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通神之債（二十三）
蝶笑了，看著前方的模糊影子，嘴角帶著幸福，“我和他都因為彼此而找到了莫大的意義吧。當我變得漸漸能聽懂他的話，到然後能夠與他正常的溝通，我終於變得能夠真正的去了解這個男人。當他皺眉時我知道是因為他有什麽煩心事，當他麵露欣喜時我知道他很開心，當他沉默時我知道他正在思考……當我越來越了解他時，我也就越來越想靠近他。”
“這種感覺叫做——喜歡。”
奧丁說。
“沒錯，是喜歡。”
蝶說，“可是，我完全不明白啊。就算是‘喜歡’這個詞語也是他告訴我的。有一天他突然抓著我的手紅著臉告訴我說他喜歡我，而我隻能偏著頭問他喜歡是什麽意思。他愣了愣，然後突然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我不解的看著他，他解釋說，‘對於蝶來說不必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你隻需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好了。而顯然你讓我認識到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多麽幸福和幸運的事情，甚至遠比別人喜歡自己更讓自己欣喜。’”
”因為啊，能喜歡一個人，本就是一件值得恭喜的好事情。”
“原來暗戀方是紫……是他啊。”
奧丁一副吃驚的樣子。
蝶點了點頭，“因為那時我完全不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這份心情直到很久以後才得到確認，當我察覺到自己已經一刻也離不開他時，終於有了勇氣告訴他我喜歡他。”
“那他是什麽反應？”
奧丁問。
“怎麽說呢……好像，很害羞吧。”
蝶說。
奧丁渾身一抖，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名叫紫染的男人臉上飄起兩朵紅暈的樣子，真是……反逆差的可愛。
“所以後來你們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這明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好嗎！”
奧丁說道。
“沒錯，我們幸福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時光，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蝶說。
“為什麽隻有二十年？按理說體內擁有了神力的你，壽命不至於這麽短吧？”
奧丁問。
“因為一場可怕的劫難。”
蝶抱著腦袋，似乎努力的想要想起什麽，“一場差點讓冥界毀滅的劫難，漫天的黑炎，燃燒起來的曼陀花海，從地獄深處流竄出來的惡鬼……”
“什麽劫難這麽嚴重？”
連奧丁也覺得不可思議了。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蝶痛苦的緊皺眉頭，“他在流血，躺在我的麵前，奄奄一息，天空中是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連空氣都壓抑的令人窒息。冥界正在漸漸崩潰，一切終將化為虛無。”
奧丁皺眉，何人擁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讓冥界麵臨毀滅之災？
在他的認知裏，隻有三人大概能做到，第一是波塞冬，第二是蘭斯洛特，第三是吉爾伽美什。可他們都沒有要毀滅冥界的理由。
“後來他送我到輪回之門，希望我去轉世投胎。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時輪回之門已經被破壞，我並沒能轉世成功，幾千年來我一直在曼陀穀中徘徊，等待著他能找到我，可是他一直沒再出現。也許他已經死在那場冥界的浩劫中了，亦或許他已經將我遺忘。”
“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這幾千年來曼陀穀中一直有人居住？你們在這穀中共同生活了幾千年卻一直未曾相遇過嗎？”
奧丁徹底傻眼了，聽蝶的語氣，她似乎並不知道紫染的存在。
“有人居住？什麽意思？”
蝶問。
“曼陀穀主——紫染，紫染啊！”
奧丁說道。
“紫染……紫染……”
蝶低聲呢喃，腦海裏那個模糊的人影突然開口說話了，微笑的輪廓，紫色的衣袍，將自己從地上舉起，“蝶，你就叫蝶，蝴蝶的蝶。你好，我叫紫染。”
“紫染……紫染……”
蝶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每每回憶加深一點痛苦感便成倍的增加，可是她不願意放棄，紫染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熟悉？再多回憶一點，再多一點就能看清他的臉龐了……
“蝶，蝶！你怎麽了？蝶！”
奧丁看著蝶蹲在地上，痛哭的大吼，腦海裏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了，他看見黑色的影子懸空而立，站在地獄之上俯視腳下流竄而出的惡鬼，漫天的黑炎如流星墜地，將一切全部點燃。無根的冷風拂起他寬大的黑衣，黑暗中閃過一道亮眼的紅光。
他說，“既然結局注定是死，那倒不如讓這整片世界都與我一起陪葬。”
“奧丁！奧丁！”
木屋中塞勒涅搖醒了沉睡的奧丁，對他說，“好像穀外又有人來了。”
奧丁傻傻的愣在那裏，腦海裏還在回想夢中的場景，那樣的景象實在太過震撼，很難想象一個人會喪心病狂的想要去毀滅這整個世界，那該有多絕望和心理扭曲啊？
“紫染已經先去了，很可能是塔拉托斯和吉爾伽美什他們，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塞勒涅對睡覺睡得呆若木雞的奧丁說道。
好半天後奧丁才機械的轉過頭來，對塞勒涅說道，“塞勒涅，你哥他長什麽樣？”
穀外，吉爾伽美什站在斷壁之上，俯視著腳下鋪展成海的曼陀花，舒服的吸了一口氣。
紫衣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花海中央，看著對麵的紅發男子，皺眉，“你是……”
“吉爾伽美什。”
紫染瞳孔驟然緊縮，他當然知曉這位神造之王的大名，隻是從未想過會在冥界見到他。
他對著對麵的紅衣男子弓腰，謙卑的說道，“尊貴的神造之王吉爾伽美什，在下曼陀穀主紫染，今日得以在冥界瞻仰王之榮光，實乃榮幸至極。”
吉爾伽美什輕輕點了點頭，他一向喜歡懂禮貌的人，而顯然紫染很會說話。
“不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獨眼的男孩和一個雪發的女子從這裏經過？”
吉爾伽美什問道。
“王口中的兩人可是指的奧丁和月亮女神塞勒涅？”
紫染回道。
吉爾伽美什愣了愣，點頭道，“正是，那你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吉爾伽美什！”
就在這時奧丁也從花海的那頭奔了過來，老遠就笑著對吉爾伽美什揮手，在看到他身邊並沒有死神塔拉托斯後，也沒有過多的驚訝，隻是臉色稍微陰沉了下來。
倒是塞勒涅開口問道，“塔拉托斯他人呢？沒跟王你一起到來嗎？”
吉爾伽美什從斷壁上飄飛了下來，光影一閃手中便出現了昂古尼爾，他將昂古尼爾扔給奧丁，無視塞勒涅的提問而是笑著對奧丁說道，“這把槍，很好用。”
“那是那是！”
奧丁自豪的說道，“昂古尼爾可是作弊般的武器啊，稱它為天下第一神器也不為過。”
眼看旁邊的塞勒涅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奧丁看著吉爾伽美什，說，“吉爾伽美什，給我們講講吧，在冥河之上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
“行。”
吉爾伽美什點點頭，“不過，塞勒涅，在這之前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呢？”
“什麽問題？”
塞勒涅立刻問道。
“在你成為奧丁手下之前，你和你的弟弟塔拉托斯是受誰的指揮，而準備在冥界將奧丁永恒封印的呢？”
奧丁和塞勒涅的瞳孔同時放大，後者到這時才想起這件事情，確實在她被宙斯之權控製之前，他和塔拉托斯明明是要將奧丁引入冥界然後用四靈鎖神陣將其永遠封印在冥河之底的。而下這道命令的那個人……
“是我們的哥哥——冥王哈迪斯。”塞勒涅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