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才這一劍沒能奏效,給鄒大師留下了反擊機會的話,現在孰生孰死,真的很難說。

不過,沈飛並沒有將這一點表現出來。

裘術士雖然目前還站在他這邊,但畢竟身為術士,且此前並無太多交情。

現在一旦露出底牌,誰也說不準戰友會不會突然變成敵人。

沈飛沉著冷靜地掩藏好自己的實際狀況。

裘術士沉浸在獲救的喜悅中,對於沈飛的真實情況毫無察覺。

他隻當沈飛當真是安然無恙,忍不住連連誇讚,又欽佩又尊敬。

“沈先生實在是太厲害了!”

“沈先生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能與沈先生這樣的高人相識,實在是裘某三生有幸!”

沒等他那一套一套的彩虹屁誇完,沈飛就已經轉身走向了鄒大師藏身的那個山洞。

“沈先生你要進去嗎?”

裘術士一愣。

“對,你師父的這個山洞,的確是個不錯的修行場所,現在滿山的靈氣都被我吸引而來,不用來修行太可惜了。我要在這裏閉關,你走吧!”

沈飛淡淡的說道。

“我可以留下了在洞外給您保駕護航!”

裘術士馬上說道。

眼下他積極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巴結沈飛的機會。

“我的修煉何時需要護法?”沈飛笑了,“但是需要絕對的獨處。”

言下之意,裘術士聽懂了。

他馬上點了點頭,乖乖的按照沈飛的吩咐離開這裏,向著回城之路趕去。

當裘術士的氣息已經足夠遙遠了之後。

沈飛才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靠著山壁坐了下來。

剛喘息了沒兩秒,他的目光突然凝固。

在鄒大師的屍體旁邊,一直僵硬不動的遊屍。動了!

沈飛的心在下沉。

以他現在的體力和殘餘的內勁,絕對不足以應付遊屍,甚至連普通的死人飛屍都難說。

現在想要喊回裘術士也是不可能的了。

再說了,就算他現在還在這兒,以他的術士水準,也不足以對遊屍,隻會平白送死罷了。

那遊屍的骨骼發出了咯吱作響的聲音,顯然它正在漸漸蘇醒。

沈飛扶著峭壁站起身,閃身進了一旁的山洞。

這是目前附近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

如果往開闊的地帶遁走,以遊屍的速度,一旦它完全蘇醒之後,想要根據動靜來追蹤,幾乎就是分分鍾的事。

山洞裏,光線不足,空間不大,但一進入其中,沈飛變得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山洞有些異常。

靈氣源源不斷的往洞內匯入,卻不見流出,越充盈越滿。

這對於沈飛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隻不過,山洞比沈飛想象的要淺,並且根本沒有第二個出口,現有的靈氣雖然足以支撐沈飛恢複體力和能量,但留給他的時間卻不夠,遊屍蘇醒的速度比他預估的還要快。

就在沈飛心念百轉的時候,山洞一角,一張破落的蒲團上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攤開的舊卷軸。

沈飛拿起卷軸抖了抖,第一列上就用清晰的小篆寫著“鎖靈奪魄”四個墨字。

“這就是傳說中的術法界四大禁術之一?鄒大師用來操控死人飛屍和遊屍的,應該也是這套術法!”

沈飛一想明白這一點,便馬上將卷軸展開,專心致誌的閱讀起來。

他必須在遊屍徹底蘇醒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學會並掌握這門術法,才能在命懸一線之中完成自救。

卷軸很薄,全部展開也隻有四十厘米左右,上麵用小篆寫了十幾行古文。

文字很艱澀,但沒有到難認的地步。

隻不過沈飛通讀之後,一句都不能理解,至於如何施展,更是一竅不通。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給他鑽研,以他的資質和水平,應該可以在1~2個月的時間內參悟掌握。

不過,現在山洞外,已經傳來遊屍全身骨骼的哢哢作響聲,顯然它已經開始活動了。

沈飛盡量讓自己摒棄一切外來幹擾,專心致誌的衝突著卷軸,希望能節省每一分鍾盡快領悟這門奇術。

然而,這不是一件急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

遊屍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已經及至山洞口,它龐然的身形阻擋了大部分洞口投射的陽光。

沈飛手裏的卷軸,瞬間被陰影遮住了。

“吼!”

遊屍雙手撐著洞口,發出了一聲猛烈的嘶吼,它殺意十足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沈飛的臉上。

“真沒想到,這裏會是我的葬身之地。”

沈飛苦笑了一聲,放下手裏的卷軸,泰然迎之。

遊屍空洞的瞳孔中,瞳仁已不似之前那般血紅,現在正泛著幽幽的綠光,像是黑暗中的兩顆螢火蟲,瞬也不瞬看著沈飛。

隨後,它幹枯的巨掌抬起,向著沈飛的天靈蓋抓來。

沈飛用盡殘餘的氣力,翻身閃避,手裏還緊緊的抓著卷軸。

但遊屍的速度之快,已不是消耗了大半體力的他可以完全躲過的。

直到沈飛背靠在山洞一側的牆壁上時,他才聞到了血腥味。

沈飛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臂肘部以上被遊屍幹裂的指甲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連這樣的攻擊我都躲不開了?”

沈飛麵色凝重,他的狀態竟然比他預計的還要差。

眼見著遊屍緩緩轉身,又向著他逼近,馬上就要發起第二波攻擊,看起來打算要將沈飛一擊致死。

就在這時,沈飛突然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感應。

那一瞬間,時間似乎突然變慢了。

遊屍的動作也變得像是定格電影,一幀一幀的看得清清楚楚。

那觸及靈魂的那種感應愈發的增強。

每增強一分,時間便又慢幾秒。

沈飛意識到,他在和什麽東西發生共鳴。

片刻之後,沈飛的視線便停在了手中握緊的卷軸上。

隻見從上臂傷口中湧出的汩汩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淌落,沾染了卷軸。

然而,讓沈飛感到驚訝的是,無論沾染了多少鮮血,卷軸都始終一塵不染,幹幹淨淨。

沈飛將卷軸抬到自己的麵前,將滿是鮮血的手指直接按在了卷軸上麵。

鮮血停留了一秒,隨即就像是被卷軸吸納進去了一樣,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