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夏躺在**,有氣無力的望著沈昭:“對不起。”

沈昭笑笑,用手絹替她擦試嘴唇:“你想吃什麽?除了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幫你取來。”

“不用了。我倦了。”

沈昭隻得作罷,“你們都下去吧。”

“是,皇上。”碧綠領著幾個宮女退了出去。

沈昭和衣躺了下來,楚千夏臉一紅:“你?”

沈昭倒是不以為然,把楚千夏枕在自己臂彎裏:“我也有些倦了,想在你這睡下。”

然後,沈昭便真的閉上了眼睛,氣定神閑,呼吸均勻。

楚千夏窩在他懷裏,睜開雙眼,卻怎麽也睡不著,思緒如潮海般翻湧。

堂堂的一國之君,卻隻在她麵前自稱我,而不稱朕。她明白他的心意,他這是在告訴她,無論他是什麽身分,過去的離王,還是曾經一無所有的流浪人,還是如今的皇上,在他心裏,他永遠是她的沈昭。在她麵前,他不是離王,也不是皇上,隻是沈昭而已。

曾經她濤濤不絕在他麵前講述過男女平等。曾經他白眼一番,書稿一扔,冷屑的嘲笑到:在金元國,女人永遠附屬於夫君,哪來的什麽平等,男人便是女人的天。

他這是在為她而改變。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她心裏自是明白的。手輕輕摸上他嘴角新長出來的胡渣。

楚千夏心頭酸酸的。酸得她的淚又流了出來。他一向愛整潔,每天都要剝幹淨胡子,許是因為這兩天操心她的事,沒日沒夜的守在她的床前,把自己的事都耽擱了。

他是如此愛她,而自己呢,卻還是為些前塵舊事放不下!最後苦了自己,更是傷了他。

楚千夏的淚水哽咽在喉嚨裏,輕輕的捧著她的臉:“昭,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她以為他睡熟了,誰知卻忽然睜開了雙眼,是那樣深情的望著她。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嘴前親吻:“知道我這麽擔心你,我的心都快被你揪碎了,你還這樣讓我難過。”

“你一直在裝睡!”楚千夏對於他裝睡的行為有些氣。嘴唇撅了起來,翻身背對他,不想理她。

沈昭從背後圈住了她,下巴支在她的肩頭,寵溺的輕笑:“朕的皇後生氣了喲。生氣的樣子還真好看。”

楚千夏傷感的回到:“不好看,我一點都不好看了,你很快就會嫌棄我了,我現在就是一個白發老太婆。”

沈昭拾起她的一絲白發,發著誓言:“千夏,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美的女人。你已經在我心底烙下烙印了,抹不掉的。我一定會還你一頭黑發。相信我。”

楚千夏感動的一頭鑽入他懷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會試著放下,放下那些過往。試著去好好愛他。

富麗堂皇的朝堂上,沈昭一身天子服,坐在龍椅上認真的聽著各地的匯報。負責濟州一帶的官員站在朝中如實的匯報到:“稟皇上,昨日收到濟州史的來報,反應了當地民不聊生,這幾年沈臨風在位時苛稅太嚴重,濟州一帶許多平常百姓都揭不開鍋,好多不得不賣妻女。最近這幾天又突然大麵積的爆發瘟疫。很多人暴病身亡。而傳染了好幾座村子。”

沈昭一拍龍椅:“沈臨風這個昏君,被他整死的家庭數不甚數,真是殺他十次也彌補不了他的罪孽。李大人,你馬上帶上宮中最好的禦醫,即日起程前往濟州去解決這場瘟疫。救撫這些老百姓。記住,隻許救人,不許收取百姓的一分一毫。至於藥費全由國庫出。”

“臣領旨。”李大人跪地領旨。

所有大臣齊齊跪下對沈昭參拜:“皇上大慈大悲,如此體恤百姓,乃是天下蒼生之福呀,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少說話,多做事。百姓乃國家之本。眾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軍機大臣上前報到:沈臨風的餘黨在京城時不時的作亂。殺害朝中兩名官員,還留下字條辱罵沈昭威逼長兄,心狠手辣奪取皇位,天理不容。

沈昭聽後勃然大怒。大手一拍,威怒四懾:“大膽逆賊,朕惘開一麵,沒有斬他的餘根,沒想到,即使把她困在地牢,他還是賊心不改,還想癲覆朝庭。”

眾大臣各自望了望,私底下都在猜測著君心,皇上這一襲話處處都在意指前帝沈臨風。明眼人都猜得透他的心思,這沈臨風乃是他的長兄,雖說沈昭做了皇帝,可礙於這血緣關係,卻是想殺不能殺。不殺又難以解心頭之恨。

一位大臣笑了笑,走了出來:“啟稟皇上,這些餘黨都是聽命於沈臨風的。一定是他暗中指使人在京城人作亂,殺害官員,做這傷天害理之事,理法不容!理應當斬!”

眾大臣一聽,皆是冒了一身冷汗。此話卻正如了沈昭的心意。他快速的掃一眼臣相。臣相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後,挺身而出,跪在地上,請求皇上下命,賜死沈臨風。

其他大臣也跟著時勢走,全部請令。

沈昭當場聖旨一下:沈臨風死不悔改,殘害手足,一心謀反。殺害官員。下個月初五實行蒸刑!讓京城百姓觀看。以敬效尤。

這蒸刑一事是宗人俯的大人提出來的。

一退朝,此事就弄得滿朝風雨。

這幾日楚千夏的身子好些了,這會正在院子裏看書,碧綠院子裏修剪花草。一個小宮女悄悄的走向碧綠,在她的耳朵裏小聲的說些什麽。

楚千夏笑了笑,放下書:“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那小宮女嚇得跪倒在地:“皇後,沒,沒什麽。”

本來女孩之間說說悄悄話也沒什麽好在意的,可是碧綠的神情卻很慌張。楚千夏大感不妙。聲色冷了下來,對小宮女厲喝到:“你跟碧綠說了什麽?告訴我。”

楚千夏尊重男女平等,最煩這些古人說話一個帶個本宮什麽的,她不喜歡這些,也從來不以本宮自稱。

小宮女被嚇壞了,看了看碧綠,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把事情說了出來:“皇上下令要,要處死前帝,施以蒸刑!”

“什麽?”

嘩,書本從楚千夏手中滑落。臉色一片蒼白。叫碧綠找來了安德海,了解了下事情經過。

立馬吩咐碧綠替她更衣。

碧綠一邊替她更衣,一邊小心的勸到:“皇後,皇上這回估計正在煩心國事呢,要不晚上說吧”

“不行,再晚,沈臨風就命不保了。”

碧綠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皇後,請恕奴婢多嘴,這沈臨風以前那樣對你。現在要處以死刑,這也是他罪有應得,皇後還是不要管的為好。免得傷了和皇上之間的感情。”

楚千夏瞪了碧綠一眼:“有些事,你不明白。你看過三國嗎?”

碧綠不懂的搖搖頭。

“史上最殘忍的事就是兄弟殘殺!無論你是對還是錯,在後人眼裏,都會被唾棄百年。”雖然曆史上沒有這個朝代,但是楚千夏不敢確定,在平行時空的以後,會不會也有關於金元關於沈昭的曆史。

楚千夏不再跟她解釋。急匆匆的朝大殿走去。

候在外麵的公公遠遠的就看見楚千夏朝這走來。急忙小跑著過去給她請安:“參見皇後,皇後娘娘您慢點。”

“皇上呢?”

“皇上正在裏麵跟幾個大臣商量要事呢。皇後,您在這稍等片刻,我進去通傳一下。”

“不用了,我就在這等吧。”

楚千夏站在門外候著,公公小心應付著,不知如何是好。這天氣日漸炎熱,這要是曬壞了皇後的身子,他就是掉兩個腦袋也耽待不起呀。

但皇後的性子說一不二。見她冷淡的站著一聲不響,自個兒又不好開口。隻得令一個小太監找來一把撐子,擋住皇後頭上的太陽。誰知楚千夏卻叫人撤了,不用。

公公見楚千夏站在太陽底下,手中無措,望著這緊閉的大門,隻希望幾個大臣們快點商量完要事。

終於門開了,幾個大臣從裏麵走了出來。見了楚千夏,有兩個很不情願對她行了個禮:“皇後。”

楚千夏微微點頭,他們眼中的厭惡她看得出來。那個軍機大臣更是離譜,當她不存在,對她既不參拜也不稱她為皇後。

兩個大臣小聲提醒他注意分寸。那軍機大臣卻冷哼一聲:“皇上雖有下旨,但卻未正式行冊封大典,所以,臣隻能喚一聲王妃。”說完便佛袖離去。

公公害怕的安慰到:“皇後別跟大臣們一般見識。”

楚千夏眨了眨眼皮子。看了看公公,看這公公對她一臉的討好相,再回頭望了望那軍機大臣的背影,是那樣的堅傲。嗬。過不了幾天,他的氣勢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高傲了,在宮裏有些委屈不用自己去說,自有人會幫她討個說法的。比如眼前的這個公公。

誰都知道她是皇上的心上人。親眼見她受了這般委屈,又豈會放過這麽個邀功的好機會。

楚千夏跟著公公走了進去。沈昭意外又甚是驚喜。手上的折子一放,走了過來,扶住楚千夏:“你身子還沒好,怎麽就出來了呢?想見我,叫人來通傳一聲便是了,我過去看你。”

楚千夏抬頭對他微微一笑,找了張椅子坐下。碧綠在她身後站著,宮女們奉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