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匯入,那種靈魂的共鳴感變得愈來愈強。
沈飛瞬間頓悟了。
難怪鄒大師看起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難怪‘鎖靈奪魄’被稱為術法界的四大禁術之一。
這本卷軸,不僅僅是用來的讀的,同時也是用來“喂”的。
想要通讀參悟它的內容,就必須有所供奉。
目前看來,起碼鮮血作為供奉是有效的。
沈飛猛地打開卷軸,再閱讀上麵的文字。
他驚訝的發現,這些文字不像是印在卷軸上,反而像是原本就刻印在他的腦海中,即使他閉上眼睛,也可以進行閱讀。
看山不是山。
看山還是山。
文字隻是一種迷惑解讀者的存在,想參悟‘鎖靈奪魄’的術法,從一開始,就要找到與靈魂的契合度。
當察覺到這一點之後,沈飛就像是掌握了竅門一樣,以極快的速度領悟了鎖靈奪魄。
當他試著開始使用這一術法的時候,他發現他的操控對象——遊屍——再他眼中成為了一個清晰的提線木偶。
有許多根透明或半透明的線牽動在它的身上。
沈飛嚐試著移動著手指。
有些線應聲而動,連帶著遊屍的動作也發生了改變。
原來這就是最初級的操控方法。
而當沈飛試著開始操控遊屍的時候,時間的流逝又變得正常,而遊屍的攻擊,已經停滯了。
它的雙眼雖然沒有變成被鄒大師操控時的那種滿眼血紅,但已經沒有了殺意。
“主人!”
它發出了一聲幹澀的叫聲,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個被馴服的巨型寵物,態度很是恭敬。
沈飛不可思議的看著它,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卷軸。
連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誤打誤撞的掌握了鎖靈奪魄的禁術。
或許,使用的還很生疏,但毋庸置疑的是,遊屍的線被他掌控在手中。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線,就是可操控的靈魂之線了。
“該不會我得一輩子握著這些線吧?”
沈飛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著。
不過,想到鄒大師之前操控遊屍時的狀態,沈飛不覺得會永久如此。
也是膽大,他想到這裏的時候,幹脆放手做了個嚐試。
沈飛試著將自己與遊屍所牽連的靈魂之線切斷了幾根。
他發現,切斷的靈魂之線越多,遊屍的自我神智越清明,在隻剩最後一根靈魂之線牽連在一起的時候,遊屍甚至恢複了它的自我意識。
不過,縱使如此,它沒有再對沈飛發起攻擊,反而依然恭敬的以主人來稱呼他。
沈飛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鎖靈奪魄,比他想象的還要神妙。
隻要有一根靈魂之線牽連,受操控的對象就始終是自己的傀儡。而這根靈魂之線,若非身為主人者刻意感應,平時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隻要當身為主人者需要的時候,它才會瞬間出現在指尖,無論受控者此時是否具有自我意識,都會完全按照差遣行事。
這實在是太厲害了!
沈飛興奮之餘,馬上感覺到了自己眼前發黑,還有一陣一陣的眩暈感正在逐步加強。
一開始沈飛以為是手臂的傷口造成血液流失的緣故,但他很快發現,以他的經曆了來說,這樣的傷口不足以造成這種程度的昏眩,那麽應該就是鎖靈奪魄所要耗費的精神力有關了。
察覺到了這一點,沈飛馬上將對遊屍的控製削弱到了極致。
“嘶~”
遊屍盯著他的眼神開始逐漸變凶了。
“不會吧?”
沈飛苦笑了一聲。
看來現在還不是讓遊屍完全恢複自主意識的時候,於是不得不又加強了幾條靈魂之線的連接。
遊屍又安靜了,而沈飛也覺得目前的這種狀態相對來說不是特別消耗他的精神力。
雙方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沈飛長籲一口氣,向後靠在了洞壁上。
“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華夏之後,還能遇見了這樣耗神的戰鬥!”
沈飛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乖乖不動的遊屍:“還收了一個大塊頭的寵物,或許,我該嚐試向著更高的地方突破了。”
他微微闔上了眼睛,眼下他最需要的是休息。
…… ……
蒼苟山。
山巔如島,被雲海環繞。
一位白色麻衣的老者負手站在山巔的外沿,垂首向著翻騰的雲海。
片刻後,他雙目霍然睜開。
雙指相並,向著雲海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刀光從他揮動的手臂中爍出,將麵前的雲海一分為二,露出下方遙遠的蒼茫大地。
雲靜,風止,鳥獸不鳴。
在那一瞬間,世間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隻剩下老者朗朗的笑聲。
當笑聲漸止的時候,老者腳下一邁步,竟然跨出了懸崖,踏向前方的萬仞深淵。
十餘丈開外的幾名弟子頓時震驚到無以言喻。
他們奮力的朝這邊趕了過來。
沒等他們趕到,老者另一隻腳也已經跨出,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懸崖邊。
“師父跳崖了?”
年紀最小也是資曆最淺的那名弟子驚呼了一聲,不敢相信的問道。
其他人無人可答,一群人挨挨擠擠的衝到了老者先前所站的位置上,向懸崖下方俯視過去。
隻見一隻白鶴,發出呦呦之聲,翅膀展開,猶如一隻巨大的鵬鳥,在懸崖下方盤旋飛舞。
白衣老者,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它的脊背之上。
“呦呦!”
白鶴高亢的鳴叫了兩聲,忽然振翅,向著天際橫掠。
在雲海的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揮動著翅膀慢慢的向著遠方行去。
“師父這是?”
年紀最小的弟子看得呆住了。
“師父這是下山去俗世中了卻因果了。”
年紀最長的大弟子沉穩的說著,向著老者離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騎著白鶴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天際線中。
霧州市,當一個人最先指著天空叫起來,嚷嚷著“有人在駕鶴飛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當他是開玩笑。
很多人一邊嘲笑著他一邊抬頭,隨後笑容便猛然僵在了臉上。
沒有人不被驚得目瞪口呆。
那半空中,當真有一隻白鶴在馱著一位老者飛行!
比起“他是神仙吧?”更多的是“他是怎麽做到的?”“那隻白鶴是真的鶴嗎?”
在大同小異的議論紛紛中,架鶴者已經飛躍了大半個霧州市,落在了市郊一處仿古的建築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