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雷雨夜。

阮林鳶看著一邊空出來的床位,淡淡一笑。

剛要整理好鋪好枕頭,床邊的位置又往下落了落。

嗬---

今晚大家對她的床就這麽感興趣。

“去自己**睡~”

傅言卷了卷被子,吐納氣音,“你不是最怕這種天氣了嘛,我可是好心好意,貢獻的我體溫,為你驅趕恐懼,你還不謝謝我~”

阮林鳶勾唇,任由傅言攀著她的手臂。

黑雨天。

是啊。

曾經她是最怕這樣的天氣的。

所有人眼中的天之嬌女,在雷雨夜裏被掃地出門,驚悚的長雷貫穿長空。

是個小女孩,都會害怕的吧。

可是---

阮林鳶垂眸,她早已經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柔弱小女孩了。

在跟厲盛離婚的那個雨天裏,雷電閃過眼底。

她早已經在大雨滂沱中,學會長大。

經曆過數次生死的人,直麵過死神的人。

雷雨天~~~

真的不值一提了。

傅言迷迷瞪瞪的,半天說出一句話,“阮林鳶~”

阮林鳶低頭,嗯了一聲。

“我聽到你,聽到你生龍活虎,聽到你用你聰明的腦袋瓜子趕走財狼~”

阮林鳶笑,又低嗯了一聲。

“可是---”

“我不希望你不開心,我知道你一直都不開心。”

“你---怎麽才能開心呢?你怎麽、笑起來眼睛裏的星星,就這麽不見了呢?”

傅言的話,斷斷續續。

阮林鳶卻也能夠憑出個大概。

淺淺歎息,阮林鳶緩緩閉上雙眼,低喃,“不開心久了,就習慣了。”

*

成團夜的舞台個人solo。

阮林鳶身穿白色長裙,挽起長發,略施粉黛。

坐在鋼琴麵前,彈奏了一曲清新優雅的鋼琴曲。

永遠唱不對曲調的人,卻好像在每一個歌曲的字眼上都灑上了甜蜜的棉花糖。

一縷縷、一絲絲的沁人心脾。

修長的指尖與鋼琴鍵渾然一體。

柔美的聚光燈下,嘴角恰好勾起美麗溫雅的弧度。

微光中,連空氣裏的塵土都不忍輕浮,繞了千回百轉個道道,為星光添色。

一曲落定。

宛如天籟。

洶湧而至的掌聲漫過人海。

阮林鳶勾唇,笑的恣意,抬手靠近食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空氣詫然凝結,喧鬧被笑意征服,全場肅靜。

唇邊的笑意漫出天際,場館內再次沸騰。

所有人都為止剛剛發生的一切動容,搖著熒光棒,聲嘶力竭的呐喊。

“阮林鳶!”

“阮林鳶!”

“阮林鳶!”

“......”

仙子下凡,翩翩俯身,一曲終罷,從容離場。

腳步在不斷的“安可”中緩緩落步。

【阮林鳶,半途繁華,終將落幕,以後,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

接下來的舞曲,無論多麽熱烈,無論怎樣熱血。

全都難抵,那場清雅的鋼琴曲。

被瘋狂點燃的眾人,一個勁的呼喊阮林鳶的名字。

浩浩****的一直持續到舞台上的單采環節。

阮林鳶站在最角落的位置,跟傅言笑的說“恭喜。”

終於脫離這段不屬於她們人生的階段。

舞台做的美奐美倫,兩人的笑顏即便在燈光晦暗的角落裏都無法忽視。

“好~阮林鳶~大家期待的阮林鳶,大家都說阮林鳶唱歌不要錢,要命~那麽,請問今晚的歌曲,為何會有鬼附身差之效?”

全場再度安靜,屏息凝神。

阮林鳶接過傳遞過來的話筒,笑的淡然。

“這個曲子,是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所演奏,我知道,他會期待在熒幕上看到我,我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期盼著我為他唱這首歌。”

“今天我站在最閃耀的舞台上,很想很想跟他說。”

阮林鳶輕呼一口長氣,語氣溫柔,麵容虔誠,“羨羨,你看到了嗎?”

“是不是很開心?”

“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都要像今天這樣開心哦~”

“另外,”阮林鳶看著台下的眾人笑,“很感謝大家的厚愛,何德何能,能收獲這麽多喜歡我的人,以後可能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希望大家也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說完,揚起笑容跟大家擺手。

順勢把話筒遞給了身後的傅言。

場館內,一時間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在揣測,誰是那個阮林鳶最愛的人。

阮林鳶卻怎麽都不開口了,後退了一步,將舞台交給高位的其他人。

不得不說。

阮林鳶確實厲害,涼生從淘汰的邊緣到末尾出道,阮林鳶功不可沒。

“小鳶!”哭成淚人的涼生大聲喊住要轉身下台的阮林鳶,泣不成聲“你、你說過的,成團夜這一天,你要告訴我,為什麽。”

阮林鳶怔愣了一下,然後緩緩一笑。

所有人再度屏息凝神,將C位出道的王悅拋在一邊。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過來,阮林鳶有些沒轍。

指了指涼生的方向,詢問主持人,自己是否可以上前。

得到首肯後,阮林鳶才優雅的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微笑著走向涼生。

在兩人距離半米的地方停步。

阮林鳶展開雙臂,擁抱住了哭的快要斷氣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為什麽幫我,小鳶你告訴我為什麽~”

阮林鳶笑笑,唇角靠近涼生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

涼生的瞳孔瞬間睜大。

一句話落,阮林鳶牽起涼生的手,深深朝台下鞠了一躬。

然後飄然離場。

場內再次沸騰。

整整三十個熱搜詞條。

阮林鳶前所未有的占了二十五個。

第一個便是: 阮林鳶 涼生 究竟說了什麽?

鬧劇落場。

阮林鳶踩著細高跟,緩慢的走在華燈閃亮的湖畔。

傅言氣急敗壞的跟上來,臉不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阮林鳶!你就這麽拋下我走了?!”

阮林鳶沒轍的聳肩,“你都高位出道了,我可是配不上你咯~”

“你!厲盛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你不出道,把我推出去幹嘛?!我傅家大小姐!富可敵國!誰要出道!”

阮林鳶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語氣閑適,“玩玩也行~反正你對木雕也不感興趣~舞台感卻不錯,也許哪天就成為國際巨星了呢?”

“有個國際巨星的朋友,想想也挺不賴的~”

傅言皺眉,眉宇間很是惱怒。

阮林鳶笑,“好啦~不是厲盛,真要鬧,找你們家數學大才子去~肯定是他搞得鬼~”

傅言頓時氣焰落下去一半。

表情像是吃了蒼蠅。

突然,傅言抬頭。

“你、跟涼生到底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