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九萬裏蒼穹來去縱橫

“先生!這兩個人......”狼人頭領見到那位白衣隱士從茅屋中走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連忙向他俯下身,用恭敬的語氣說道。

雖然那名狼人首領對那名白衣隱士的方式極為謙卑,但是卻能夠感受的出來,那種感覺並不是懼怕,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白衣隱士還未等他說完,便率先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那些還在亭子中清聲朗誦的孩子們,見到白衣隱士從茅屋中走出來,紛紛從亭子中跑了過來,並在他的身邊圍了一圈,熙熙攘攘的說道,

“先生,先生,是該教我們寫字了麽?”

白衣隱身的雙眼雖然被白sè的紗布纏著,但是似乎能夠清楚的辨別那些孩子的位置,他以左手背後,右手摸了摸那些孩子們的頭,

微笑著說道,“好孩子們,先生現在有些事情,你們自己先去練習一下!”

“是!先生!”那些孩子們聽了白衣隱士的話,又紛紛熙熙攘攘著回到了前方的亭子裏,拿起毛筆自顧自的寫起字來。

此刻,茅屋的門外隻剩下白衣隱士一人,一向口直心快,天不怕地不怕的葉不歸,在他麵前竟然頭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說道,“我........”

葉不歸話還未說完,那白衣隱士突然從身邊的柳樹枝上摘下一片柳葉,接著在指尖輕輕一彈,那片柳葉便快速的飛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葉不歸,

懷中抱著的上官彩的手腕上,

葉不歸正在遲疑之際,隻見那白衣隱士指尖一抖,那片柳葉便又在眨眼之間,飄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用食指與中指輕撚柳葉,片刻之後麵對著前方的亭子說道,

“她還有救,跟我來吧!”說著,便轉身朝著茅屋裏麵走了進去。

在以柳葉隔空為上官彩診脈的整個過程當中,那位雙眼被紗布遮住的白衣隱士始終麵向著茅屋前方的亭子,卻能在彈指之間,輕易的將手中的柳葉彈到上官彩的脈搏之上,

此等高超jīng妙的手法,不禁讓葉不歸驚歎不已,在他心中,天下間道行最高之人,莫過於雷靈劍脈的掌門劍墨道人,

他雖然未曾見過劍墨道人使出全力,但是他此刻已經能夠判斷出,麵前這位白衣隱士的道行,定然不在劍墨道人之下。

從那白衣隱士口中說出的話,雖然不是命令之詞,卻也帶著一種深入人心的魅力,在談笑風生之間,便會所聽之人,舍生忘死的追隨。

葉不歸雖然對他還尚不了解,但是此刻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上官彩還有救的話,心中便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全感,似乎隻要他能說出,便一定能做到。

葉不歸緊張許久的心情,登時變得輕鬆許多,他遵從的點了點頭,朝著茅屋裏麵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葉不歸便屆時聞到一股優雅的蘭花清香撲入鼻尖,令人感到jīng神充沛,雙目清明。他定了定神,向屋子裏的格局布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隻見,這間茅屋的空間不算大,但是裏麵的擺設卻井然有序,兩把木椅,靠在左右兩側,一個木製方桌正當的擺在室內zhōng yāng,木桌之上擺著一個木盒,木盒之中盛滿了蘭花花瓣,

在木盒的旁邊擺著幾個jīng致的茶碗,看樣子,那碗中的茶水,便是由那些蘭花的花瓣泡製而成,在這間茅屋的後牆上用木根支起一扇窗戶,窗外的陽光正好順著窗口照shè進來,為茅屋裏增添一絲山水田園與世無爭的溫馨之感,

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見,茅屋後麵種著的正在盛開的蘭花,清風徐來,將那些蘭花的香氣順著窗子吹入茅屋,整個空氣都充滿著一種古樸自然和優雅清閑。

能有如此之境界,當屬隱士之高人。

葉不歸的眼神在茅屋之中環顧了一圈之後,最後被掛在茅屋後方正zhōng yāng的牆上的一幅字書所吸引。

那幅字書中,用剛勁的筆體狂草著兩行醒目的大字,

“昨夜風吹處,琴聲聽誰數,九萬裏蒼穹來去縱橫,問天下誰人與共!”

筆終墨盡之後,落筆之處,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當年狂生,楚驚風!”

那筆鋒飄灑飄逸,寫盡了下筆之人的**不羈之氣,從那字跡之中可以感受到,似乎那下筆之人雖然隱居於世外桃源,卻依然不改心中的淩雲壯誌,和一身衝天的豪氣。

葉不歸反複的在腦海裏思索著有關於“楚驚風”這個名字的記憶,他似乎在什麽地方曾聽什麽人提起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把那位姑娘放下吧,如果你還想救她!”

葉不歸還在發愣,那位白衣隱士已經走到木桌跟前,用手指夾起一片蘭花花瓣,對葉不歸說道。

葉不歸回過神來,走到一張整齊幹淨的木床前,將懷中的上官彩輕輕放到了**,他起身剛要說話,那位白衣隱士突然將手中的蘭花花瓣輕輕一彈,那片蘭花花瓣便快速飛到了葉不歸的手腕處,

那片蘭花花瓣本事嬌柔之物,在那位白衣隱士的指尖彈出後,仿佛瞬間注入了一股強勁的力道,在葉不歸的兩條手腕處盤旋了一陣後,如刀刃一般,靈活輕巧的割開了先前纏縛在葉不歸兩條手腕上的,用來鎖住他體內靈脈的藤蔓。

被解開束縛之後,葉不歸瞬間感到體內那股被緊閉已久的力量,頓時蘇醒了過來,在他的血液之中恢複流通,原本長期抱著上官彩,已是疲乏不堪的手臂,也在一瞬間充滿了力氣。

接著,那片割斷葉不歸手臂上的藤蔓的蘭花花瓣,又從他的手腕處再次彈起,如水滴一般輕盈的跳到上官彩的手腕上,也如方才解開葉不歸的束縛一般,靈巧的割開纏縛在上官彩兩條手腕上的藤蔓,

此刻的上官彩在靈脈恢複之後,蒼白的臉上屆時出現了久違的紅潤之sè,之前微弱的呼吸和脈搏,也漸漸鮮活了起來,仿佛那股被封鎖已久的靈脈,正在她的體內重新與血液融合,慢慢的自我調節。

白衣隱士又從桌子上的木盒中拾起一片蘭花花瓣,用指甲碾碎後,灑入一杯清水之中,接著他起身走到葉不歸的身前,將那碗飄著蘭花花瓣的清茶,遞到葉不歸麵前說道,

“她現在已無大礙,隻是體內還有些淤血尚未完全散開,你將這碗蘭花清茶讓她喝下,稍後便可恢複如初!”

他說話的方式雖然很是溫和,但是卻另葉不歸感到肅然起敬,他愣愣的“哦”了一下,接著恭敬的從白衣隱士的手中接過茶碗,轉身扶起上官彩,將一碗清茶慢慢的喂入上官彩的口中。

接著,白衣隱士轉身便要向茅屋外麵走去,葉不歸站起身來,終於忍不住,向他問道,“大...大俠....”

白衣隱士停了一下,說道,“還有何事?”

葉不歸想了想,說道,“你....你難道不問問我們到底是什麽人麽?”

白衣隱士微笑著說道,“你是何人,與我何幹?”

葉不歸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是邪道中人麽?”

白衣隱士突然朗聲笑道,“哈哈哈....正邪之道,又與療傷何幹?你難道就不怕我是邪道中人麽?”

葉不歸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此刻被他反過來一問,倒是不知如何去應答,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你一定不會是邪魔外道!”

白衣隱士笑了笑道,“哦?為何?”

葉不歸說道,“因為...因為邪魔外道中人不會寫出這麽一手好字,邪魔外道也不會將自己的居身之所修建的如此規整!”

白衣隱士說道,“年輕人,你才見過幾個邪道中人?又是誰說的隻有正道中人,才能寫詩作畫,能將自己的修身之所修建得富麗堂皇。我所相識的邪道中人,能詩善畫者不在少數,那幽冥鬼穀中的月影竹林,也是這天下間少有的美景。

所謂的正與邪不過是一字之差,走入兩道中的人,也不過隻在一念之間!”

葉不歸聽他在話語之中提到幽冥鬼穀中的月影竹林,不禁想起他當rì在無常界內,無意間闖入幽冥鬼域,之後又在躲避幽冥鬼煞的追殺,在幽冥鬼穀的紅sè竹林中遇到胡媚兒的情景,心中不由的產生一種沉痛的傷感。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問道,“您也去過無常界的幽冥鬼穀?”

白衣隱士沒有正麵去回答葉不歸的問題,而是用頗為惋惜的聲音說道,“如今正道之中的年輕人,少了一股投身江湖,莫問出處的豁達胸襟!”

說完,那白衣隱士便款步走出茅屋,葉不歸不解的問道,“喂,大俠!您怎麽知道我是正道中人?”然而那白衣隱士的身影已經走出了茅屋的門外。

“咳咳......”趟在**的上官彩似乎覺得胸口沉悶,剛一醒來便發出一陣咳嗽聲,葉不歸見上官彩蘇醒過來,連忙走上前去,坐到床邊將她的身子扶起,

關切的問道,“彩兒,怎麽樣?你覺得好些了麽?”

上官彩此刻的麵容已經恢複了最初的紅潤之sè,一雙眼杏花般的俏眼在閃動之間,也漸漸恢複了之前的jīng神,她坐身來先是向四周環視了一圈,

接著看了葉不歸一眼,發現葉不歸的雙手正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不禁麵sè一紅,淺笑著低頭說道,“我已經好了,你還這麽抱著我?”

葉不歸見她已經恢複了最初的神sè,心中的重負也終於放了下來,他看了看她滿麵嬌羞的樣子,不禁心中又起了輕薄之意,眼神一轉,壞笑著說道,

“你不是要我娶你為妻麽,既然如此,我抱著我自己的娘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而且我不光要抱著,我還要......”

上官彩聽他說完,臉蛋不禁更紅了,她把頭緊緊低下,用僅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說道,“你還要幹嘛......”

“我還要.......”說著,葉不歸半眯著眼神,作出要吻她的架勢,像她的唇慢慢的靠了過去,

上官彩從小在慕容紫薇身邊長大,所打過交道的人不多,葉不歸算得上是她目前為止接觸最多的一個男子,而在自己多次身陷險境之時,

那**少年多次舍生忘死的相救之後,上官彩在心中早已把他默認為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似乎隻要他願意,她便真的願意將自己完全的交給他,此刻,她隻感覺心跳越來越快,接著將嬌羞的麵容埋進胸口,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上官彩已經在心跳之中準備多時,奇怪的是她卻始終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唇被觸碰的感覺,她有些好奇的睜開嬌媚的雙眸,卻發現葉不歸早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正坐在對麵的一把木椅上,捂著嘴巴朝著她偷笑。

上官彩頓時感覺自己被這個無賴給耍了,她杏眼微瞪,惱羞成怒的指著葉不歸怒聲說道,“姓葉的,死廢材,敢耍本小姐,你要死啊!”

葉不歸終於忍不住,大聲笑出聲來,說道,“哈哈哈.....我的好娘子,我還是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最適合你自己,你若當真溫柔起來,我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

上官彩看著葉不歸那副滿臉無賴的樣子,心中越想越氣,不禁站起身來,說道,“誰是你娘子,你再亂叫,看我不打你!”說著,上官彩便怒氣衝衝的朝著葉不歸走去,

葉不歸見她朝自己走來,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笑著說道,“當然是你啊,難道你忘了在河邊之時,你非要我答應娶你為妻,不過...你若實在不願意做我的娘子就算了,

不過,你的身子已經被我給看了,不知道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娶你!”

“你.....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我叫你在那裏亂說.....”上官彩一邊說著,一邊紅著俊俏的臉頰,朝著葉不歸追了過去。

葉不歸見她當真要對自己動手,壞笑著向茅屋外麵跑去,上官彩也緊隨其後,朝他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