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架了很多台攝像機,還有傅言的有些粉絲,搞得傅言整個人格外焦灼。
她拉著阮林鳶的衣袖,央求著。
“拜托了,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給你打下手。”
“我多少也是個過氣明星,之前拿這個做了不少噱頭,要是讓粉絲知道我之前都是胡說八道,以後我還怎麽混?”
“阮林鳶,我發誓,我鄭重發誓,以後,我一定上進!一定好好跟你學習手藝,回學校重新深造,求求你了,你上去吧。”
阮林鳶沉默著。
抬頭,卻見楊女士跟包子爹站在場外,她趕緊過去。
“包子爹,母親。”
楊女士:“嗯。”
“你們這木雕,也來這麽多人。”
阮林鳶:“嗯,社區有比賽,請了個比較厲害的讚助商,還有我大學老師也在做評委,是個很厲害的木雕手藝人。”
楊女士點頭,傅言趕緊跑過來,對著楊女士跟包子爹點頭哈腰的打招呼。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了。
“阿姨,我想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讓阮林鳶跟我一起上場啊?”
“我知道您不願意讓她幹木雕這行,但是今天就當做幫我一個忙可以麽?您看現場來了這麽多媒體,我要是出糗,不僅僅是我爸,連同我跟阮林鳶的母校,還有我老師都顏麵無光,求求您了。”
楊女士沒說話,看了眼阮林鳶,就在阮林鳶以為楊女士會生氣時,她卻突然說:“這是阮林鳶自己的事情,由她自己做決定。”
阮林鳶頓時不可置信的抬頭,怔怔的看著楊女士。
包子爹笑笑,給了阮林鳶一個眼色,“玩玩而已,又不是要當做職業,沒事的。”
阮林鳶笑了,回家後,第一次這麽真誠的笑了。
她對著楊女士鞠了個躬,回到報名點,寫上自己的大名。
穿上繡著工作室名字的嫩綠色的衣服。
楊女士遠遠的看著,有些嫌棄。
“這衣服的顏色,綠油油的,不好看。”
包子爹笑,“女兒開心最要緊,再綠,也是全場最漂亮的姑娘,阮家的姑娘。”
楊女士得意的挺直腰背,“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教導出來的。”
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一組五人,傅言勉強拉了學校幾個師弟師妹,完全不在頭緒。
全程全聽阮林鳶一個人指揮,台下有傅言的粉絲,顧及傅言的麵子,阮林鳶安排傅言做自己的副手。
她低垂著頭,眸光專注誠摯,拿著刻刀的手剛勁有力,落刀快速又準確,每一次落刀,場下都發出一聲驚歎。
對麵的幾個工作室已經亂了陣腳,跳出個四不像。
阮林鳶卻隻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手尖握緊的每一處力求完美,這是她的信仰,讓這些在曆史長河中邁過的年輪,都一點點以更優美的姿態呈現在世人眼中。
這是她回楊氏以來,第一次握刀,她把這個也當做最後一次。
亂了陣腳的隊伍紛紛放棄,最後甚至加入觀摩阮林鳶技藝的隊伍中,連連發出驚歎。
“我天---這姑娘厲害啊,叫什麽名字,看著年級輕輕的,手打竟然這麽老道。”
“說是良大高材生,人家學校極力挽留留校的,人長得也漂亮,要是我有這樣的學姐,我一定好好學習。”
“得了吧,人家能看的上你,你看看你自己雕的什麽。”
台下。
“這個是哪家工作室啊,我還想著以後讓我家小孩去學鋼琴跟芭蕾什麽的,現在看來,木雕也是門很優雅的藝術啊。”
“女孩子沉靜又美好,坐著就宛若一幅歲月靜好的美畫。”
“良大的,聽說叫是林鳶的。”
這人話音落下,肩膀被人拍了拍,她扭頭,包子爹低頭,糾正,“姓阮,叫阮林鳶。”
那人哦哦的點頭,又問,“你怎麽知道啊?”
包子爹得意的挺胸抬頭,“這是我女兒啊,我自然知道。”
“哇哇哇----”
這聲驚歎後,所有人轉頭看著楊女士跟包子爹。
“這是你家女兒?
別是認得幹女兒吧?”
楊女士擰眉:“親生的,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厲害啊!”旁邊的人點著頭,“怪不得看著眉眼很像。”
“你家女兒厲害啊,這手藝,可不得了,不能讓她荒廢了呀。”
楊女士得意:“那是自然。”
“您好,您家女兒有婚配了麽?我家有個適齡的兒子,您有空跟閨女一起看看麽?”
“您別著急回絕,我兒子名校畢業,長得一表人才,可是不錯的,您這邊看著,千萬別走,別走,我馬上把人叫過來。”
說著,座位裏站起來好幾個家長,掏著手機出去打電話。
楊女士更得意了,笑著看向阮林鳶,一個勁的跟包子爹說:挺好、挺好。
厲盛卻不好了。
他覺得按照剛剛出去的那幾個大媽的架勢,阮林鳶很快就又要相親了!
該死的!
餘顧裏撇了一眼暴怒又無奈的厲盛,慫慫肩膀。
哎----
再優秀的總裁,丈母娘的氣,該受的還是得受啊。
比賽結束,結果還無意外的是阮林鳶這組獲勝。
阮林鳶放下刻刀,結果公布拍完照後, 遠遠的看見老頭走了。
她上前喊了幾聲,老頭隻是停了下步,很快便乘車離開了。
阮林鳶悶悶的將刻刀放回盒子裏。
心裏難過。
傅言見狀,歎了口氣。
“你別怪老頭,他就是生氣,也認死理。”
“全國賽在即,學校聽說找了老頭好幾次,讓他來找你,他都快跟學校吵翻天了,他不說,其實心裏還是最疼你的。”
“你自己的路,他始終讓你自己選擇。”
阮林鳶低頭,看著手指尖上剛剛不小心劃出的傷口。
沉默了。
她是老頭一手帶出來的,當初,傷了手,她樂嗬嗬的不覺得有什麽,下了課,師母就會把她叫到一邊,細心的給她貼上創口貼,笑眯眯的說,從前,她就是這麽替老頭處理的傷口。
現在,竟碰到都不能上前打招呼了。
阮林鳶心裏難過,楊女士大喊招呼著她。
她深吸了口氣,扯了抹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