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傅言喜歡上一個男孩子。
沉默寡言,最大的愛好就是數學。
人稱良大學霸。
傅言追了人家整整四年。
雕刻的手藝不行,數學倒了學了一點皮毛。
當初有多迷戀,現在就有多避之不及。
傅言嘴裏用嚷嚷著: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可是。
在阮林鳶看來,傅言遠沒有放下。
更不存在遲來的情深。
他們的情深,都恰好發生在了合適的時機。
阮林鳶看著站在屋簷下的厲盛。
扯著唇苦笑。
她跟厲盛。
應該算的上真正的一別兩寬。
貴公司看慣了外麵的花花世界,突然就想回家吃一口家常菜。
可惜。
人的本性不會改變,隻不過隱藏在內心深處罷了。
就像厲盛喜歡吃西餐,現在的小蔥拌豆腐,也不過是興致所至。
偶爾為之。
一如她。
*
傅言回去了,阮林鳶拿起剩下的玉米,緩緩站起身。
而一邊的厲盛。
則皺緊了眉頭。
“查不到?”
“對,沒有相關記錄。”
厲盛沉默。
不可能查不到。
之前聽過,也甚至調查過。
阮林鳶確實在一年前出過國。
怎麽可能會沒有出境記錄?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
有人刻意為之。
刻意在掩蓋阮林鳶曾經的行蹤。
目的是什麽?
厲盛頓時雙拳緊握,腦海裏不斷閃現那天阮林鳶嘴裏說的:“媽媽~”
“你去幫我查!美國戶籍記錄,名字裏有羨字的,一歲的小男孩。”
“姓阮,或者厲。”
“啊──”電話一頭的人被嚇得不輕,“什麽意思啊?”
還不等人在發出疑問,厲盛已經切斷了電話。
如果說在沒有查到這個結果之前。
這份疑慮在他心裏大概可以打三十分左右。
而現在。
按照厲盛縝密的邏輯,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甚至肯定。
那天隱隱約約軟糯糯的聲音,會如他所想嗎?
一想到這裏,厲盛就幾乎要控製不住的去質問阮林鳶了。
不能打草驚蛇。
厲盛的臉色無法晦暗。
心底洶湧澎湃。
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隨著憤怒馬上就要衝破牢籠。
但是。
驕傲如他,孩子成為了厲盛最好的借口。
*
選角色,基本是導演的事情。
隻是為了尊重她這個原作者,才叫上阮林鳶一起。
阮林鳶並不懂戲,隻看感覺。
一個早上下來。
似乎沒有找到與戲中主人公契合的演員。
淩林揉著酸疼的脖子,對阮林鳶發出邀約。
“共事了這麽久,覺得跟你很投緣呢,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阮林鳶怔住。
她不太喜歡跟不太熟悉的人獨處。
平日裏跟淩林討論工作上的事情也就算了。
這會要兩個人一起吃飯?
要說什麽?
到時候會不會很尷尬。
淩林好像第一時間就看透了阮林鳶的擔憂,立馬道:“是跟我家裏人一起吃頓飯,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我們都知道你,很希望跟你見一麵的。”
阮林鳶:“……”
不說,還能勉強吃頓飯。
跟人家家裏人吃飯?
跟厲盛的家裏人吃飯?
以什麽立場?
想起來就是頭皮發麻的尷尬。
“不、不,”阮林鳶兩隻手擺的像撥浪鼓一樣,“最近工作室很忙,所以希望這邊快點處理完,早些回去。”
淩林忽閃著大眼睛,“工作再忙也要吃飯的呀。”
“真的不去了。”阮林鳶小聲拒絕。
“好吧~”淩林歎了口氣,“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哈,我就真的是很喜歡你,溫書也很希望見見你,等以後我們再揉撚一點,你不拘束了我們再約?”
阮林鳶趕緊說好。
心裏卻是:不會再揉撚了。
還有就是:淩林果然是國外回來的,怎麽有點缺心眼啊。
她這明晃晃的拒絕。
居然被她當做是不好意思?
是存在不好意思的成分在,但是更多是不願意跟她們,跟厲盛有更多的牽扯。
她覺得。
她所表現出來的,對厲盛的不喜歡已經夠明確的了。
還要更明確嗎?
更明確的話就變成驕橫跟不禮貌了好嗎?
阮林鳶苦著臉,低頭走路,迎麵就撞到一堵牆。
結結實實的一堵厚重的。
那一刻。
全世界都安靜了。
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阮林鳶。
所有人心裏的os都是:這位姑娘,漂亮是漂亮,怎麽有點缺心眼啊。
隻有厲盛。
遠遠的看著瑣死了眉頭,放下手裏的文件,快步走到阮林鳶身邊。
“沒事吧?”
阮林鳶是結結實實的撞了一下,怎麽可能沒事。
當即頭上就起了一個大包。
紅腫成一片。
阮林鳶的眼尾處還掛著紅暈,唇色濕潤,看著格外可憐。
厲盛沉著聲,顯然不太高興,“你是笨蛋嗎?”
阮林鳶疼的很,懶得理厲盛,往左邁了個步子要走。
厲盛哪裏肯依,攥著人的手就往一邊拖。
看的淩林頻頻搖頭。
這是追女孩子的表現嗎?
剛剛厲盛那表情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剝好嗎?
這樣一比較,還是自己的輕輕老公比較溫柔。
淩林歎了口氣。
自家大哥要是再這麽追求人家的話。
她真的很擔心阮林鳶遲早會被嚇跑。
還是要想想辦法~
否則,厲盛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於是。
淩林從兜裏掏出手機。
而一邊的阮林鳶,被人生拉硬拽的拉到化妝間裏。
彼時。
厲盛的神情恐怖的像馬上要殺人般,兩隻眼睛沉的要滴出墨汁來。
整個化妝間的姑娘,見到厲盛這般,立馬縮著肩膀,一窩蜂的跑了。
“你到底幹嘛?!”
阮林鳶很討厭這樣高調,且打擾到別人的行為。
厲盛哪裏肯依,隻知道眼前白皙額頭上的紅腫格外礙眼。
拿了棉簽,蘸上碘伏,一點也不知道力道放輕。
阮林鳶痛的當下眼淚就直接飆出來了。
是報複吧?!
肯定是報複!
阮林鳶咬著牙,可是額頭上的痛感實在強烈,痛的她直接打起了哆嗦。
厲盛手上的動作頓住,把禁錮在懷裏的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臉色極其別扭,動作隱隱帶了粗魯。
阮林鳶心底頓時警鈴大作。
靠這麽近,他到底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