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名為悲願的祈禱(三十八)
文森特口中的老地方指的是鎮上的一所酒吧,這是那群不良混混平時聚集的場所,開酒吧的老板本身就是混混出生,這裏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生意和勾當,比如迷藥和毒品的交易,甚至槍支。
文森特坐在吧台上抽煙,手中端著一杯白蘭地。他並沒有等太久,酒吧的窗戶砰的一聲被人敲碎了,鬆本紀生手裏握著一根棒球棒,從窗外一躍而進,吧裏所有的活動都停了下來,跳舞的、唱歌的、喝酒的、調情的都側過頭用驚恐的眼睛看著這個破窗而入的少年,他殺氣騰騰的樣子簡直像是要滅了這裏全家。
“真呢?”他問,又是猛地一棒子敲碎了一張玻璃桌,“真呢!”
“哎喲喂,這火氣。該說不愧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呢,還是說你目中無人呢?”
文森特轉了一圈轉移,轉過頭來盯著鬆本紀生。不用他示意已經有兩個拿著鋼管的家夥衝了過去,揚棒就打。
鬆本紀生抬棒抵住了一人的打擊,同時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桌子,阻擋了另一個人的進攻。他從小就打架,今天過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坐下來跟這群人好好談話。
大吼著衝倒麵前的一人,他揚手就要一拳轟下,後背卻猛地一痛,之前被阻礙的家夥越過被踢翻的桌子衝了過來,一棒子敲在了他的脊椎上。
握著球棒的手一回揮,狠狠地打在後麵那人的臉上,他往後退了一下閃開空間,之前被他撲倒的一人又站了起來,鬆本紀生一把扯開窗簾扔過去遮住了那人的視線,然後大吼一聲撲過去將其按倒,拿起棒球棒狠狠地敲了下去。
窗簾裏傳來一聲慘叫,大概這一棒子結結實實地敲在了那人的胸部,估計肋骨是斷定了。鬆本紀生回頭,又是一腳踹翻撲過來的另外一人,一把捏住他握著鋼管的手腕,一用力扭了個180度。
那人丟下鋼管慘叫,鬆本紀生騎他身上,高舉棒球棒,大吼:“真呢!她在哪兒?”
“行了。”文森特突然說,“放下那玩意兒,我不想今天這裏鬧出人命。”
鬆本紀生回頭,看見文森特的左手上握著一個黑色的東西——槍。
……
……
一隻COEDO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鬆本紀生的腦袋上,碎片四濺。鬆本紀生感覺頭皮炸開來,頭蓋骨在哀號,隻靠一口氣支撐著緊繃的神經和沉重的眼皮。
“很耐打嘛,小子。”
有人一腳踩住鬆本紀生的腦袋,趾高氣揚:“你不混咱們這行簡直可惜了。”
鬆本紀生張腿吐出一口血沫,努力睜大通紅的雙眼,頭頂裂開的傷口滲出血液,混合著啤酒流進了眼皮裏,眼瞳火辣辣地疼,一呼吸都是滿嘴的血腥味和汽油味。
這是一處地下停車場,深夜寂靜無人。有人開著麵包車載著被捆綁著嚴嚴實實的鬆本紀生來到這裏,並在四周澆上了汽油。鬆本紀生知道這群家夥不會放過他了,一具燒焦的屍體連身份都很難辨別,更別提有人會替他報仇了,他那個醉酒的父親巴不得他早點死在外麵。
可他擔心麻生真的安危,怎樣折磨他都可以,他不想麻生真受到傷害。
照理說他們並不會因為一時之氣就對鬆本紀生動殺意的,但壞就壞在鬆本紀生在酒吧裏因為憤怒的所作所為了,那個被他蒙在窗簾下的家夥被同伴扒出來的時候已經隻剩一口氣,鬆本紀生的那極其大力的一棒要了他的命。
混黑道的,講究一個義字,你殺我兄弟我就要動你全家,尤其是文森特作為老大,不弄死鬆本紀生根本在手下那裏說不過去。以後誰還會跟他混?
文森特靠在麵包車上抽煙,廣末美嘉就站在他身後,或許是不忍心親眼看到鬆本紀生被殺,她皺了皺眉後打算離開這裏了。
“停手。”文森特擺了擺夾著香煙的手指,“讓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有人抓著鬆本紀生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拖到了文森特的身邊,文森特將一口煙氣噴到了鬆本紀生的臉上,說:“你他媽是腦袋有屎是不是?不就是個女人嗎,犯得著送命?”
“她在哪裏?”鬆本紀生艱難支撐著眼皮問,他已經沒什麽力氣了。
“本來隻想嚇唬嚇唬你,結果你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讓我的麵子也很難過啊。”文森特說:“你要見你女朋友,好,我今天讓你見個夠。”
前方車庫裏停著另一輛黑色尼桑,車門打開,麻生真被拖了下來,一下子摔在地上。
“真,真!”鬆本紀生掙紮著撞開了身邊押著自己的人,往前衝了兩步後被文森特從後麵一腳踹翻。
鬆本紀生被五花大綁著,她的口也被堵著了,之前在車裏她親眼目睹了這些人對鬆本紀生的折磨,淚水早已流幹。
鬆本紀生咳了咳,五髒六腑都撕裂般的疼,或者說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痛了,人在接近崩潰的時候就靠一口氣支撐,這口氣斷掉了人也就死了。他用下巴撐著地,像一隻蟬蛹般艱難地往前挪,“真,真別怕,我來……救你了……”
“還真是情深啊。”遠處剛要走出地下停車場的廣末美嘉回頭看著這一幕,輕聲歎氣:“情深得讓人真羨慕。”
“給她扶起來。”文森特下令:“我平時怎麽教導你們的?對待女孩子要溫柔。”
“嗨!”兩名黑衣人點頭,按照命令將麻生真從地上扶起,麻生真整個人都在顫抖,臉上毫無血色,像一隻驚弓之鳥。
“你不顧一切地追過來,不就擔心我對你這小女友做那種事嗎?”文森特走了過去,用手捧起麻生真的一小撮頭發,放在鼻前聞了聞:“嗯,還真香,你這小女友聽說還是個雛?”
麻生真瞪大了眼睛,鬆本紀生突然像是回光返照般地劇烈掙紮了起來,“放開她放開她放開她放開她!”
“挺漂亮的,可惜了,本來想讓兄弟們玩夠了就還給你,就當給你個教訓,也讓我妹妹開心。結果今天要跟你一樣死在這裏了。”文森特露出猙獰的笑:“不過不能至死都是個雛吧?那多可惜了,兄弟們說是不是?”
周圍人都嘿嘿地笑了起來。
“混蛋混蛋混蛋!”鬆本紀生目眥欲裂,一想到麻生真即將遭受的磨難,他覺得天地都壓倒了下來,身體裏像是澆上了一瓶硫磺,燙得他整個人都想要融化:“殺了你!我絕對要——殺了你!”
“老實點!”有人用尖口的皮鞋狠狠一腳踹在他的下顎上,鬆本紀生咬斷了舌頭的一角,滿嘴都是血肉的腥膻味。可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天旋地轉般的暈眩,世界燃燒了起來,入目裏每個人都在對他獰笑,魔鬼般的獰笑。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殺了你!……”
他含糊不清地喊道,直到發不出力氣,喉嚨像是廢了,長久沒有吞氣進去導致幹嘔,血液沸騰,如果這時候有人測試男孩身上的溫度,會驚訝地發現他早已超過常人能承受的高溫。
在燃燒的世界裏,文森特一把撕開了麻生真外麵的校服,露出內衣和白花花的肌膚,麻生真劇烈地掙紮,可四肢都被綁住了,隻能看著麵前陌生的男人衝著自己光潔的身體露出**笑,他粗糙的手指劃過麻生真的額頭、臉頰、臂膀、胸脯、肚臍,然後一張充滿了煙臭味的嘴蓋在了麻生真潔白的胸脯上。
他把麻生真壓倒在地,貪婪地吻著她身上的肌膚。
鬆本紀生的腦袋裏轟的一下子炸開了,他聽到了麻生真的哭喊,無助的求救。他感覺什麽東西從心口滲透出來,擠滿了他的腦海,像是瘋長的藤蔓,像是燎原的野火,像是翻湧的巨潮,像是刺穿世界的巨矛。
他想即使是燃燒生命、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絕不能親眼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他一下子掙脫了身上的麻繩,他站了起來,整個人像是一具傀儡般僵硬。
最先發現著一變故的是離他最近的兩名黑衣人,“什麽!?”他們看著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的鬆本紀生,腦海裏有那麽幾秒鍾的呆滯,這太反常,一個已經隻剩一口氣的家夥如何掙脫那麽粗的麻繩的?
他們沒來得及去細想,驚訝過後最先感覺到的是憤怒,“都他媽說了給我老實一點!”
有人攥著拳頭向鬆本紀生衝了過去,即使站起來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物罷了!
可是他根本沒有認識到這樣的怪物此刻擁有多麽可怕的力量!伸出去的拳頭被一把捏住,伴隨著可怕的骨裂聲和慘叫聲,那隻手像是麵團一樣被男孩捏成了一灘模糊不清的血骨!
然後他才注意到男孩的眼瞳、隻屬於魔鬼的眼瞳——可怕的紫紅色蛇瞳!
嘶的一聲,整個手臂飛起。然後男孩從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整個地下車庫在這樣可怕的嚎叫聲中都顫動了起來,所有的車輛同時發出報警聲,地麵起伏像是地震,然後——裂開了!
正趴在麻生真身上的文森特驚恐地抬頭,隻看到一張猙獰扭曲如同惡鬼的紫色臉龐,那也是他這輩子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麵,男孩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從下體出洞穿了他的肚腹,大腸拉扯著所有的器官從洞開的地方泄露了出來,文森特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又被男孩一章削斷了脖子。
麻生真早已昏迷了過去,她沒有目睹自己男友這如同惡鬼的一麵。
“鬼!鬼啊!”門口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廣末美嘉發出恐懼的大叫,她雙腿發軟地跪下,根本沒有逃跑的勇氣。
鬆本紀生根本沒有放過這裏任何人的打算,他笑了笑,那是魔鬼才有的、嗜血而邪魅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