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自然是不敢跟傅言說這個事情的,雖然看起來,陳先生不像是受寵的人,可是,早上既然傅小姐特意問了,那就說明是重要的。

被她們兩個前台給吃,平日裏,傅小姐雖然是笑嘻嘻的,可誰知道她會不會生氣後,直接把兩人給辭退了。

這件事,兩人也就心照不宣的當做沒有發生了。

傅言一大早的睡不著,去了樓下又說今天沒有做湯。

這才想起來,昨天似乎把門給鎖了,陳光漢想必是進不來,生氣了

生氣了就沒有湯?

傅言嘟著嘴,很是不開心的直接去了工作室。

雕了一整天的花生米。

期間,無數次看手機,陳光漢連一個簡短的信息都沒有發過來。

網上看了亂七八糟的心靈雞湯,怎麽心裏都不是滋味。

總之。

各種煩悶。

晚上的時候,傅言給陳光漢打過去一個電話,本來想著是要叫人過來吃飯的,秘書卻告知,晚上又有晚宴,傅言頓時越發煩躁了。

那一日。

她在酒店等到了半夜。

樓下有相似的車輛回來。

門外有腳步聲路過。

有相似的聲音傳來,傅言都忍不住起來往外看。

那一道鎖不像是為了防陳光漢的,倒更像是為了折磨她。

晚歸的人一直未回。

華燈初上。

傅言煩躁的在酒店的房間裏走來走去,直到淩晨,車窗下的停車場裏出現熟悉的令傅言牽掛的身影,傅言心頭的煩躁才落下去幾分。

帶著難掩的雀躍,她垂頭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了。

她不動聲色的站在房門外,聽見門外的電梯“叮”的響了一聲,陳光漢的聲音斷斷續續而來。

他在問她的近況。

服務員說她今天出去了,下午回來的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吃晚飯。

門外一陣寂靜,讓傅言都要以為陳光漢走了。

不過一會兒。

陳光漢說:“以後小姐再不吃飯,打電話告訴我。”

服務員應了聲“好。”

然後便又是一陣長久的寂靜。

傅言貼著門板,聽見電梯響了一聲,似乎是陳光漢下去了。

傅言立即披上外套,跟著出去了。

在服務員驚詫的眼神中,傅言從房間裏出來,穿著一襲長款的羽絨外套,整個頭被羽絨服的帽子蓋得嚴嚴實實,還戴著長款的白色圍巾,遮擋住口鼻,隻剩下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對著服務員比了個“噓”然後站在電梯旁,見電梯在一層的樓層停下。

他要走?!

傅言鬼使神差的心裏一整慌亂,摁了另外一個電梯,不斷的看著樓層數往下,心裏急的不得了。

電梯在一樓停下。

傅言沒有看見人,那一間的電梯裏麵空空****的沒有陳光漢的身影。

傅言大步往門口去,連身後喊她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門口沒有人。

停車場沒有人。

各處都沒有人。

酒店到處亮著碎燈,傅言卻覺得哪裏都很暗,怎麽哪裏都找不到那個人了呢。

明明車子還停在這裏。

她不死心,繞著酒店外又繞了一圈。

還是沒有人,趴在崗亭上,問淩晨值夜班的保安,保安搖頭,肯定的說:“這個時間點,先生不會出去了,他一般在淩晨左右回來,就不會再走,

前幾日倒是會再出去一趟,但是最後總是會回來的,”保安指著對麵遠處的石階位置說:“那裏,先生晚上多半會在那裏坐一會兒,現在還早,先生或者在酒店裏忙,

二點左右就會出來。”

傅言看著那塊石階,不懂,那裏四處空**,並沒有什麽好玩,好吃,或者好看的,陳光漢坐在那裏,是要做什麽?

她想要走過去也看上一看。

可剛走近,大堂經理關切的走過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傅言隻問。

是否看到了先生。

大堂經理點頭,說陳光漢在廚房裏熬湯。

好像失而複得的人忽然就再次出現了,傅言狂奔而去,這一刻她什麽都不想,隻想著,要快點見到那個“不知好歹”的人。

廚房裏的燈大開著,陳光漢西裝革履,站在灶台前麵,鍋裏的香味慢慢的冒出來,傅言聞著像是排骨香。

淩晨三點。

他不睡覺,就為了在廚房裏給她熬一碗湯。

傅言看著他的背影,背影在燈光下,逐漸變得模糊,她急躁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好像遇見裏某種神秘的力量那般。

傅言看著他在裏頭忙碌。

刀工很嫻熟,切著生薑、小蔥,撒上調味料,一切都形容有序,好像做了很多遍那般。

大堂經理遠遠走過來,叫了她一聲,問她是不是找到人了。

傅言轉身點頭。

再回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遠處,往自己這裏看的陳光漢。

“還沒睡?”

被發下了,索性就懶得掩飾了,傅言將帽子跟圍巾取下,整個人熱的要命,酒店裏的暖氣開的很足,讓人心也熱起來。

“沒有、下來逛逛。”

陳光漢歪頭看著傅言的裝扮,忍不住的問,“要……出去?”

他垂頭看了眼時間。

眸光下垂,視線微微放在收集上,下顎線深刻,唇瓣在看完時間後,微微抿起。

他抬頭,看著她,

“去做什麽?現在時間有點兒晚了,明天出去辦?”

他提議著,傅言原本就是要出來找他的,正好順坡下,點了點頭,裝作勉為其難,順口應下來,“行。”

陳光漢也許沒有想到平日裏難纏的人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楞裏一下,而後很開心的笑出一口白牙,愉悅的答了聲“嗯,”

傅言覺得這人跟傻子類似,好好地突然就高興了。

她慢悠悠的走到陳光漢身旁,看著鍋裏咕嚕嚕的湯,隨意問著:“裏頭什麽?”

“排骨山藥湯,要不要試試?”

傅言心裏蠢蠢欲動,卻還是記掛前幾日林夢娟的事,酸溜溜的說:“煮給林夢娟喝得?我喝合適麽?”

陳光漢當即笑了,“嗯,煮多了,你幫她試試。”

他不過就是開個玩笑,他日日給她煮湯,他也覺得這不過就是個玩笑。

不傷大雅。

卻不曾想,踩了老鼠尾巴。

傅言當即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又極其傷心的看著他,“感情,你這幾天把我當小白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