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瑟瑟冷風中,閣老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女的一個都不能得罪。

這是一檔匯集大師傅的節目,所以節目組最初就有告知,希望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各位大師能夠帶領徒弟,一起合作出一件作品。

作品沒有限定,挑自己最拿手的做。

節目的最終會將該作品拍賣,最終所有拍賣所得,扣除稅金之後會全數捐給福利院。

本來這種事情老頭是懶得理會的,明裏說的是跟徒弟合作一件作品,暗裏不就是無形的比較嘛。

節目噱頭,老頭不看綜藝,但是人心他是摸得透透的。

可是,最後說到捐款給福利院,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做好事,給家裏的老婆子積福報~

木雕是節目組提前準備好的,因為節目經費有限,所以雖然提供的是紅木,但是各有瑕疵。

這成品出來會進行拍賣,也就是經過市場檢驗,關於各位師傅的顏麵。

所以挑選木料的時候,各個弟子都躍躍欲試,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要的料子。

導演一聲令下,幾個男徒弟一窩蜂的湧上前,拿走自己心儀的料子。

阮林鳶卻沒有著急上前,等其他弟子一窩蜂的挑選完,她才不緊不慢的上前,拿走最後一塊木料。

從始至終,陳意光沒有說多一句話,但是眸底盡是讚賞,那種:不愧是我徒弟,就是大氣的驕傲感看的其他幾個老師傅酸的掉牙。

拿到料子,大家各自找靈感,陳意光端坐在涼亭上,閑閑的喝著茶,阮林鳶將木料放在桌子上,跟著坐下。

“就給我挑了這麽個破料子?”陳意光略帶嫌棄。

阮林鳶看了一眼桌麵上的料子,紋理確實細膩不足,頭尾端各有樹眼,木料的切口處處理的不好,留下來一道淺淺的樹疤。

可能對別人來說,確實算不上一塊好料子。

所以,那些人一窩蜂上前的時候,她在定定的等別人先挑完。

阮林鳶:“瑕不掩瑜。”

“嗬~”自己的得意弟子,陳意光自然知道阮林鳶在想些什麽,“小小年紀,固執的很。”

阮林鳶端著笑,抬頭,“跟師傅學的,師傅教得好。”

“啪。”

一記重重的腦門聲響起,白皙的額頭上頓時紅了一片。

閣老瞳孔地震,趕緊拉住就要衝出去的厲盛,“厲--厲總,冷靜,咱冷靜。”

現在搞崩,後麵還拍個屁啊~

“師傅~”阮林鳶揉著額頭,“我這做不出好作品,全賴你~”

“賴我?”陳意光抬手,卻被早有防備的阮林鳶躲了過去,陳意光眯著眼睛,“丫頭,過來。”

阮林鳶:“......保證不打頭。”

“保證不了。”陳意光很是傲嬌。

“那你輕一點。”

“看心情吧。”

阮林鳶噘著嘴,拿下捂著額頭的手,撅唇,“行吧,那你打死我吧,省的我還要想作品了。”

這回換成陳意光進退兩難。

阮林鳶亮了亮眸子,後退半步,“師傅,這樣,這個腦嘣您先留著,到時候萬一我爭氣,對吧,這個腦嘣就獎勵給小保姆,你說如何?”

“阮林鳶!”屋子抱著掩飾隻露出個眼睛的人發出一聲怒吼,“是不是人!做個人吧!”

阮林鳶不顧傅言的怒吼,端著笑,十分狗腿的給陳意光捶腿,“師傅,您覺得我的這個提議如何?”

陳意光眯著眼睛,淺淺的嗯了一聲,“左邊點~沒吃飯啊。”

“好嘞,給您調整到二檔力道,您感受一下。”

鏡頭外的厲盛環胸,定定的注視著阮林鳶的笑顏。

第一次發現,原來乖巧的人,在熟悉跟敬愛的人麵前也有嬌嗔跟撒嬌的一麵。

是與之記憶裏的小心翼翼不同的靈動。

一噘嘴、一轉動眼睛間,都是讓他深深心動的理由。

鏡頭對焦到別的組時,厲盛就會坐在一邊為他準備好的椅子上,隻要對到阮林鳶,厲盛就會站起來,也不說話,就默默的看。

但是---

閣老心內每次都驚悚無比,壓力若有實質的壓在他的肩膀上。

他也想多拍一些阮林鳶的鏡頭。

但是!

別的組師徒在熱烈談論,**創作,因為觀點不同,新老觀點產生碰撞的時候。

他們這組在揉肩。

別的組皺著眉頭,苦思冥想靈感的時候。

他們這組在捶腿。

別的組已經劃出設計稿,準備落刀的時候。

他們這組在鬆骨。

閣老無奈拂麵,一個早上下來,就光做了個按摩,喝了碗茶,其他什麽也沒幹。

連話都少的可憐,偶爾一兩句,全是跟木雕靈感無關的話。

“師傅,這裏的玉米長得挺好的。”

“下午去買幾個。”

“哦~”阮林鳶淺淡道:“我叫保姆一起跟我去,她在躲屋子裏躲得都要發黴。”

屋子裏的人不露麵,聽力卻奇佳,“阮林鳶!你放---”好像突然想起來還在錄節目,改了口,“之前連載的小說完結了,我忙著呢~”

屋外的人卻無視傅言的反抗。

“師傅,給你兩個的量,師母不讓多吃。”

陳意光不滿的轉頭,“你現在已經狗腿到去巴結你師母了?”

“那巴結你?”阮林鳶輕笑,指了指一邊亮著紅燈的攝像機。

“......”陳意光悶悶的回:“那、你師母吧。”

到午飯的時候,其他組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隻有阮林鳶這組,早早的就叫餓了。

以陳意光為首,利落的吃飯,準備下桌。

“你吃這麽多?”陳意光嫌棄的看著阮林鳶,然後哦了一聲,“屋子裏還有一隻豬。”

“師傅----”屋子裏的人怒吼著,“你怎麽能忘了我,我也不是豬~”

麵對這兩個活寶,阮林鳶隻能尷尬一笑。

鏡頭外,厲盛定定的看著捧著碗進屋的人,淡淡道:“下頓,換廚師。”

閣老滿頭問號:“啊???厲總吃不慣嗎?”

厲盛沒有說話,轉頭拿著電話邊打邊往外走。

小李子耳聰目明,指了指黑漆漆的監控屏,那是阮林鳶的房間。

“大小姐,剛剛沒吃幾口,厲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