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名為悲願的祈禱(二十四)
鬆本一郎從懷裏掏出匕首,一把抓過麵前一名秘書打扮的女性,將匕首抵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不要過來!”他朝著逼近的人群大喊。
“偷窺資料的是你?鬆本一郎。”宮田真浩持刀站在他的對麵,冷聲問。
“我原本不想知道這麽多的。”鬆本一郎搖頭,臉龐呈現痛苦的表情:“我隻是想弄明白我自己是誰而已,這麽多年了,我始終活在噩夢之中。”
“這話是什麽意思?”
“少主你難道不清楚麽?”鬆本一郎大吼:“我被騙了!我被你們所有人騙了!我根本不是鬆本一郎!這麽多年來,我始終覺得自己心裏缺失了什麽,我記得我成過婚,我也記得自己有個孩子,但那個孩子不是小太郎,她是個女兒,很可愛的女兒!”
“你溜進檔案庫,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錯!我隻想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而已!”鬆本一郎抱頭:“我總是做噩夢,夢見外麵的世界,夢見一個女人的臉、模糊的臉。我記得我在哪裏見過她,可她卻記不得我了,我也記不得她了。每次醒來都覺得那麽心痛,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六年前,我的身份被剝奪了,被你們剝奪了!”他大吼。
“的確,那是我們的錯誤。”宮田真浩低聲說:“那時候鬆本一郎病逝,而他的孩子小太郎尚年幼。是我和鬆本家的長老們商量過後才決定偷偷換掉鬆本一郎。”
“你們改變了我的容貌!篡改了我的記憶!”鬆本一郎眼角痛苦地皺起:“我的妻子叫麻生真,我的女兒叫鬆本結衣,她們在哪兒!她們在哪兒!”
“我不知道,抱歉。”宮田真浩搖頭:“我也曾派人去尋找過她們,但他們說你的妻子自從你消失後也離開了,至於你的女兒……”
“結衣,結衣她怎麽了?”
“她死了,死在一場火災之中。”
鬆本一郎突然呆住了,他放下手中的刀,怔怔地後退,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死了。”他喃喃:“怎麽會……怎麽會……”
有人想要趁機去擒下鬆本一郎,被宮田真浩抬手製止:“放他離去吧,他如今已經不是鬆本家的家主鬆本一郎了,他隻是個失去了女兒的父親——鬆本紀生。”
一輛輛車子從揚天城中開出,像是傾巢而出的蜂群,吉原的夜色轉深,而屬於變革之夜的流血才剛剛開始。
這一夜,控製著吉原的五大家族同時被圍住,在人們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宮本真浩就以絕對鐵血和強硬的手段控製住了局麵。
宮田薰衣坐在居酒屋的窗前,手中端著一杯溫過的清酒。窗外的街道上闖過一輛輛飛奔而去的車輛,伴隨著人群的飛奔和竊竊私語。人們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使得“天門”成員全員出動,看樣子像是要發生一場戰爭。
“月沉了。”宮田薰衣望著揚天城所在的方向,那座高聳的建築此刻亮起了全部的燈光,像是一根接天的光柱,照亮了整個吉原。
“他們懼怕你啊。”她輕聲說:“一直生活在地底的蟲子,都見不得太陽。”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什麽人?”
木村家的小院裏,木村浩史從睡夢中被人吵醒,然後被強闖進門的人從**押了出來。作為木村虎太郎的兒子,木村浩史是木村家下一代家主毫無懸念的爭奪者。
停在院門外的黑色豐田車打開車門,一身黑色風衣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木村浩史抬頭,驚呼出聲:“少主!?”
“這是怎麽回事?”
宮田真浩揮手示意手下放開木村浩史,他走到中年人身前,為他理順睡衣的皺角,開門見山道:“木村虎太郎死了。”
木村浩史愣了那麽幾秒,臉色大變:“父親……死了?”
“被誰殺死的?石田鷹?難道石田家反叛了嗎?”木村浩史痛哭。
“不,他是被我殺死的。”宮田真浩說。
木村真浩猛地抬頭,他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然後他的臉龐突然扭曲成憤怒的模樣:“為什麽?木村家一直對宮田家忠心耿耿!”
“無人懷疑木村家的忠誠。”宮田真浩說:“但他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少主這是要大清洗嗎?”木村浩史冷笑:“我想其餘四家的家主下場也不必我父好吧?”
他捂著臉低低地笑:“早該想到啊,以少主的才能和手段,這些年來又怎麽可能甘願隻做幕後之人呢?你才是那個為吉原帶來滅頂之災的人!”
“不,導致吉原覆滅的不是什麽預言,也不是我。”宮田真浩搖頭:“是這長久累積起來的——罪惡。”
“若是我不屈服於少主你呢?”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來殺你。”宮田真浩說:“我需要你們的人員和力量,吉原今夜要麵對的災難是前所未有的。”
“你殺了我們的家主,還要我們服從你嗎!”
“不,你根本不明白你的父親是怎樣一個人。”宮田真浩說:“我說過,我不懷疑木村家對我的忠誠,至於你的父親虎太郎。”他盯著木村浩史的眼睛:“你可聽說過一個組織,它們的名字叫——紅日。”
“紅日!?”木村浩史的臉色變了。
“轟轟轟!”
連續的爆炸聲在吉原響起,宮田真浩回頭望向那四起的火光:“今夜會流很多血,但都不是你們的。”
“少主!”有人喊道:“爆炸是發生在鬆本家所在的方向!那裏是天門的入口!”
將吉原與地麵隔開的閘道被炸了開來,陽光透了進來,直升機盤旋,像是一群找到漏洞飛進蟻窩的蝗蟲。
“終於來了麽?“紅日”的人!”
在其中一架盤旋而下的直升機上,有人站在那裏,手中捏著一根水煙管。
他穿著一件大紫的振袖,上麵用銀線繪著荊棘花,腰間別著一把蒔繪太刀。
氙氣燈下他那一頭狂亂的紫發被風吹得亂擺,露出右眼眼角顯然的傷疤,他盯著腳下的吉原,嘴角浮出一抹邪魅的笑:“哥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