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破壞氣氛,但是,我覺得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張璿有些尷尬的看了杜品鈞一眼開口說道。

杜品鈞馬上跟著反應過來了:“小悅沒有生我的氣,那她怎麽會離家出走呢?因為我沒有去給她母親上墳嗎?”

“你都知道她這麽懂事了,你竟然還在懷疑她是離家出走?”

沈飛不客氣的一抖手上的信件。

“她就是被人帶走的呀!”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真的是綁架!”

杜品鈞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他無數次的幻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當這兩個字真正被沈飛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難以接受,心梗到幾乎窒息。

“不確定是不是綁架,但至少杜悅沒有遭受到對方的暴力對待。”

“看這些信件,應該是剛剛才打開的,而且走的匆忙,來不及收拾。”

“杜悅離開之前,專門回來,看看這些她最珍惜的東西,同時,也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可供追蹤的信息。”

沈飛的最後一句話,讓杜品鈞的眼神馬上亮了起來。

“有信息?”

他急急忙忙的隨手抓起,離自己最近的幾個信件,左看右看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舉起來,對著光。”

沈飛指示他。

杜品鈞照做了。

他很快發現,在那幾封最常翻看的信件上,有著指甲留下的明顯劃痕。

“寫的是……我,苗……”

杜品鈞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兩個字認全。

認全了也不明白,急的抓耳撓腮。

“什麽意思?”

他求助一樣的看向沈飛。

“我理解的是,‘救我,苗疆’。”

沈飛說著,舉起了他手裏拿著的另外一封信,上麵正歪歪斜斜的刻著“救”和“江”。

“在這個房間中,另外一個人殘留下來的信息,讓我覺得有些熟悉,而這種氣息,我在另一個苗疆人身上,也成淡淡的感受到過。應該是疆字的筆畫太複雜了,杜悅情急之下才用了一個同音字替代,這應該是她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沈飛說完,又在杜悅的房間中繞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下什麽線索之後,便給鄧立南打了電話。

鄧立南哪裏敢怠慢,馬上拋下手頭的一切工作,匆匆趕到。

聽完了沈飛的分析之後,他的臉色一變又變,欲言又止。

“有思路?”

沈飛一眼看出了他的狀態。

鄧立南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有一件事情,我也隻是聽說,總覺得或許與杜悅被綁架有關,但是現在並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點。”他說道。

“你不妨先說說看。”

沈飛點頭道。

“我之所以能記得這個案件,也正是因為杜悅是杜先生的女兒。”

鄧立南開口時,先看了杜品鈞一眼。

從杜品鈞的表情來看,他完全不知道鄧立南所說的案件是什麽。

“這是我們一個同行的案子,因為牽涉到我們這裏的人,所以當時和我們專案組也有聯係。”

“事情發生在西南苗疆,有一個年輕女子和她的朋友去旅遊的時候,被苗疆的大法師看中了。”

“這個看中可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八台大轎迎娶新娘!”

“大法師看中的,是這個年輕女子作為鎮寨少主‘巫妻’的資質。”

鄧立南說道這裏,忍不住又看了杜品鈞一眼。

他的眼神,讓杜品鈞心裏愈發的不安。

“什麽是‘巫妻’?”

杜品鈞問出口的時候已經不想聽到答案了。

鄧立南似乎早就預料到他要有此一問,快速的說道:“巫妻,名義上是鎮寨少主的妻子,實際上是少主所擁有的蠱人的妻子,所以並非‘正妻’,而是‘巫妻’。”

似乎隻要他把話說的快一點,帶給杜品鈞的傷害會小一些一樣。

杜品鈞看起來整個臉都有些發青了。

“讓年輕女孩兒和蠱人相結合?目的何在?”

張璿幾乎聽傻了,全不敢相信這個時代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據說是一旦能生出子嗣,可用來養蠱,養出的蠱將不得了!”

鄧立南對此也是一知半解的,更詳細的,他也不懂了。

僅僅是如此,已經足夠將杜品鈞的怒火給撩起來了。

“那個被麵疆大法師看上的年輕女孩就是我家的小悅嗎?”

杜品鈞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鄧立南默默的點了點頭。

“當時我們接到報案,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特別請求了高級別的官方出麵,把杜悅從苗疆安全的護送了出來。”

“但你也知道,在苗疆那種地方,官方有時候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像這樣強行把人奪回來,當時那些在村寨口目送我們離去的苗疆人的眼神,我到現在還記得。”

鄧立南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如果不是我們當時走得快,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現在,沈先生既然初步斷定小悅被綁架,這件事情與西南苗疆有關,我就馬上想起了她和苗疆的這些瓜葛,隻不過更詳細的情況,如苗疆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偏偏看上了她?我就一無所知了。”

鄧立南近視更擅長破案的專案組成員,對於這些細節,他知道的並不清楚。

“上次你們找的是哪個官方?”

杜品鈞馬上問道,他決定不惜散盡家財,也要請動能從苗疆中救出杜悅的人脈。

鄧立南聞言就馬上連連搖頭。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你找哪個官方都不管用了。”他說道,“當初我們動用官方的力量強行搶人,將苗疆人惹的很不高興,據說從那次以後,他們對官方勢力就百般排斥,再也不給麵子了。”

鄧立南說著,歎息了一聲。

杜品鈞整個人都傻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沈飛。

就在他要給沈飛跪下之前,沈飛一把拉住了他。

“我正好有事要去西南一趟,見個朋友,既然遇上了杜悅這事,我就先救人,再見朋友也不遲。”

沈飛搶在杜品鈞前麵開口說道。

杜品鈞看起來很想當場給他磕頭,哽咽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