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話誰都會說,要是時間到了你案子沒破呢?”
徐迪背靠著牆抱著雙臂,皺眉問道。
“那你們就不會再在這個案子裏看到我了,如何?”
沈飛微笑道。
這些人對他的態度,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隻是不說罷了。
“成交!”
鄧立南一聽,當即拍板。
“你破案需要什麽,我們馬上配合!”
其他人積極的湊上前來。
倒不是真心想給沈飛提供什麽幫助。
而是他們或多或少都看不順眼沈飛,巴不得他快點走。
“你們瞎湊什麽熱鬧,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鄧立南瞪著自己的手下人一眼。
“知道他是吹牛,捧個場嘛!”
有個人陰陽怪氣的小聲回了一句。
正是派去接送沈飛的那個新人小警員,肖力陽。
從剛才他被抽離案發一線,被支使去接人的時候起,他就對沈飛這種“專家”所享有的待遇頗有微詞了。
“不管是出於什麽動機,破案永遠是第一位的,所以如果你需要什麽告訴我,我會全力配合你。”
鄧立南雖然不喜歡沈飛,但是在職業相關的問題上毫不含糊。
沈飛點了點頭,走向了馬老。
馬老不屑的站到了一邊,看著沈飛站在窗邊,雙手交錯出了一些很奇怪的手印。
隨後,沈飛才彎下腰,從床底下拿出了那件此前提醒馬老不要碰的物品。
“這是什麽東西?”
方敏好奇的湊了過來,打量著沈飛手裏的物件。
這東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凶器,倒像是個藝術品。
“黃底釉粉彩琺琅彩熏爐。”
沈飛在手裏掂了掂。
“古玩?”
方敏看著一臥室的現代奢侈西式品牌,隻覺得這個華夏古物件與周圍所有的配飾都格格不入,更何況它還特意被藏在了床底下。
沈飛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說古玩也沒錯,這本就是一件有曆史的東西。
但它的價值,不在於古物。
當沈飛察覺到它的存在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奇怪的能量波動。
而這種波動感,他就在前幾天剛剛感受過。
正是去古墓探險時,最後那個遊屍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屍氣。
熏爐被沈飛拿在手裏,顯得相當的小巧玲瓏。
從紋飾上看,或許曾屬於某個皇室所有,正因為如此,它本身充滿了至罡至強的能量波。
而屍氣則圍繞在熏爐周圍,卻無法侵入,應該是行凶者在擺弄它遺留下來的。
顯然這個行凶者,曾經努力的想辦法帶走這個熏爐,但是最終無功而返。
從這一點上可以判斷出來,這個行凶者所修至陰,與熏爐的罡氣相克,以至於他無法直接帶走熏爐。
此外,沈飛還發現,圍繞在熏爐周圍,有不知道是誰造下的一個小結界,同樣也是至罡至陽的守護。
結界並不高明,想要打破並不難。
但對於所修至陰的行凶者來說,卻成為一道無法逾越的天澗。
他必須要借助外力或者外物才能將其破壞。
既無法破壞結界,又不能將熏爐帶走。
所以沈飛當即斷定,這名行凶者隻是暫時撤退,可能會在有針對性地稍作準備之後卷土重來。
這個熏爐,這個行凶者勢在必得。
因為此前被沈飛所擊傷的遊屍,所需的治療方式極為特殊,而這個熏爐就是不可或缺的物品之一。
而距離遊屍受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若再不展開治療,隻怕驅使這個遊屍的人無論是誰,都會不得不失去這個強大的傀儡。
最快今晚,最遲明天,行凶者必須要再次行動。
因此沈飛才敢斷言在這個時間段內,此案可破。
沈飛的考量,一屋子的專案組成員毫無所知。
他們依舊忙碌於采集各種證據和線索。
方敏遞了一個證物袋給沈飛,但是他搖了搖頭拒絕了。
“這個不作為證物收納進庫中,我需要它在原處再放一天。”
沈飛強調道。
方敏不解,但見是沈飛的執意要求,便答應了下來,還傳達給了主內的其他成員知曉。
沈飛將熏爐放回了遠處,又在熏爐周圍增加了三重結界,徹底封鎖住熏爐的氣息。
這樣,行凶者將無法再憑借能量的波動感應並尋找到它。
這是一件很費工夫的事,結束時,案發現場的勘察已接近散場,隻剩下幾個專案組的成員還在孜孜不倦的研究現場。
但很快,所有人都不滿起來。
因為有了之前鄧立南要求“全力配合”沈飛的命令,眼下,他們被迫放下手頭的工作,按照沈飛的要求分工辦事。
“搞什麽東西啊!我又不是個采辦?他憑什麽把我當跑腿小弟使!”
在一個古玩市場的路邊攤上,肖力陽沒好氣的將手裏的一串銅錢拍拍打打,引得地毯老板一直在皺眉瞪著他。
“鄧哥,你瞅瞅,這是辦案的流程嗎?胡鬧嘛這不是!”
徐迪從旁邊的店鋪中走了出來。
他手裏拿著一大把紅線,還有兩個不知道幹什麽用的彩穗,煩躁的往警車後備廂裏一扔,遞了根煙給鄧立南。
鄧立南悶頭抽煙,一句話都不想說。
“看看清單,都買齊了嗎?”
馬老在車裏問道。
肖力陽拎著銅錢拿著清單一樣樣核對,點了點頭:“他要的都買到了。”
“那回去吧!與其抱怨,不如早點把他打發走,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馬老發號了施令,所有人都點了點頭,上車趕回了案發現場。
幾個人剛一進門,沈飛便遞給鄧立南一張草圖。
“這是什麽?”
鄧立南打亮著草圖上亂七八糟的線條。
“把你們所買的東西,根據這個進行布置,注意一定不要放錯。”
沈飛吩咐著,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從肖力陽手中取走了那串銅錢和紅線,自顧自的忙碌了起來。
“這TM能破案?”
肖力陽扭頭看向徐迪,用口型向他問道。
徐迪一臉陰沉。
他開始覺得沈飛不僅僅是胡鬧了,簡直是在故意搗亂。
銅錢和紅線,被沈飛用一種繁雜的方式串揉在了一起。隨後,他又拿了一支筆,在艾灸條上,畫出了各種奇怪而淩亂的符號和線條。
“你找個地方把這個藏起來,隨便哪裏都可以,要足夠隱秘,但一定要不能離開臥室太遠。”
沈飛把繪過符的艾灸條遞給方敏一根,交代著。
他自己則拿著另外一根,徑直走向臥室的大床,放在了此前床下熏爐所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