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這樣爭來爭去有意思嗎?如果他愛我,心裏有我,就會為了我潔身自好,不會去碰別的妃子,如果他去了,說明他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麽愛我。我也就不再期待了,我累了,這皇宮裏我也真是呆累了。好向往外麵的自由天空。”

“皇後,你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楚千夏揮退了碧綠,其實她哪睡得著,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桌旁,泡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盯著那搖晃的燭火發呆,仿佛一個年老的老者,回憶著與沈昭的過往種種。

直到最後,她仿佛才發現,隻有那些記憶是最美的,也許,讓他們的故事停留在這之前的回憶裏是最好的結局。

她與沈昭被現實推著漸行漸遠了。他在努力做一個好皇帝,努力穩固的自己的地位,而這其中他就必定會學著心狠手辣,他是皇上了,就必定會有三宮六院,在現代,一夫一妻製都抵擋不了男人出軌,何況他是皇帝,後宮美人如雲,楚千夏望著自己的滿頭白發,沈昭遲早會對她膩的。

她一直在用命的愛著他,她愛累了。想離開了。想一個人靜靜的生活。遠離這些是非爭鬥。

楚千夏看了看空外的一片黑暗,心想這會,沈昭應該正跟麗妃在**……楚千夏痛苦的捂住了腦袋,逼自己不要再去想,多想一點,她的頭就會爆炸。她受不了。

她也衝動過,想不顧一切衝去麗妃那,把沈昭奪過來,但也隻是想想。沒人逼沈昭去,是他自己去的。是他放棄了對她的忠誠而去寵幸別的女人!對他來說,這很正常,可是對楚千夏來說,愛是唯一,身體也是如此!

心已經走了,再強留,再使什麽手段又有什麽意義,她不想再爭了,她什麽都不想要了!隨他去吧!

心很痛。痛得睡不著,幹脆趴在桌子上,盯著眼前的茶杯發呆。一秒,兩秒,一刻,兩刻。楚千夏已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才閉上眼睛睡著了。

更不知道她睡著後,有人推開門悄悄的走了進來。

是沈昭。沈昭沒有驚醒她,輕輕的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替她蓋好被子,握著她的手,靜靜的坐了很久才離去。

沈昭和楚千夏進入了冷戰,楚千夏整日呆在自已的別宛,不再踏出一步。而沈昭也整日忙於朝事,接連五日未來看她,倒是聽宮女悄悄的在楚千夏背後議論,這幾日,皇上幾乎每夜都去麗妃那裏。

看樣子,這麗妃很快就要升為貴妃了。

甚至還有小宮女不懂的問到,這麗妃如果懷孕了,會不會取代皇後的位子呀?

楚千夏苦澀的笑笑,對於這些流言,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她已經看淡了。自古到今,有哪個女人能一世得皇上獨寵。從沈昭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她們的未來也就斷了。曾經他是王爺,她可以每天守著他,戀著他,可如今他是皇上,他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而是天下人的,也是眾多女人的丈夫。

縱然再愛,也成了一處傷,令楚千夏再也無法接受。在他寵幸麗妃的第一晚,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如今她唯一的願望就是秦朗能早日收到她的信趕來,帶她離開這壓抑的皇宮。坐在鏡子前,端看自己的容顏,才發現這個皇宮太可怕了,把她都變得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沈昭在乾清宮批閱奏折,寫了幾個字又煩燥的放下。

太監安德海候在一旁察言觀色,小聲的討好到:“皇上,要不要我宣人去給您泡杯龍井?”

沈昭擺了擺手,起身走到窗前,雙手背後,默默的仁立著,眉頭緊鎖。

皇上這幾天心情鬱悶,脾氣極差,做什麽事都無法集中精神。安德海正一籌莫展,想著怎樣才能討皇上開心呢。

這俗話說解鈴還得係鈴人,沈昭的那個心結安德海獨個猜了下。應該是為皇後的事。於是安德海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說到:“啟稟皇上,老奴今兒個早上去禦膳房時正好遇上了皇後宮裏的宮女梅子。”

安德海見皇上的眼睛眨了下,拳頭也握緊了。大為欣喜,心想皇上煩燥的症狀算是找著了。於是繼續到:“老奴知道皇上惦記著皇後的身子和飲食起居,於是——”

“朕何時惦記她了,安德海,你好大的膽子,妄自揣測天子的心意,自作主張!”沈昭臉上微怒,轉身坐回龍椅,開始繼續批改奏折。

安德海嚇出一身冷汗,忙跪下低頭認罪:“是,皇上,是老奴多嘴,是老奴罪該萬死,肯請皇上恕罪。”

安德海跪在地上有一小會了,也不見皇上開口免了還是降罪。半響後,頭頂傳來皇上的冷聲:“說下去,你不是有事要稟告朕嗎?”

“啊?什麽事呀?皇上?”安德海摸不著頭緒,這天子轉臉也太快了,

沈昭狠狠的瞪他一臉,微怒的提醒到:“皇後那宮女怎麽說?”

“哦!”安德海這才明白過來,大大的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講得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稟皇上,梅子說皇後這幾天身子骨大見好轉,味口也好了,一日三餐都照常了。每天都呆在自個宮中看書,習字。對了,皇上——”安德海笑嘻嘻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張紙,恭敬的交給沈昭:“皇上,這是老奴叫梅子從皇後的書桌上偷來的,皇後每日都在描這些字。”

安德海見沈昭接過那張紙,興奮不已,這下子討得龍顏大悅了。那接下為他要討賞一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沈昭攤開那張紙,細細端看楚千夏寫的這個靜字。問安德海:“皇後這幾日每天都練這個字?”

“那可不是,梅子說呀,皇後不指這幾日,幾乎每天都要練上好幾十遍這個靜字,有時還會自言自語說終究隻描得個形似,而沒神似。”

沈昭的嘴唇終於露出了微笑。還記得在王俯時,他練靜字的時候楚千夏便是一股子癡迷敬佩的眼神看著他,說一定要寫得和他一樣好。

原來她一直都在模仿他,模信他的字跡,倘若一個女人心中沒有你,她又豈會每天去描你的字跡。

安德海見皇上笑了,便趁機討好到:“皇上,今晚是不是去皇後那?”

誰知換來沈昭一聲冷嗬:“大膽奴才,朕有叫你平身嗎?”

“老奴錯了,求皇上開恩。”安德海嚇得立馬爬回原地,重新跪上了。

本來還想著討賞來著,可是皇上卻若無其事的批著奏折,隻字不提,竟讓他在一旁跪著,把他的膝蓋都跪麻了。

約摸跪了半個時辰,皇上的奏折也差不多批完了。沈昭這才發話:“你不是要討賞嗎,再不開口就作廢了。”

安德海的心眼豈能逃得沈昭的眼,安德海跟在他身邊這麽久,也隻有安德海能明白他的心思。隻不過安德海向來心思多點而已。對他還是忠心耿耿的。

安德海一聽,忙磕頭求皇上賜婚。

沈昭一聽到賜婚這兩個字,笑出了聲,指了指安德海的某處:“安德海,朕沒聽錯吧?你一個太監要娶老婆?”

安德海這回卻無比認真,無比誠肯,甚至希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是,皇上,請您開恩。老奴與皇後宮中的玉西姑姑同天進宮便相識,我們二人在宮中相知相惜相依。如今玉西也老了,又錯過了出宮的年齡。奴才想娶了她,兩人好做個伴。相伴到老。求皇上成全。”

“這玉西是皇後宮裏管事的姑姑,是皇後那邊的人,朕做不了主,你隨朕去一趟皇後那,自個兒去像皇後請求要人吧,她若同意,朕馬上賜婚。”

這安德海平裏雖沒個正經,但此時卻是如一個情意綿綿的漢子,著實感動到了沈昭。沈昭大可以金口一開。把玉西賞給安德海就是,可是自己個了幾天沒見著楚千夏,心中甚是想念,這回可好,安德海這事正好給了他個台階下,找了個借口去見她。

安德海一聲謝謝皇上,這回便招來公公,侍衛護駕去皇後那。

楚千夏正在亭中賞月色,坐在涼亭的石凳上,低著頭自己個想了個歌詞,曲不成調的亂哼唱著呢。其他的宮女太監也各自偷賴去了,楚千夏待人寬容,沒有事,他們大可偷賴,她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安德海準備張口宣時,沈昭攔住了他,叫他不要聲張,揮退了尾隨的太監和侍衛,雙手背後,踱步進了進去。

麗妃打扮得花枝招展,特意換了條水紅色的紗裙,前麵的露出一半的肚兜,上麵繡著一朵妖豔的牡丹。那罩在外麵的薄紗薄得裏麵的肌膚清晰可見。

一個宮女匆匆進來稟報:“稟麗妃,皇上今兒個沒翻您的牌子,去了皇後那。”

“什麽?皇上去了皇後那!一群廢物,給我滾出去!”麗妃一怒之下掀翻了桌上的一盤水果。

宮女們嚇得個個退了出去。

沈昭在不遠處就看見楚千夏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頭發披散在背,如仙子一樣坐在亭中,嘴裏碎碎的唱著他從來沒聽過的歌:隻想讓你知道,我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溫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