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相信 十三

蘇映真猛地回過頭去,背後空空如也,等她再看陳雄,他已經衝出了咖啡館,一邊跑一邊連連驚恐的大叫:“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

雙手在空中亂舞,就像是在驅趕什麽,整張臉因為驚恐過度而變了形,顯得很猙獰,咖啡館的服務員有的嚇得直往衛生間裏躲。

蘇映真慌忙追了出去,卻被領班一把拉住:“小姐,你還沒有付錢呢!”

蘇映真一麵飛快的往外掏錢,一麵注視著陳雄,隨便丟了張紙鈔給領班:“不用找了!”便急急的衝了出去。

背後是領班氣急敗壞的聲音:“哎!你們總共消費了一百元,你就扔下十塊錢,還說別找了,我去,出門被車撞死吧!”

他的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掌,立刻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出現在他的臉上。

“誰!是誰打我!”他捂住臉驚恐地叫道。兩隻眼睛驚疑的轉個不停,四處張望。

其他幾個服務員完全嚇傻了,因為在他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蘇映真在後緊追不舍,可是陳雄像是發了瘋一樣朝著滾滾車流衝了過去。

“不要!”蘇映真大喊了一聲,便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眼前所有的鏡頭全被無限放慢,陳雄被過往的車子撞來撞去,耳裏充斥這刺耳的刹車聲,幾輛汽車在路中央不停的打著轉,人群迅速圍攏了過去,接著是交警。

蘇映真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連靠過去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一向很忙的大哥竟然也在家,她陰沉著臉問:“你不忙嗎?”

不知為什麽,大哥那張帥氣的臉突然讓她覺得很陌生。

大哥愣了一下,說:“以前你總要我多呆在家裏陪你,現在我抽出時間了,你怎麽又是這種語氣。好像很討厭我在家?”

蘇映真說不出話來,悶聲不響的進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扔在了**,閉著眼。心亂如麻,卻無人可以訴說。

大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她的床邊坐下,剛把手放在她的額頭,就被蘇映真很不耐煩的甩開了。

“真真,你這是怎麽了?”大哥的語氣裏包含著失望、震驚,可是蘇映真卻懶得理會,翻個身,背對著他。

大哥坐了一會兒,歎口氣。走出了房門。

許久,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蘇映真睜開眼,本來想喊一聲大哥,想想忍住了。她從**爬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房門口向外張望,客廳裏沒有人。

她走出房間,餐廳裏也沒有人,推開大哥房間,裏麵仍然沒有人,可是。怎麽沒有聽到他出去的聲音?

蘇映真心裏一驚,深藏在心裏的疑雲馬上占領了整個心房,兩隻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大哥的房間裏看去。

她迅速把家裏的大門從裏麵反鎖,以防大哥突然回來,然後進了大哥的房間,上次可能沒有搜仔細。,這次她想重新搜查一遍。

她剛一動手,自己的電話鈴聲就響了,她有種強烈的的預感,非常擔心那個電話又是那個神秘的來電。想到這裏。她的脊背一片冰涼,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她不知如何是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然而,那一聲聲急促的電話鈴聲卻一陣陣的觸動著她行將崩潰的神經,似被牽引,似無處可逃,她走進房間接起了電話。

她預料中的那個陰森恐怖的蒼老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每個字都說得很重:‘不要偷看你大哥的房間!”

不同的是,這次那個詭異的聲音還帶著怒氣。

蘇映真下意識的看來電顯示,然而,根本就沒有顯示!!

雖然這個結果蘇映真早就猜到,可是真正麵對,還是讓她感到害怕。

她惴惴不安的看著大哥的房間,良久,她還是走了進去,不管怎樣,她都想要得到真相,她不願意總是這麽揣測。

然而,她還是一無所獲,這是為什麽?

難道是大哥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嗎?

蘇映真心裏驚冷,冷到極點,她覺得單靠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她撥通了薛品寒的電話。

“喂。”裏麵傳來他的聲音,不知為什麽,蘇映真的心裏立刻覺得一暖,她剛準備開口,裏麵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是誰打來的電話?”

蘇映真馬上就聽出來了那是田夢的聲音,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從雲端跌落在了地上,心裏淒苦,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傷心的情緒把她深深的包圍,她這才發現,在她需要慰藉的時候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她寧願一睡不起,人生如此淒涼,活著也是受苦。

一睡著,蘇映真就開始做夢,夢裏她看到對門的那隻叫黑皮的小狗,正對著某個黑暗的地方拚命的叫喚,聲音裏充滿了驚懼。

突然,黑皮停止了狂吠,兩隻綠幽幽的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害怕,頭抵下著地,嘴裏不斷嗚咽,渾身瑟瑟發抖,但是奇怪的是,它明明感覺到了危險卻不知道逃跑。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來,手裏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那人手起刀落,黑皮的腦袋從它的脖子上掉了下來,鮮血濺了那人一身。

黑皮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最後停了下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似乎看了蘇映真幾眼,這才慢慢閉上,狗嘴半張著,露出裏麵的森森白牙,顯得很猙獰。

蘇映真緊張得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死死盯著那個背對著她的神秘人。

那個神秘人似乎發現她了,正慢慢轉過頭來,蘇映真緊張的瞪大了眼睛........

他究竟是誰?!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蘇映真猛地從夢裏驚醒,心還兀自突突地跳個不停,額頭上都是冷汗,她精疲力盡的擦去臉上的汗水,拿起電話。

薛品寒在電話裏問:“剛才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蘇映真冷笑,電話打過去半天了,這時才想起來問一聲,會不會太假了。

“嗯,不過現在沒有事了。”她一說完馬上掛斷了電話,一個字也不想多說,也不想再聽到薛品寒的聲音。

環顧四周,憂傷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這麽大的房子更讓她覺得冷清。

她從**爬了起來,想到廚房裏找點吃的,今天好像隻吃了早餐,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既然還活著就要有個活的樣子吧。

廚房裏垃圾堆積如山,自從姚阿姨死後,大哥一直沒有請到合適的鍾點工,家裏的衛生狀況也直線下降。

蘇映真隻得清理了一遍廚房,把垃圾裝在一個袋子裏,準備下樓買兩包方便麵時順便丟掉,畢竟是夏季,家裏垃圾這麽多,會有異味的。

走到樓下,蘇映真像往常一樣打開垃圾箱,剛要把手中的垃圾扔進去,卻陡然看見血腥的一團東西,不知為什麽,她突然記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心猛地一縮,她在白天做夢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而且那個夢還那麽恐怖!不由自主的,她感到了心慌。

她盯著那個血肉迷糊的東西看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找了根樹枝扒拉,原來是別人家殺魚丟棄的內髒,頓時鬆了口氣,人也覺得軟綿綿的,跑到小區的便利店買了兩包方便麵往回走。

剛走到一棟樓的樓下,就聽到一個大嬸在抱怨:“是誰這麽缺德呀,殘忍的把狗殺死也就算了,還丟在我家屋後,這是夏天啊,引來這麽多臭蒼蠅,惡不惡心啊!”

她這一叫喚,立刻把在附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閑得發慌的老太太老頭子吸引過來了,他們正好找不到話題,現在全都圍著那隻死狗議論紛紛。

不知怎的,蘇映真又想起那個夢來,她想過去一看究竟,又害怕看到的正是她所擔心的。

她躊躇不前,原地徘徊。

“呀!是誰這麽殘忍,竟然把狗頭齊刷刷的砍下來了!”一個老頭驚呼道。

蘇映真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就好像有隻看不見的巨手緊緊撰住了她的心髒,讓她感到無比的難受,卻又掙脫不掉。

“這不是董銀家裏的黑皮嗎?”有人認出了那隻狗。

“啊呀,那家人也特麽慘了,女主人死了,竟然連狗都被人殺了!是不是跟人結了怨了?”一位大嬸八卦道。

“才不是結怨。”一個大嬸壓低聲音說:“聽說是他們家撞鬼了,所以才會全都死於非命,現在居然連狗都逃脫不了厄運!”

“瞎說,哪有全都死於非命,隻是董銀死了好吧。”另一個老頭爭辯到。

“你還不知道嗎,就是剛才我們小區附近的一個咖啡館門前壓死了一個人。”

“知道啊。”

“死的就是董銀的老公,陳雄!”

“啊!”眾人立馬全都閉緊了嘴,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有些迷信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所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沒有人再願意聊下去了,全都默默的散了,那隻狗的屍體立刻呈現在了蘇映真的眼前。

蘇映真的雙眼驟然睜大,無限恐懼地看著那隻無頭狗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