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驚魂 三十三

薛品寒一個箭步衝進了傳達室,一股嗆人的塑膠被燒過的氣味迎麵撲了過來,電開關那裏還有星星點點的火花,一看就是一看就是插座落點了。

“易齊被電到了。”黑暗中沈誌遠說。

跑進來的人這才注意到地上躺著個人。薛品寒蹲下身去,看見董易齊雙眼緊閉,渾身顫抖,看來電的不輕,心裏著急,趕緊扶起他,死命的掐他的人中,他才慢慢醒了過來。

睜開眼,先是很驚恐的表情,及至看清是薛品寒他們這才情緒穩定了下來。

薛品寒深知不管是沈誌遠也好,董易齊也好都不是膽小的人,不會為觸個電就嚇得半死,一定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果然,沈誌遠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說:“剛才,我們才一開燈,就看見兩張雪白的臉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倏的一下就又不見了,接著董易齊就觸電了。”

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難道這裏除了朱敏還有別的鬼不成?

蘇映真陡然想到這個大樓的外觀,心裏突然湧起無言的恐懼,棺材代表死亡,是不是預示著他們將要死在這裏?

一群人正在各自胡思亂想之際,董易齊突然變了臉色,仿佛見到非常恐怖的東西,眼睛陡然瞪得老大,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個“鬼”字。

眾人的心髒猛地一緊,急忙回過頭去,門口站在兩個女生,一個長著娃娃臉,一個長發披肩,兩個人全都是一張毫無血色冰冷的臉,看著他們似笑非笑,那笑容怎麽看都叫人渾身發冷。

“明子晴!李媛!”薛品寒喊道,他們在案卷記錄上看過她們的照片

眾人一聽,這不是那兩個失蹤的女生嗎?怎麽會在這裏出現,難道.......

明子晴和李媛並沒有反應。而是倏的一下不見了。

薛品寒和蘇映真緊追不舍,那兩個女生的腳步非常輕盈,似乎被風吹著往前快速的移動,轉眼蹤影全無。

薛品寒和蘇映真站在她們消失的地方四下觀察。

這時。沈誌遠他們也趕了過來,董易齊雖然觸了電,但是並無大礙,此刻也是生龍活虎。

沈誌遠壓低聲音問:“那兩個女生究竟是人是鬼?”

“肯定是鬼了,失蹤了那麽多天那還會活著?剛才差點那我嚇死了!”董易齊還心有餘悸。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裏響起隱隱約約的哭泣聲,這聲音先是像蟲鳴般細小,漸次竟變得越來越大,大到仿佛就在他們耳邊哭泣。

一群人左顧右盼,驚慌失措。

忽然聽到“彭”的一聲關門聲。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關門聲,反反複複,就像有個調皮的頑童在不斷的把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眾人失色,全身汗毛倒豎。他們惶恐的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提心吊膽的向聲音的來源地走了過去。

藏書閣的門無風自動,開開關關。

他們剛剛靠近,那扇正好開著的門發出比剛才任何一次都劇烈的響聲關得緊緊的,許久,再也沒有開過了。就連那折磨人的哭泣聲也驟然消失了。

整個大廳恢複了寧靜,令人窒息的寧靜。

眾人的視線全都停留在那扇陰森森的的門上,都有些害怕,不敢輕易推開門,很可能,一推開門。看到的會是.......

就在一群人舉棋不定的時候,藏書閣裏傳來沉悶的呼救聲,那聲音就像被誰捂住了嘴巴努力發出來的,聽起來非常壓抑。幾個人驚出一聲冷汗。

薛品寒的心猛地一縮,顧不得猶豫。猛地去推門,竟然推不開。示意沈誌遠解開鎖。

沈誌遠對蘇映真咧嘴一笑:“真真,借你的一樣東西用用。”說著,從她的頭上取下一個發卡,在鎖眼裏三撥兩撥就捅開了,把門輕輕推開,那個呼救聲突然斷了,就像被刀割破喉嚨叫不出來了。

每個人的胸腔被緊張的空氣擠壓的難受,耳畔彌漫著沉重的心跳聲。

但是他們還是伸著腦袋往裏看,楊叔的手電筒的光也跟著驚慌的探了進去。

藏書閣顧名思義,裏麵放滿了書架,每個書架上密密麻麻麻放滿了書。所有的書架都像早操的學生排列得整整齊齊。

五個人盡量把腳步放輕,一排書架一排書架的檢查。

蘇映真突然覺得房間內有些不對勁,她一側頭,立刻注意到有個書架跟別的書架不一樣,是緊貼著牆而立的心裏馬上升起疑雲。

薛品寒見她止步不動,也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那個書架擺放的位置大有問題。

五個人走到那個書架前,楊叔把手電筒交到蘇映真手裏,他們四個男人齊心協力的把沉重的書架剛剛好不容易的移開,蘇映真便迫不及待的照過去,立刻瞪圓雙眼,驚駭的看著先前被書架遮擋的牆麵尖叫起來。

眾人被她這一聲驚叫嚇得魂都差點散了,忙圍了過來,光柱照映下,那麵被擋住的牆麵裏赫然嵌著兩個女孩子。

兩個女生全都是驚恐萬狀眼神空洞的模樣,呆呆的一動也不動的站在牆裏麵。

已經死了。

五個人馬上認出她們就是剛才出現過的明子晴和李媛。莫非,她們的鬼魂就是想把他們一到這裏來,讓她們發現她們?

薛品寒剛一靠攏,兩具女屍便直直的向他倒了過去,牆上立刻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旁的沈誌遠和董易齊慌忙扶住,把女屍放到一邊。

蘇映真搶前一步往洞內照去,手電筒的光柱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隻照到十幾米長的一條向下不斷延伸的台階。十幾米外全是黑洞洞的地道。

五個人把頭湊到洞口,觀察了好久,遲遲不敢下去。

薛品寒的內心進行著激烈的交戰,這黑洞究竟通往何處,裏麵隱藏著什麽秘密?

最後,他還是決定下去看看。畢竟,已經走到這裏來了,箭在弦不得不發,是人是鬼也要見上一麵,何況他們是五個訓練有素的刑警,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這麽多人,總有能力應付的。

一步,兩步,三步.......五個人走在漆黑的地道裏,地道裏很窄,隻容得下一個人直走,為了使所有的人都能看清腳下的路,手電筒仍交給了走在最後的楊叔。

薛品寒走在最前,緊跟其後的蘇映真。

地道很幽深,越往下走,空氣越稀薄,連呼吸都漸漸有些不順了,心跳也配合著加速。

這個與世隔絕的地道,仿佛是通往地獄的隧道,教人走在裏麵由不得提心吊膽。

蘇映真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伸手拉拉前麵的薛品寒,神秘兮地說:“我又聞到那股血腥味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麵傳來楊叔一聲慘烈的叫聲,他手裏的手電筒也應聲而落,掉在了地上,在台階上一路翻滾跳躍著向下,地道裏本就昏暗的光線立刻變得忽明忽暗,他們映在牆麵上的影子一下子出現在亮光裏,一下子消失在漫漫黑暗之中,就像神出鬼沒的幽靈。

蘇映真眼疾手快,趕緊撿起翻滾下來的手電筒向楊叔照了過去。薛品寒聽到聲音貼著蘇映真擠了過去。

那一刻,兩人麵對麵,近得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心跳,一股暗香隱隱約約往薛品寒的鼻子裏鑽,有那麽一瞬的恍惚,他忙定定神,快步來到楊叔的跟前。

楊叔的左背被利器砍傷,一條口子血肉模糊,鮮血潺潺的往外流。

剛才他在後麵走的時候,背後突然感到一陣陰森的風向他襲來,他一躲閃,空間太窄,背上還是被砍中了。

沈誌遠和董易奇正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包紮。

蘇映真往來路一照,一個白色的人影正飛速的向洞口跑去。

她大叫一聲:“有人!”便追了上去,薛品寒見狀,隻留下一句:“你們好好照顧楊叔。”便和蘇映真一起去追。

那個影迅速鑽出了洞口,薛品寒突然感到大事不妙,奮力追去,奈何還是慢了半拍。

隨著山崩地裂般的轟隆聲,洞口被人從外麵死死的堵上了。

薛品寒的心一涼,但他仍不死心,試著用力的推了推,堵住洞口的書架紋絲未動,心裏更是淒惶。

這時,蘇映真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見狀立刻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憂心忡忡地說:“洞口被封死了,這條地道又這麽深,我們會不會悶死在裏麵?”

薛品寒此刻雖然也跟她一樣心裏惶恐至極,卻極力掩飾,舉目向下望去,故作輕鬆地說:“車道山前必有路。這條地道一定通往另一個地方,隻要我們走完它,就能找到出口了。”

說道這裏,他忽然意識到什麽,急促地說:“要快!”便蹬蹬的往下跑。

蘇映真從他的語氣裏立刻明白了他沒有說的內容:如果另一個出口也被凶手堵住的話,他們就真的出不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來過這裏,到時,他們五個人就會像那群師生一樣,變成神秘失蹤的人。一想到這裏,她便覺得兩腿發軟,想要叫薛品寒等等她,可是,他已經跑出她手電筒的光照射的範圍了,一時間,蘇映真覺得自己被無盡的恐懼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