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護生丹

“如此說來，浴血門、青木宗不該融合為一體？”厲無芒忽然覺得自己過於草率。

“前輩圖謀者，與掘人祖墳無異。”翩躚嘻嘻的笑起來，略有些調侃的神情。

顏如花道：“天道崩壞、亂象紛呈。不累積雄厚實力，如何在鳳離大陸立足？”厲無芒有縱橫九元界的誌向，顏如花不遺餘力為其謀劃，合並宗門就是其中一步。

“顏前輩，積累勢力最是重要，卻不必合並宗門。二位可將浴血門、青木宗、天雷宗歸攏在一個旗號之下。這樣各宗門道統得以傳承，兩位前輩的勢力也將大增。且免去許多勾心鬥角，何樂不為？”翩躚有備而來，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顏如花、厲無芒沉思不語，翩躚接著道：“天雷宗是厲前輩一手扶持，斷然不可虎頭蛇尾。目下天雷宗是劍走偏鋒，功法雜亂且刻在玉石碑上，名曰‘法刻’。許諾丹藥等，都不是長久之計。厲前輩統領青木宗、浴血門後不可重蹈覆轍。”

“翩躚閣主以為天雷宗做法不足取？”天雷宗重興收下十萬餘弟子，厲無芒本是引以為傲的，不想翩躚絲毫不留情麵。

翩躚道：“當時情形之下，‘法刻’、地火煉丹、賞賜丹藥等無可厚非。但修仙門派中，都是以弟子的勤勉苦修及各人運道分配靈石、丹藥。天雷宗弟子坐享其成，與仙道修煉的‘苦’字背道而馳。故不可長此以往。”

顏如花點點頭。“天雷宗弟子無須采藥獵獸，功法、丹藥有宗門派發，少了曆練，終究難成大器。”

翩躚道：“這些是依仗厲前輩資助，待到厲前輩飛升琳琅界，天雷宗也就難以為繼。”

厲無芒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自己仗財力，苦心孤詣助夷菱師姐妹複興天雷宗，卻埋下如此隱患而不自知。

“翩躚閣主見微知著，令人歎服。將三宗門歸於一個旗號下利多弊少。是條好計策。”厲無芒想了想。“本座在枯寂山曾經建造一木石院落，名無傷宮，雖然是美好願景。但卻於修仙之險格格不入。修仙豈能無傷？新宗門名度劫宮如何？”

“天道崩壞，修仙者都在劫難中，這一名號氣韻不凡，恰到好處。”顏如花也讚同三宗門歸於度劫宮門下。

“度劫宮將是鳳離大陸第一勢力。”翩躚先知先覺的語氣，讓厲無芒、顏如花心中一震。顏如花道：“翩躚閣主可是事先推衍過大衍之數？”

“天機不可泄露，請顏前輩見諒。”翩躚不置可否，裝模作樣掐指一番。“厲前輩記掛謳歌生靈，近些日子心神不寧，不知晚輩算的對不對？”

煉化鳳憐遺是天大的事情。翩躚既然先自提起，厲無芒眼前一亮。“所言甚是，本座進退兩難無所適從。”

“青鸞妖尊警示不虛，厲前輩不能進謳歌地域，否則生靈塗炭，罪孽深重。”

厲無芒見翩躚神乎其技，連忙屈尊紆貴，開口求教。“請教翩躚閣主。本座該如何作為？”

翩躚神閑氣定道：“厲前輩太客氣了，晚輩有一轉圜之策。謳歌瘟疫已有發端。將成蔓延之勢。前輩可購買一千萬顆‘護生丹’，著五百練氣層次弟子入謳歌，廣施藥石，救治病者，功德無量。”

“千萬丹藥一時何處籌措？況且五百弟子入謳歌，怕是人手不夠。”顏如花看著翩躚。心想這女修不同尋常。難怪能在恒茂祥翻雲覆雨。救治千萬凡人，牽涉到多少人家？謳歌百姓感恩戴德，祈願之力將更為強大。

“顏前輩，買賣如用兵，在於料敵先機。晚輩已帶來一千萬顆護生丹。存放在風波城的恒茂祥分號。五百弟子人雖不多，但厲前輩是謳歌大帝，蠻荒部族、獨國各有股肱能臣，必竭力配合，大事可成。”

“護生丹已經備下了？”顏如花暗道：這女修果然厲害，自己怕是難與其爭鋒。

“護生丹是虎踞大陸獨有丹藥，救治凡人瘟疫百試不爽。主藥青鉤藤隻生長在虎踞，晚輩讓人在虎踞的凡人藥鋪定購，每顆一兩紋銀。賣給浴血門要價十顆靈石，千倍盈利敢不盡心？”

“翩躚閣主費心。丹藥的價格是不是太高了些？”厲無芒對翩躚十分感激，為表示親熱，開了句玩笑。

“不高，厲前輩隻知晚輩買入的價是一兩紋銀，可知運進鳳離大陸要費不少氣力？”翩躚略一停頓。“謳歌急於用丹，晚輩也不怕前輩不受。”說話間眉飛色舞，很是開心。

顏如花暗歎。“翩躚大衍神術造詣深厚，且天性爛漫，無芒那能不動心？”

“本座靈石來之不易，要待護生丹救治病患之後，觀其效驗再付靈石，不知翩躚閣主可敢應承。”厲無芒心情大好，為一億靈石與翩躚討價還價。

“可。晚輩售賣的護生丹必能藥到病除，也不怕厲前輩賴賬。”翩躚以羅袖掩唇，笑出聲來。

顏如花見二人談笑風生，心中雖然糾結，但也不至於露在臉上。“無芒，翩躚閣主既然做了安排，先在浴血門選五百外門弟子，擇日往謳歌去。”

“顏姐姐說的是，著夢玉上南真君府去一趟，讓司徒望布置。”

三日後，五百浴血門外門弟子由司徒望帶領，以騰雲符穿越大莽山。在四修破滅大陣的赤石界外，司徒望折返，這些弟子徒步走入謳歌地域。

五百練氣層次弟子兩百留在蠻荒部族，三百進入獨國。謳歌此時的瘟疫已蔓延，死者甚多。有些村落十室九空，人心惶惶。

有厲無芒親筆詔書，蠻荒各大王以及易名相等，火速將五百修仙者以快馬分散到各地。大同皇帝派修仙者救助百姓的消息四處傳揚，民心初定。

護生丹不愧為靈丹妙藥，被救治者近千萬。半個月後，謳歌瘟疫被根治。黎民百姓感恩戴德，一時間家家戶戶供奉厲無芒長生牌位，虔誠為厲無芒祈福者倍增。

祈願之力蓄積凝聚，緩緩飄出謳歌，滲透入大莽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