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團夜的前一日。

阮林鳶反複的檢查了涼生的著裝後,才安心躺回**。

明晚之後,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宿舍裏格外安靜。

她們宿舍不屬於聒噪的那一類型。

隨著節目的推進,人員也越來越少,十一人間的宿舍,現在隻剩下五個人。

瞌睡蟲上頭的時候,床邊的軟墊頹然凹陷下去。

阮林鳶警覺性即起,睜眼,林安安眼底的憤恨一閃而過。

讓她滿腦子的睡意猛然消散。

下意識的保持安全距離,阮林鳶往床內的位置縮了縮。

結果---

林安安居然直接掀開被子,徑直躺了進來。

阮林鳶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臉???

“姐姐~你不介意我跟你躺一會吧~”

阮林鳶眸光漸涼,她沒有跟不熟悉的人躺在一張**的習慣。

更不相信,林安安這樣矯情的人,會願意“屈尊”跟她一起睡。

阮林鳶:“有事?”

“沒有啊~”林安安格外親昵的摟著阮林鳶的手腕,“姐姐~我就想跟你親近親近~”

傅言的床在阮林鳶的不遠處,這幾日被陳光漢鬧騰的,傅言好幾晚都沒睡好。

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吵醒傅言。

壓低了音量,阮林鳶掀開被子、往裏頭縮了幾公分,躺平,“有事直說。”

林安安勾唇,“姐姐還喜歡厲哥哥麽?”

阮林鳶氣息沉下來,沉默。

薄涼的指尖覆上阮林鳶眼尾的位置,林安安笑的恣意,“我記得姐姐從前這裏有枚跟我一樣的眼尾痣~”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很抱歉,但是我跟厲哥哥是真心相愛,希望姐姐能夠祝福我們~”

“這個節目,是厲哥哥送給我訂婚前的禮物,他說過,會站在最閃耀的舞台下向我求婚,給我一輩子的承諾,所以,姐姐你可以成全我嗎?”

阮林鳶無語,“誰出道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你跟我說這些,毫無道理。”

“不、不是的,”林安安側過身子,睜著大眼睛,“你是厲哥哥的前妻,厲哥哥多少會顧慮你的感受,雖然你隻是的我替身,但是厲哥哥這個人念舊情,所以才沒有強行操控後台票數。”

“姐姐~我知道,我從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好,讓姐姐不開心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求求你了,你能不能跟厲哥哥說說,你一句話就能決定我能不能出道,我跟厲哥哥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的。”

“隻要答應我這個要求,您要打要罵,我都絕對不會有怨言~”

“姐姐,你也不希望是因為厲哥哥的補償心理,而強行占了出道位吧~”

見阮林鳶沒有說話,林安安再次開口試探,“還是說---姐姐這麽久了,其實還沒有放下厲哥哥?”

激將法。

先是扮演乖順,再不鹹不淡的提及她的替身身份,最後透露要通過出道來求婚。

順理成章的讓她給一個退位承諾。

如果換做別人,或許惱羞成怒之際,理智全無會說出口不擇言的話。

但是。

林安安錯了。

錯在了她當真把阮林鳶當做嬌弱不懂反擊的女人。

黑暗的夜幕中,紅唇勾起,眸底閃過淺淺的微光。

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是阮林鳶的最高準則,既然人家都鑽到她被窩裏來求虐,太客氣了,還真對不起她這麽多年社會給的千錘百煉。

“其實,原本我對厲盛早就沒什麽心思了,最近吧,你老是在我麵前提他,偶爾仔細那麽一瞧,他長得確實人模狗樣~以前倒也沒發現。”

林安安的身體明顯僵硬。

阮林鳶在黑暗中揚起笑意,“替身~對,我之前眼尾確實有枚痣,不過厲盛不喜歡,婚後不久我就處理了,你說,哪個男人不喜歡宛若美玉的麵容,一顆痣~你也拿出來炫耀?”

長久以來的認知被打破,林安安恍惚了些,“不、不可能~你就是因為像我,所以我出國了,厲哥哥才找的你~”

“他是喜歡我的,否則怎麽可能我一回來就跟你離婚,而且這麽久了也沒有再談女朋友!!”

美豔的眸子突然變得癲狂,被子被指尖緊緊攥住。

阮林鳶絲毫沒有懼意。

有些人,你若想著手下留情給點顏色就好,那對方肯定會掀起龍卷風,讓你明白什麽叫世間炎涼。

給過機會了,對方不珍惜。

那---便摧毀吧~

阮林鳶:“跟厲盛離婚是我提的,當初結婚的時候,厲盛承諾過,離婚這個事情由我做主,所以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喜歡我了~不相信嗎?那你可以去問問他。”

“看在你叫我一聲姐姐的份上,那我就教你幾句話,如果厲盛要結婚,什麽時候都可以結,若是他不想,即便你今天C位出道,他也不見得會跟你結婚。”

“你以為的僅僅隻是你以為。”

林安安雙眼茫然,一個勁的囔囔著:“不可能、不可能的!厲哥哥會跟我結婚的,你跟他離婚這麽多年了,他連花邊新聞都沒有,他心裏是有我的~”

“哦~”阮林鳶見林安安失控的樣子,大膽做了揣測,“那你們做過男女間最親密的事情嗎?”

林安安臉上的麵具,撕裂了一小塊。

阮林鳶了然,側過頭,滿帶不屑,“沒有做過最親密的那件事,沒有接過吻?沒有在陽台裏看過漫天繁星,也沒有窩在沙發靠在他的懷裏看過最無聊的電影,更沒有踩著柔軟的地墊,兩人相擁著聽雨聲。”

阮林鳶笑笑,“那你憑什麽說厲盛喜歡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是替身?”

“不、不可能!”林安安的聲音漸大,反複的重複“不、不可能”這幾個字。

阮林鳶看著傅言的被子動了動,眉頭蹙起。

很輕很淡,阮林鳶用最縝密的邏輯,對兩個人的關係做了推斷。

然後。

她轉身,雙手交疊在枕頭上,眨巴著大眼睛,一字一頓。

“男人喜歡你,會無時不刻的幻想占有,在你身體的每一寸刻下姓名。”

“林安安,你有嗎?”

“你沒有嗎?”

“可是,我有,不止一次。”

“並且,厲盛食髓知味呢。”

“這就是你以為的神聖的愛情?”

“嗬---不過是我丟舍、嗤之以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