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九三二年二月六日，沈劍飛遠渡重洋來到美國的舊金山。何光跟範誌成早已得到消息在碼頭等候，見了麵不免親熱一番。三人來到市裏住所，何、範兩人先簡要的匯報了情況，把幾年來準備的研究調查資料拿出來給沈劍飛參考。沈劍飛問何光：“以前在上海跟你們合作的那個艾伯特在不在美國，有個美國代理人事情要好辦的多。”“巧了，他是今年一月份回的國，現在在內華達州的家裏。我打個電話給他，問有沒有時間過來。”“你告訴他有機會讓他發大財，問他有沒有興趣。”沈劍飛花了大半夜把調查資料看完，用筆在資料了勾出了幾家公司的名稱。第二天，三人又聚在一起商量。“現在我們的財力有限，而需要的東西那可都是要花費天文數字的金錢，所以我們先得讓錢生錢。這第一步，投資一家卷煙公司，生產過濾嘴香煙賺錢；第二，何光你馬上動身前往英國，找到那位發明青黴素的亞曆山大*弗萊明，買下他的專利或邀請他來美國一起合成量產。我們在這買下一個醫學實驗室，發電報給秦風讓程克也來美國，他懂得怎樣提純青黴素。這東西要弄出來，那錢是大把大把的好賺。”何、範兩人點點頭，說這事你定就行了。晚上那個美國佬艾伯特趕來了，何光把他介紹給沈劍飛。“我親愛的中國朋友，你在電話裏說給我發大財的機會，天哪，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消息了。”艾伯特跟他們一一擁抱，用蹩腳的中文嚷道。沈劍飛微微一笑，得，敢情這位比他還財迷。沈劍飛拿出一條中華煙，拆開給艾伯特看，“艾伯特先生，我們想跟你合作，找一家卷煙公司來生產這種高檔香煙，並在美國注冊專利。我包你一兩年就發財。”“這種煙這在你們國家見過，我的上帝啊，你們是怎麽想到的？”艾伯特興奮的說：“我願意跟你們合作。”

第二天，沈劍飛、範誌成跟艾伯特就來到原已摸過底的那家名叫雷諾煙草公司，這家公司規模不大，受經濟危機影響經營狀況每況愈下，瀕臨倒閉。三人找到老板雷諾先生，說明來意。雷諾先生看到卷煙樣品，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雷諾先生，我們打開之窗戶說亮話，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們收購你的公司，以後跟你沒什麽關係；二，我們以這種專利控股，占百分之八十，其中百分之五是艾伯特先生的，你占百分之二十。當然你還有第三種選擇就是不同意我所提出的方案，那我們就去找其它煙草公司談。”沈劍飛胸有成竹的說。雷諾先生定定地看了三位不速之客一陣，無奈的選擇了第二種合作方式。“那好，雷諾先生，這位艾伯特先生是我們的中方代表，今後任你公司副總經理。這個文件是過濾嘴的製造工藝，我們簽訂協議後交給你們，馬上著手改造機器進行試製。艾伯特先生由你去申請專利。”手續材料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辦妥，三人告辭，“雷諾先生，合作愉快。再見。”沈劍飛跟雷諾握手告別。“行啊！頭。空手套白狼。”一出門，範誌成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沈劍飛嗬嗬一笑：“還不是你們準備工作做的好，認準了他的死穴。”艾伯特有點奇怪，“什麽叫空手套白狼？”沈、範倆人不由哈哈大笑。回到住處，沈劍飛把兩家設備製造商告訴範誌成，讓他最近就去談購兩條玻璃生產流水線和一條燈泡生產流水線，趕緊運回國內，要求有技術人員隨行並培訓國內工人。又告訴艾伯特忙煙草公司的事情之外幫助留意一下醫學實驗窒。他自己則又翻看資料查找火力發電設備製造商，準備購進。

兩天後沈劍飛聯係了一家位於洛杉磯的火力發電設備製造商，初步談成意向。那邊正好積壓了兩台十萬千瓦的發電機組，這幾年電力都用不完，哪還有人投資建發電廠，設備在場地上快生鏽了，公司老板急的直跳腳。沈劍飛趕過去一恰談，老板約翰遜就直接給出了一個優惠價，十五萬美元一台。沈劍飛暗地盤算了一下，這美國佬倒還實誠，就一口答應，隻提出一個條件，必須派二十名技術人員隨行幫助安裝調試及培訓人員，再送一批常用配件。貨款分期付，先付一部份定金，設備正式發電後全部付清餘款。約翰遜思忖一陣便爽快地答應了。接下來簽訂合約給付定金，一切順理成章，一星期後設備便裝船了。沈劍飛發電報給秦風，發電設備已經起運，讓時定邦在西峽和鄧縣分別選址建倆座發電廠。

艾伯特跑過來報喜，產品試製成功，專利也順利的申報了。煙草公司已開始批量生產，投放市場，隻是價格可能偏高了點。“沒事，你等著瞧好了，一定會暢銷的，你就會發財啦！”沈劍飛安慰他說。果然不到半個月，艾伯特又屁顛屁顛地跑來了，高興的說產品投放後一搶而空，現在公司又開了兩條生產線，加班加點的在生產。還有兩家大煙草企業注意到這個新產品，說要來恰談購買產品專利權。“別急，耐心等上一段時間，會有更多的大煙草公司來搶購這專利的，到那時我

們就待價而沽賣個好價錢。”沈劍飛平靜的對他說，“你現在應該有時間幫助留意一下醫學實驗窒啦！”“你放心吧，我親愛的中國朋友，我一直在托朋友幫你打聽。”又過了兩天，範誌成從波特蘭大回來了，告訴沈劍飛定購的設備已談妥，近期就裝船起運，總共花費了不到十萬美金。“嗯，辛苦了。我們現在出手買設備都是花的白菜價。”沈劍飛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接下來你再去聯係這家鋼鐵冶煉設備生產商，購一套設備。然後再聯係這家銅礦石冶煉設備生產商，同樣購一套設備。你去吧。”

四月二日，艾伯特過來告訴沈劍飛說在內華達找到一家因缺乏資金而關閉的醫學實驗室。兩人馬上動身趕過去，沈劍飛看了一周，很滿意，“艾伯特先生，謝謝你幫忙。你代表我去跟這個實驗室的擁有者談判，要用最低的價格把他買下。然後你再幫我聘請幾位細菌學家、生物學家、生物化學家和病理學家來這工作。”

沈劍飛回到舊金山，就接到秦風的密電說程克太忙，不來美國了。隻要告訴科學家用玉米汁做培養基，在二十四度攝氏溫度下進行生產，這樣提煉出的青黴素純度高，產量大，就肯定行。沈劍飛看了兩遍，記住了就把電稿燒了。

又過了半個多月，艾伯特打電話過來叫沈劍飛到雷諾煙草公司去一趟，說六大煙草公司的代表們聚集在辦公室裏吵吵，一定要見真正的老板購買專利權。沈劍飛放下電話趕了過去，六大煙草公司的代表們見到真正的老板原來是個黃皮膚的中國人時，頗有些驚訝。雷諾先生把沈劍飛介紹給他們，“沈先生，你們獨家使用這項專利太不地道了，簡直不讓人活了。”有個代表盛氣淩人的質問沈劍飛。“哦？是嗎，這位先生。你們大公司獨霸市場，而雷諾先生的小公司在夾縫中求生時你們有誰拉過他一把？”沈劍飛反問道，“現在你們想要共享這項專利權，可以呀！拿錢來，二十五萬美元一家。”“上帝啊！你這是訛詐，是強盜行徑。”六大煙草公司的代表們紛紛抗議。沈劍飛點燃支煙，瀟灑的吐出一個煙圈，“那好，雷諾先生你再開兩條生產線，讓顧客們去選擇用哪家的產品，讓這些先生們坐以待斃吧。”六大煙草公司的代表們這下坐不住啦，跑出去聯係各自的老板。沈劍飛他們三人隻管談笑風生，不去理他們。不一會兒，六大煙草公司的代表們都回來了，這時放低身段央求價格優惠，“好啊，一口價，二十四萬美元，並且你們得一個月後才能使用。”沈劍飛不客氣的說。代表們麵麵相覷，無奈的聳聳肩，答應了。各自簽訂好協議，代表們便告辭了。雷諾先生和艾伯特高興的跳起來，抱住了沈劍飛不撒手，“天哪，我們發財啦！”“嗬嗬，這哪跟那呀！等拿到錢後，你們再使用一種叫醋酸纖維的材料做過濾嘴，再去申報專利。最起碼再能敲他們每家十萬美元。”沈劍飛自己也感到好笑。等各大煙草公司的錢到賬，沈劍飛購進二千噸建築用鋼材發往國內。機器設備、物資源源不斷地到達上海碼頭，碼頭上忙的都來不及卸貨啦。彭禹廷等看著大批大批的貨物運進來，覺的簡直不可思議，這沈老弟也太能幹了吧！

身在英國的何光開始卻不順利，他到了倫敦以後就直接去聖瑪麗醫院拜見弗萊明先生。這科學家的脾氣大多怪的很，聽助手說有位中國人找他，幹脆說不見。一連兩次，他都一口回絕。何光也沒辦法，隻好每天耐著性子在醫院外麵轉，希望總有一天會碰見這古怪之人。大概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一天傍晚弗萊明走出醫院，看見門口的花壇邊坐著一位年輕的中國人。他覺得奇怪，難道這就是十幾天前助手說的那位中國人？他停下了腳步，何光一看馬上站起身，“您是？”“亞曆山大*弗萊明。”“哦，弗萊明先生，您好。”何光打了個招呼，作了自我介紹。“你在這等了十多天，就為了見我？”弗萊明疑惑地問。“是的，我們對您青黴素的發現很感興趣。”“哦，許多西方的科學家都對提純束手無策，難道你們中國人對此有更好的辦法？”弗萊明有些不解。“對，我們有辦法，不過還得通過實驗來證明。我們就是想讓您出售您的專利或讓您到我們美國的實驗室一起合作。”弗萊明沉默了一會，“讓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複，好嗎？”“好的，我們期待您的合作。”何光友好的握了握他的手。第二天，兩人在約好的咖啡館見麵。“何先生，我考慮好了。我不打算用它來發財，也不想跟你到美國去。假如你們真有辦法把它提純出來，那對整個人類的健康來說是個巨大的福音。我就收你一千英鎊，這是我的論文和材料，你拿去吧。”何光不由對這個老科學家肅然起敬，“尊敬的弗萊明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不會竊取您的成果，合成後您將會名垂青史。”何光跟弗萊明先生擁抱告別，啟程回美國舊金山。

李少默通過秦風的電台向沈劍飛發來一份清單，上麵列舉

了所需的幾種化工原料。沈劍飛花了三四天才把貨備齊發往國內。鐵礦的采礦設備及冶煉設備也談了差不多了，沈劍飛還想拖上幾天看能不能再壓低點價格，然後再過去簽訂合同。艾伯特為沈劍飛找來了兩位科學家，一位漂亮的妙齡女郎叫安娜，是位生物化學博士；還有一位是病理學家紐曼博士。沈劍飛趕過去，跟兩位博士認識了一下，告訴他們的任務是開發青黴素，並讓他們先行培育一點青黴素的菌種，等何光趕回來再大批的培育。半個月後何光回到了舊金山，沈劍飛高興的把他接回住處，跟他講了培育的方法，讓他負責這一項目。第二天倆人就趕到內華達的醫學實驗室，跟兩位博士開始研究弗萊明先生的論文資料，大批的培育青黴素的菌種。一個月後進行小白鼠的注射試驗，發現效果很好。大夥為之振奮，對青黴素的菌種開始進行大規模的培育，並聯係醫院進行臨床試驗。沈劍飛讓艾伯特幫助申請專利及生產許可證，並以弗萊明先生的名義向醫學委員會提出報告。又一個月後，整個醫學界轟動了，各大製藥公司紛至遝來，要求獨家生產這種神奇的藥物。沈劍飛把生產權讓給一家出價最高的製藥公司，獲得了三千萬美元的轉讓資金，還有每支青黴素針濟售價的百分之三十的回報。後來沈劍飛得報這家製藥公司給每支青黴素針定價五十美元，嗬，這美國佬比我還黑，這何止是搶錢哪！這一年能生產上百萬支呀！事情告一段落，沈劍飛把整個醫學實驗室的設備都運往國內，又把那空空****的房子賣了。鑒於弗萊明先生對青黴素發現所作出的傑出貢獻，最終他獲得了諾貝爾生理及醫學獎金。

沈劍飛分別給了安娜博士和紐曼博士一筆錢，問他們願不願意到中國去做教授培養學生。紐曼博士搖頭表示不願離開美國，而安娜博士則看了何光一眼，說何光不走她也不走。噢，沈劍飛明白了，短短幾個月時間，原來倆人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啦！原來帥哥到哪都是有美女追捧的，何光這小子可開了洋葷！

美元是嘩嘩的流入沈劍飛的銀行賬戶，煙草公司、製藥公司哪個不是金礦！有錢就可當大爺！到了九月份，銀行賬戶餘額就有四五千萬之巨。鋼鐵廠的開采冶煉設備都已起運，一個中等規模紡織廠的設備也已經簽訂了合同，又花了七十萬美元買下一倒閉的履帶式拖拉機生產廠。國內的秦風發來電報，說新野縣和唐河縣主動要求出兵剿匪，現已在控製之中。並據葉威講該兩縣有石油儲藏。沈劍飛看著電報，好哇，終於有了自己的能源供應了。回電秦風，讓他挑選五十名中學生趕赴南京，報考中央航校，為將來組建空軍作準備。自己馬上行動，沈劍飛於次日便趕到洛杉磯，先到約翰遜那再定購兩台十萬千瓦的火力發電機組，約翰遜見老主顧上門當然樂得合不攏嘴啦。再經過幾日談判，花了九十二萬美金收購下一個早已盯緊的中型汽車生產商，讓範誌成盯著，拆下所有機器設備運回國內。而沈劍飛又開始跟一家柴油引擎生產商洽談，準備購買750馬力和500馬力及100馬力的引擎各一百台。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呀，談了兩天，花了九百二十萬美元簽下合約。馬不停蹄，沈劍飛又趕往洛克菲勒石油公司，去購買石油的勘探、開采及提煉設備。美國佬感到很奇怪，中國不是貧油國嗎，這黃皮中國人買這些要幹嘛？不是跟我們開國際大玩笑吧。沈劍飛耐著性子跟人家解釋，中國有石油，再說你有設備、技術，而我有錢，這不得了，廢什麽話。你不賣，我找別家石油公司，這美國也不就有你一家公司。美國佬這才放下臭架子，跟沈劍飛談了起來。談妥價格，沈劍飛又提出一條件，你們還得派二三十名技術人員到中國工作一年，薪水由我負擔。美國佬一口答應，於是簽訂合同，給付定金，完成這筆大交易。這一下子花了沈劍飛整整一千六百萬美元。可沈劍飛還覺得值，這錢花的不冤枉。

很快到了年底，此行美國的計劃已完成的差不多了，帳戶上還有點錢。沈劍飛又購進了一批足夠開兩家大醫院的醫療設備及藥品，買進了五百噸生產槍炮用的各型鋼管，還買了三百噸橡膠，都各自裝船運回國。在美國過了個中國年，年裏沈劍飛到各學校看望了那些留學生，給他們帶了些禮物，說了些寄托的話。沈劍飛把所剩下的錢八百萬都投入美國股市，準備於三月十日啟程回國。臨行前幾天，把何光跟範誌成找來，“我此行的目的已達到，馬上就要回國了，這裏就交給你們兩個。今後煙草公司和製藥公司轉過來的錢，你們先購進兩條子彈生產線，再收購一家小型軍火製造廠。後續的錢繼續投入股市，今年下半年開始必定大漲，並會持續好幾年。我回去後再安排一百名工人過來，你們找艾伯特幫忙，最好都進造船廠學技術，今後我們得造大輪，還得要造軍艦哪。”倆人點頭表示，“頭，你放心的回去吧。”一九三三年三月十日，沈劍飛登船啟程回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