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沈飛打斷他,催促道。
曹良材簡直像是被釋放的逃犯一樣,手忙腳亂地爬起了身,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客廳。
畢竟是死裏逃生,他跑得如此之快,甚至已經完全忘了徐穎的存在,連看都忘了看她一眼。
徐穎整個人差點傻了。
她看著丈夫一溜煙消失的背影,又看看沈飛。
沈飛沒有要審判她的意思,漫不經心的自斟自飲的在喝茶。
徐穎心下明白,也跟著慢慢的退出了客廳。
她在別墅裏兜了一圈,最後才在院子裏找到了曹良材。
曹良材看起來還是很激動,既激動又興奮,似乎能被沈飛放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樣。
“老婆!你剛才聽到了嗎?沈先生饒過咱們這一次了,幸虧你姓沈,幸虧我娶的女人是他姑姑的女兒!”
曹良材雙手握住徐穎的肩頭,一邊說著一邊激動的不能自已。
徐穎被他的力氣拉動得前後搖晃。
她抬起手,拍開了曹良材的雙手。
“?”曹良才明顯愣了一下,“你這是做什麽?你不高興嗎?”
徐穎直勾勾的看著他。
半晌之後。
“曹良材,咱們今天就離婚吧!”
她說道。
曹良材整個人直接傻了。
“你在說什麽呢?你老公今天好不容易存活了下來,我們應該出去吃大餐慶祝才對呀!”
曹良材莫名其妙地看著徐穎。
徐穎卻眼神悲傷的回望他。
“你還沒有意識到嗎?”
她悲哀地問道。
在徐穎的心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是個男人,真的是她所選中並且下嫁的男人。
“意識到什麽?!”
曹良材似乎被侮辱了,他也開始變得怒氣衝衝了起來。
徐穎不說話。
“我知道了,你是把我和沈飛做對比了是嗎?你覺得我比不過他?!你覺得他厲害,我廢物,是不是?”
曹良材眼神陰冷地問道。
徐穎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搖了搖頭。
“你本來就比不過他,這是事實。”她緩緩的說道,“但我看不起你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什麽原因?你說!”
曹良材咆哮起來。
“你沒有擔當,你膽小怕事,你做了之後又不敢承認,更不敢擔責任,這根本不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所作所為。”
徐穎聲音哀傷的告訴他。
她也是剛剛才認清楚這一點。
背叛龍魂集團、投誠潘庚新商盟最開始就是曹良材提出的。
當他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先是不停地給徐穎吹枕邊風,又是擺利弊,又是拉夫妻之情增強說服力。
說動了徐穎之後,又煽動她一起去說服沈玉霞,並且瞞著沈玉霞向潘庚送禮,甚至向潘庚出賣了一部分龍魂集團的機密,以示誠意。
這些,他敢做,卻不敢當。
他費盡心機的討好著能施與利益的一方,龍魂集團厲害的時候,他就攀附著龍魂集團。龍魂集團勢微,他就倒向了潘庚……像牆頭草一樣,毫無忠心可言。
——直到沈飛回來之後,徐穎才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這一點。
她第一次看清了這個人。
一個不管麵上有多麽的道貌岸然,骨子裏懦弱,喜好投機取巧,又沒有任何擔當的男人。
徐穎慢慢說出的這些話,無疑於是實話。
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它們戳痛了曹良材脆弱的自尊。
“離婚就離婚!當初如果不是看你依靠著龍魂集團,又姓沈,誰願意浪費那個時間追你!”
曹良材情急之下也被逼出了實話。
徐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曹良材正在氣頭上,根本不在乎實話實說。
隻聽見他又接著說道:“對了,你是不是還在妄想我們離婚了之後,你還可以去追求沈飛?”
“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沈飛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剛才沈飛的話你不是沒有聽到,他純粹是給你母親的麵子,你在他那裏,根本就什麽都不是!”
“還有,你別忘了,背叛龍魂集團的決定,你不僅是參與者,你也是決策人之一!”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麽嗎?是我還有資格被他追責,而你連被他追責的資格都沒有!他根本就連看都沒看你一眼,連生氣都沒有,直接就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忽視你了!”
曹良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深深的紮在徐穎的心口上。
她的眼眶發紅,淚水不停的縈繞著。
曹良材所說的又何嚐不是實話呢?
“你滾!你現在就從我家裏滾出去!明天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徐穎抬手一指院子的門口。
曹良材扭頭就走。
“我可不會遲到的,我娶你之後,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早就急不可耐了!”
他身形消失在院門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丟下了這句話。
徐穎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她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雙手環抱著膝蓋,埋著頭嚎啕大哭。
此時,客廳裏坐著一位不速之客。
她在徐穎和曹良材離開之後,不到五分鍾就按響了門鈴。
沈飛打開門的時候,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見姚落落神情局促地站在門口。
她看見沈飛開門的那一霎那,那副驚訝的樣子,仿佛不是她主動來找沈飛,而是意外撞見了沈飛一樣。
“你怎麽來了?”
沈飛淡淡地說著,側身讓他進屋。
自從上次沈飛從姚家離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沈飛原以為姚落落也是聽說了他失蹤和回歸的消息趕過來探望,沒想到的是姚落落卻給他帶來了一個令人意外的信息。
沈飛的失蹤,也同樣給靜源市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薑斌被抓了?”
沈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在他離開江南之前,薑斌作為他的代理人,已經成為了那一片區域當仁不讓的龍頭老大。
他的女兒薑素柔也有地下女王之稱,按理說根本不會有人有那個膽量在他們的頭上動土——即使沈飛沒有失蹤,他們也是可以獨擋一麵的存在,更別說直接被人抓走了。
“誰幹的?靜源那一片應該沒有敢對他們動手的人了呀?”
沈飛對靜源市的記憶猶深。
當時的那一場靜源會武,幾乎匯聚了附近所有有頭有臉有地位的人物和世家。
在親眼見證了那場會武與沈飛奪魁的經過之後,他們中間應該沒有人敢對沈飛的“代理人”出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