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羨小時候,身體就不太好,所以,我害怕,情緒就會過激。”
可能是。
當初情緒不穩定落下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阮林鳶笑笑,垂頭,揉著指尖。
“真的沒事了。”
“都過去了。”
厲盛突然大力的抱著她,渾身都在抖,雙唇翕動,說不出話來。
她說的輕描淡寫。
可他知道。
他該死的早該知道,異國他鄉,懷著孕的女人,會有多難。
那是一雙拿刀的手,怎麽可以沾染油漬!
厲盛的眉眼裏戾氣橫生,卻又努力克製著摁平。
他的小公主,已經受過太多委屈。
他不允許,世俗在沾染她一分一毫。
察覺到厲盛低落的情緒,阮林鳶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沒事了,羨羨也長大了,是我太焦焦慮了。”
“你……”
話音還未落。
厲盛鬆開她的肩膀,抵著她的額頭,小聲而虔誠的說:“阮林鳶,我們結婚吧。”
他閉著眼睛,刀刻般的側顏此刻緊繃著。
一字一句,說的清亮明晰。
“阮林鳶,我想跟你結婚。”
“我們結婚吧,我要你以後的路,鋪滿花海,人聲鼎沸。”
“我們、結婚吧。”
“好不好?”
阮林鳶愣住,啊?了一聲。
厲盛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光鎖在她的臉上,繾惓到極致,“我是認真的。”
“我不想跟你分開,我想每一天都看到你。”
“想睡前有你。”
“睡醒有你。”
“我想、生命裏的每一刻,都有你,我已經錯過了太多了。”
阮林鳶咬唇。
她回想著剛剛是不是自己的哪個用詞,情緒過了些,讓厲盛突然就這樣了。
她倒也不是排斥跟厲盛結婚。
隻是,覺得麻煩。
她現在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學校那邊來電話了,說老頭同意帶隊,希望她早點回學校,跟隊友培養培養默契。
她本想著回來,去學校找一趟老頭。
看看培訓的進度安排。
也想著,回學校之前,要跟楊女士說一下這事。
說不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可,還沒回來就碰到這事。
現在安靜下來。
她覺得,無論是要結婚,還是去木雕比賽,都無異於在老虎嘴邊拔毛。
所以。
輕重緩急權衡之下。
她覺得,還是先提木雕的事情吧。
時間不多了,如果她真的要回學校,那公司的事情,都是必須要安排好的。
阮林鳶就將這些想法告訴給厲盛。
厲盛卻不以為然,“那正好,你嫁給我,以後楊氏,我替你打理,這樣話,你去學校,也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什麽時候回來公司,都隨你。”
“你不覺得,其實這個時候結婚正好麽?”
厲盛的語氣帶著幾分輕哄,阮林鳶也沒那麽容易上當,卻還是鬆了口。
“可是,結婚很麻煩的,處理起來,我木雕比賽就完全沒有時間了。”
厲盛聞言。
淡淡的勾唇淺笑,“你同意就行了,別的事情,我來處理,一定按照你想象的婚禮去布置,你什麽都不用幹,到時候出現一會就行了。”
阮林鳶搖頭。
“這個事情,先放一放吧。”
她一想到什麽婚禮就覺得頭疼。
按照阮家跟厲家的勢力,這婚禮就簡單不了。
阮林鳶最害怕這些繁瑣的事情,況且孩子都這麽大了,是不是結婚,不也隻是個流程。
她也不太在乎。
厲盛不依不饒,“那要不,扯個證先?”
阮林鳶:“……”
她抬頭看著厲盛,“有必要嗎?不過是一張紙,而且,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跟結婚沒什麽區別。”
“別折騰了。”
厲盛:“不行,我不僅要在形式上做的你的丈夫,也要是你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阮林鳶苦惱的皺眉,“那過段時間再說吧。”
“一下子,讓我母親接受好幾樣她不開心的事情,我還挺害怕的。”
厲盛看著阮林鳶的眼睛,神情又固執,“那如果你母親同意了,咱們就領證可以麽,”知道阮林鳶懶,他緩緩道:“就扯證,婚禮以後你想什麽時候辦就什麽時候辦。”
阮林鳶眯著眼睛。
總覺得,這事不能這麽容易答應下來。
否則,以後的流程她完全無法控製。
“不要。”
厲盛:“……”
厲盛試圖打著商量,“行,今天不同意,那我明天在提?”
阮林鳶癟著嘴,“等我比賽完之後吧,你好歹讓我母親緩和一下,而且我先說了哦,隻扯證,我不想辦婚禮,好麻煩, 人多,很吵,到時候真搞得像聯姻一樣,很煩。”
厲盛頓時笑了,帶著淺潤的嗓音。
“行,那我現在算是預備隊員了,嗯~未婚妻。”
阮林鳶:“……”
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阮林鳶覺得有些困了。
“困了就上去睡。”
“哦~”
阮林鳶起身,見厲盛還坐在原位,“你去不睡麽?”
厲盛挑眉,“有我的床位麽?”
阮林鳶:“……”
“你不是未婚夫了麽,走吧。”
厲盛嗯了聲,“公司那邊的事情我交代一下,你先上去。”
阮林鳶哦了下,然後邁步進了門。
一邊走著, 一邊捂著嘴打哈欠。
厲盛一直看著她進門換了鞋,在客廳裏喝了口水,才轉頭對他擺了擺手,上樓了。
直到看不到阮林鳶的背影。
厲盛的唇線淺潤的笑意,才漸漸收起幅度。
他拿著電話,撥了出去。
“喂,傅叔,阮林鳶美國的資料,麻煩您今天傳給我。”
那頭晨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而後渾厚的笑了聲,“怎麽,小鳶同意了?”
厲盛:“嗯。”
“資料……是因為那事你吧?”
“嗯。”
“嗯……之前的時候,我就處理過了,你可以看看,資料的今天叫秘書給你遞過去,小鳶這姑娘,性子堅韌,你有福氣。”
厲盛道了聲謝,掛了電話幾秒後,資料發送過來。
厲盛垂頭。
握著手機的手,青筋凸起,厲盛的眸光裏的殺意,此刻,肆無忌憚的在身上鋪陳開來。
“喂,餘顧裏。”
“我明天飛美國,要帶上王律,你通知一下。”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沒睡醒,“少爺,你去美國幹嘛,明天有個重要的合約要簽。”
厲盛的語調前所未有的冷,“去、滅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