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鳶掛了電話是不想讓厲盛在那麽遠的地方替她擔心。
反正這些問題,遲早都是要解決的。
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都跪習慣了,要是等到厲盛回來,估計就是兩個人跪了。
阮林鳶悶悶的跪著。
以前這個祠堂她經常來,後來工作了,離家了,她來的也就少了,也是個年少就值得留念的地方。
祠堂裏很安靜,涼風掠過。
沒幾分鍾,阮林鳶就開始犯困,垂著頭,她開始一點一點的進入睡夢。
突然,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拍。
阮林鳶一個機靈,嚇得直接癱倒在地上。
畏畏縮縮的抬頭,才發現是包子爹,她嚇得臉都白了。
“您怎麽回事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包子爹白了她一眼:“我進門就喊你了,你這都能睡過去啊?”
阮林鳶往包子爹身後看了一眼,發現他身後沒人,才安心的半跪起身。
“我很困啊,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了,最近好多事情,您也知道學校那邊事情一直在等我處理,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包子爹在阮林鳶對麵,席地而坐。
“太累的話就休息,沒人要你這麽拚命。”
阮林鳶垂頭,還是困,“那不行啊,之前虧欠的,現在肯定要補回來。”
包子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那你虧欠家裏的呢?”
阮林鳶抬頭。
包子爹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你有沒有想過,你沒在家裏那麽多年,家裏有多想你,現在你幾個哥哥還天天打電話回家,就怕你哪天又走了,你母親是嚴厲,但是她對你悉心培養不假吧?”
“她為什麽要你住在家裏,還不是因為你……的病,你也不想想你剛剛那麽說,她多傷心,這是典型的嫁人了就不要家裏了?”
“你要是之前好好的,家裏至於這麽為你操心麽?”
“阮林鳶,話我就說這麽多,你說說你有沒有多考慮考慮你母親,她就想你好好你好好的,楊氏什麽的,你經營的好不好,她壓根就不在乎,也不用你賺多少錢, 你就這麽想離開家裏?”
“你說要回學校,要領證,她不太讚同,但是攔你了嗎?”
“厲盛當初聽的時候,也是一口就答應了,怎麽到你這裏就不行了?厲盛是到處有房子,但是,有家裏的房子好麽?”
“你自己想想吧。”
說著,不等阮林鳶說話,包子爹起身走了。
阮林鳶頓時心裏五味雜陳,包子爹從來沒有這麽嚴厲跟她說過話。
煩躁的抓了抓頭,阮林鳶頓時覺得,此題無解。
厲盛的電話持續打過來,阮林鳶有些悶,但還是接了。
“怎麽了?”厲盛一眼就洞察到阮林鳶的異常。
阮林鳶心情不太好,語氣也很低落,“沒事。”
厲盛:“……”
“又跟誰吵?”
阮林鳶搖頭,卻憋紅了眼睛。
厲盛頓時慌了,阮林鳶不是那種愛掉眼淚的人,就是認識這麽久,也沒見她落過幾次眼淚,一旦要是哭,肯定是遇到很難過的事情了。
“還是你母親?”
阮林鳶搖頭。
"三個哥哥?"
阮林鳶還是搖頭。
“那……包子爹?”
阮林鳶沒動。
厲盛頓時沉默下來,包子爹的個性,他是知道的,從來不說重話,看來是真生氣了。
“這樣,先回去睡覺,我明天回來,交給我來處理。”
阮林鳶掉著眼淚,“你能怎麽處理啊,你不用回來,我再想想。”
厲盛眉頭深深的蹙起。
深怕下一刻,阮林鳶就會跟她說:要不還是去民政局把婚離了算了。
她一向懶,他一直知道。
兩人無話,阮林鳶哭了會,悶悶的說沒事了,就把電話掛了。
厲盛急的要命。
當晚就定了機票回來。
阮林鳶哭累了,卷著包子爹走的時候留下的小被子,蜷縮著被子在鋪了軟墊地墊上睡著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
厲盛就到了,拎著從很遠地方帶過來早餐進門,放好了,進了祠堂。
阮林鳶睡得正香,小臉蛋上還掛著淚痕,看來是真傷心了。
厲盛替她卷了卷小被子她都沒有醒。
看了眼時間,正是包子爹起來晨練的時間,厲盛的指尖在阮林鳶白嫩的臉上輕輕的蹭了蹭,低笑著出去了。
包子爹很意外的看見了,原本應該在美國的人。
昨晚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包子爹也很後悔,見到厲盛,主動的說走走吧。
厲盛嗯了聲,點頭跟上。
兩人出去走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楊女士已經起來了。
厲盛喊了聲,包子爹直接對厲盛說:“去叫丫頭來吃飯。”
厲盛點頭。
阮林鳶睜眼就看到了厲盛。
她的聲音還有些啞啞的,“你,怎麽在這?”
“不是去美國了麽?”
厲盛扶著她起來,“嗯,回來了。”
阮林鳶蹙眉,“國外的事情,沒好。”
“沒事,”厲盛將阮林鳶手裏的東西接過來,疊好,“呆會再回去。”
阮林鳶:“……”
“你是不是瘋了,美國,來回都一整天了,我不是說了沒事麽?都是一家人,還能吃了我啊?”
睡了一個晚上,阮林鳶的情緒好多了。
厲盛笑笑,“是我沒跟你說清楚,沒事,出去吃飯。”
阮林鳶:“……”
“我母親同意我出去?”
厲盛點頭。
阮林鳶起身:“哦……”
兩人走出去,楊女士跟包子爹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楊女士臉上還帶著強勢。
阮林鳶:“……”
她側身對著厲盛低聲說:“勇士,保重,”
厲盛忍不住笑了笑,堅定的握著阮林鳶的手,走到楊女士麵前,頷首坐下。
有坐下來,厲盛就開始說:“抱歉,是我之前沒有跟阮林鳶說清楚,這件事是我的錯,昨天我已經跟阮林鳶商量了, 我們會在阮家公館旁邊買一幢房子,這樣的話,她想住在那裏可以。”
“有個房子做擺設,她也不用擔心我會被人家說什麽,當然 ,實際上她還是住在家裏,這樣的話,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其實,我住哪裏真的沒有關係的,但是她有這個考量,我就負責解決。”
“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到了, 真的很抱歉。”
一番話下來,楊女士沒話說了。
阮林鳶也沒話說,或者說,她不知道要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