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八號,厲盛這一天的行程單一定是空白的,工作狂推了一切公務,雷打不動的到別墅的湖中心的畫畫。
那是個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的地方,隻屬於厲盛。
阮林鳶遠遠的看著男人的背景,他坐的筆直,右手執著畫筆視線淡淡的停靠在畫板架上。
距離太遠,阮林鳶看不清楚厲盛臉上的表情,隻知道伴隨著漫天的落葉,湖中心的人孤單又落寞。
寂寥的讓人心疼。
總有一天--
阮林鳶暗暗在心裏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我會走進你的世界,抹去你與世隔絕般滿身的孤寂。
畫好的畫,阮林鳶從來沒有見過,因為那些畫都會被的束之高樓--家裏樓頂的閣樓。
上去之前,厲盛會回到書房,出來的時候,每次手上都會帶著一隻紙鳶。
顏色各異,多半是紫色的,每一個折痕都被細心的壓平整,厲盛有一雙巧手,每一隻都活靈活現。
記得某天,一場酣暢的情事過後。
阮林鳶指尖攥著被角,怯生生的提了一句:“可以送我個禮物嗎?”
靠在床頭的人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想要什麽直接拿卡去刷。”
阮林鳶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我想要一隻你折的紙鳶,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整,男人忽的掀開被子下床。
“不--不用現在。”
男人站在暗燈處,頓了幾秒,語氣殘忍,“送不了。”
阮林鳶頓時怔住,傻傻的哦了一聲,剛要開口說:那便不要了,男人已經抽身離開,冷漠又決絕。
房間裏的空氣頓時稀薄,阮林鳶低頭自嘲。
所以---
紙鳶並不是因為她的名字裏有個:“鳶。”
鼓起勇氣的試探終究是落了空。
那個晚上,厲盛沒有回來,清晨阮林鳶經過主臥的落地窗前,發現別墅的湖中心的木椅上坐著厲盛。
他什麽都沒有做,隻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指尖處閃著猩紅的光,一閃一閃的。
厲盛在抽煙。
阮林鳶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才發現,他並沒有在抽煙,隻是單純的點燃,任其燃成灰燼,然後在火焰燙至皮膚的時候,再從容換上下一根。
周而複始。
等到濃霧漸漸散去,清晨裏的第一絲陽光普照的時候,厲盛才抽開身子走出湖心。
帶著滿身的煙味,徑直走進浴室。
阮林鳶被他了無生機的神情嚇到了,直到厲盛換了衣服離開,她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
許久後----
幽幽長的呼出一口氣,阮林鳶落寞的垂眸。
我不想知道了。
我不會在旁敲側擊了。
我不會再在你的微博、朋友圈甚至公司官博裏瘋狂的去尋找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了。
我錯了。
行嗎?
*
那天之後,厲盛晚上都宿在客房裏,兩人偶爾視線纏繞,厲盛也會在下一秒淡淡的移開眸子。
好像她是陌路人一般,好像他們從來不是夫妻。
好像--她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變成可有可無的人一般。
最初的時候,阮林鳶想過求和。
隻是每每剛要上前一步,男人就已經疏離的轉身回到書房。
好像知道她刻意在大廳裏堵他,等了幾夜都沒有等到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