘?”淩琅問,也不用孟秦回答,淩琅自己就有了答案,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孟秦的指尖輕輕地叩了叩桌麵,沉聲道:“眼下,事情大致都已經明朗,但是仍有三點,不能完全確定,楊婆婆肯定參與其中,但是是主犯還是從犯,不能確定,其二,她是一人還是另有同夥,林參將在這裏又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其三,凶手是如何對傅耘下的手。雖然傅耘的死,已有些許猜測,但是凶手要避開那麽多眼目,將營帳布置成靈堂,著實有些麻煩。”
季安冥不以為然:“既然知道這個楊婆婆有問題,直接抓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孟秦望向季安冥,冷笑:“如果你是凶手,你會承認嗎?”
季安冥:……
不會,別人不一定有能耐能從他的口中挖出一點東西,但是他有能耐從別人嘴裏挖出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