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強國道路 第107節 日本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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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與德國在這幾天釋放出來的某種意願一定程度上表明他們對蘭芳共和國的認可，對於暫時還比較弱小的蘭芳來說，這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美國人延續了他們一貫的精明，雖然沒有將建交事宜提上日程，但他們很快就宣布將派出商務官員，考察蘭芳國的投資環境。而“大白艦隊”也將前來坤甸港，正式友好訪問蘭芳共和國。
李秉衡在百忙中還是接見了急不可耐的小林權宗，想看看日本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李君，能讓您在百忙中抽空一見，實在倍感榮幸。前段時間你們的工作人員告訴我，你正在忙著國家初建事宜，我也不便打擾。今日上門，乃實在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小林權宗麵帶微笑，態度誠懇，全無當初交涉味精事宜時的囂張跋扈。
李秉衡卻清楚對方越是表現得謙恭，越是包藏著禍心，微笑背後保持著冷靜的警惕。上個月在日本銷售的味精達到了兩千五百多噸，淨利潤就超過了300萬美元。日本人自己的味精公司還未正式投產，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他們急也沒用，等到他們出產品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們的產品並不能代替南洋來的味精，到時候還得乖乖的像南洋進口，除非從中國國內走私。但李秉衡早就與國內協商好，負責銷售味精、機床與機械等商品的貿易公司都是大家親自選定的，萬萬不會出現向日本出售謀取私利的情況。這是為了防止一些與日本人勾結的買辦階級與漢奸走狗挖國內的牆角，從內部搞破壞。目前光在蘭芳共和國的產業每個月就能從日本搜刮兩千多萬美元的利潤，而蘭芳共和國正式建立後，這些都將轉化為政府的財政收入。根據目前的情況預計，明年蘭芳國的國民總收入（包括灰色收入在內）將超過十億美元，雖然與美國將近三百億的國民收入相差甚遠，但離日本去年十七億美元的國民總收入並不遙遠。
小日本鬼子，等著瞧吧。李秉衡暗自腹誹對方，卻和藹可親的問道：“不知道小林君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難道跟我們蘭芳國有關嗎？”
明知故問，小林權宗暗暗鄙夷，原本以為對方是個頭腦簡單的科學家，誰料想比一些政客還精明。之前味精的交涉看似讓對方屈服，其實自己吃了個暗虧，懷恨至今。“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的盟友大英帝國的艦隊與貴國發生了戰爭，作為盟友，我們大日本帝國有義務介入此事。一旦大英帝國決定向貴國開戰，那麽將損害到我國與貴國的傳統友誼，這將是件令人相當遺憾的事情。我國政府對於蘭芳國這樣的朋友非常重視，所以，是否可以讓我國居中調解，化幹戈為玉帛，以免兵戎相見。想以大英帝國太平洋艦隊與我國的聯合艦隊的雷霆一擊，貴國想必是承受不住地吧？”
無恥，相當的無恥。根據情報，日本人要求代替英國人出兵的請求已經被英國內閣毫不猶豫地拒絕，對方竟然敢在自己麵前玩訛詐這一手。
日本人雖然是英國人一手在遠東扶植的盟友，作為壓製俄羅斯在太平洋對帝國發起的挑戰，並且打擊法國等國在中國利益的侵蝕，而隨著對馬海戰後日本的強勢崛起，已經隱隱脫離了英國人的控製。
在李秉衡看來，隨著德國人在歐洲製造的壓力，法國與俄羅斯日益的將與英國之間的矛盾緩和，在各國爭相向歐洲回縮的時候，日本急著跳出來想分一杯羹實在是太過愚蠢。
看看法國在越南的排日政策就知道，許多列強國家對日本懷著深深的戒心與厭惡感。而日本向英國提出代替他們懲罰蘭芳國，正是想試探英國人的態度，妄圖在富庶的香料群島取得他們的勢力範圍。日本人的確陰損，出招毒辣，但是英國人絕對不會答應。讓他們進來容易，但想讓他們出去就難了。
這個道理英國人懂，就連荷蘭人也清楚。日本人在英國人那裏碰壁後，又厚著臉皮再次向荷蘭伸出了“友誼”之手，除了向對方提供了一筆無息貸款，允許對方用這筆貸款購買日本的兩艘巡洋艦。但荷蘭人並不領情，明確地拒絕了日本人的無恥要求。
這幫白眼狼碰了一鼻子的灰還不消停，居然找上門來訛詐，妄圖憑著投機取得他們想從英國人與荷蘭人那裏未得到的利益。
碰到滿清政府說不定還乖乖就範，如今遇上了我，你們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李秉衡看著雙手交叉在胸前洋洋得意地小林權宗，暗自好笑，仿佛在看著一個小醜一般。“至於之前的與英國艦隊的衝突，乃是對方侵犯我國主權在先。換了是貴國，想必也無法容忍他國的艦隊強行闖入東京灣吧？”李秉衡悠悠的說道，不帶任何表情。
小林權宗一直覺得對方實在是個難纏的對手，三角眼盯著對方片刻，仿佛像要找出點什麽，半晌，悻悻說道：“那當然，不過想必是貴國對大英帝國的艦隊的來意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吧。這其中的誤會恐怕難以解釋，隻是到時英國人要求我們協同向貴國作戰，那我國該如何自處呢？我國萬萬不忍心破壞與貴國的深厚友誼與友好往來，隻是違背盟約的話，恐怕全世界都會恥笑我們的不守信用，沒有國際信義。”臉上的表情淒然，仿佛是在真心的為對方擔憂。
李秉衡對於日本人臉皮之厚實在是感到慚愧，日本人又何時有過國際信義了？強忍住好笑，義正詞嚴的對著小林權宗說道：“如果真的發生您說的那種情況的話，我隻能說深表遺憾。當然，對於貴國的堅持，我還是感懷於心，貴國的友誼讓我深為感動。有時候，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私下裏還是朋友的例子，古來就有很多，小林君，您說是嗎？至於英國人，我隻能說，如果他們還是冒著天下之大不諱，仍然試圖侵略我國的話，我們隻有抗爭到底，寧死不屈。當初我們敢在坤甸以大炮對他們的侵略行徑進行抗議，那麽我敢說，隻要我還活著，蘭芳國還有一息尚存，就不會放下手中的武器。敵人來了有槍炮，朋友來了有美酒，僅此而已。”
小林權宗一時為他的氣勢所迫，啞然半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到對方的確窮凶極惡，連朝著大英帝國的艦隊開炮的瘋狂行為都能做的出，方才的話當然不是在恐嚇。不過此行的來意並不在此，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腆著臉說道：“貴國的勇氣的確讓我深為佩服，我一定向我國政府轉告。我國定然會極力向大英帝國交涉，希望可以平息他們的怒火，消弭戰爭，那樣的話，實在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不知道貴國對於眼下的形勢作何判斷，如果與大英帝國展開談判，貴國的條件是什麽？”
李秉衡知道對方不過是在找個台階下而已，當然有人主動跳出來當傳聲筒也是好事，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沒有什麽要求，並且已經將受傷的兩艘軍艦開始修複工作，到時候願意無償歸還。隻要英國願意就此前的衝突發表聲明，向我國致歉，並且承認我國對於婆羅洲的主權不可爭議，那麽我想下次英國人來到坤甸，迎接他們的將是我們最好的美酒。”
小林權宗也清楚雙方目前還沒有走到談判桌上的可能，假意敷衍道：“那我國定會轉告貴國的要求，希望大英帝國能夠認真考慮。另外談到婆羅洲的主權問題，我們大日本帝國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東邊的蘇拉威西島雖然被貴國軍隊占據，但二十年前的蘭芳國勢力範圍並沒有到達那裏，為什麽貴國這次仍然將蘇拉威西島納入版圖呢？”
李秉衡心中一震，正題來了，這才是今天日本人的來意所在，幸虧一直提防著沒有掉以輕心。“雖然二十年前的蘭芳國並沒有在蘇拉威西島宣示主權，但實質上望加錫等地的戈瓦國一直是蘭芳國的盟國，這次他們主動要求並入我國，實在無法拒絕。”
小林權宗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北部的港口萬鴉老早就被荷蘭人征服，貴國的軍隊占據了那裏，似乎也是侵略啊。”
李秉衡哈哈大笑道：“北部萬鴉老等地自古就有華人在當地開發，比荷蘭人在那裏早的多。荷蘭人在那裏建立殖民統治就跟那時攻滅蘭芳國沒有太大的區別，土著托拉查人等幾個部族目前都承認了我國對於該地的統治。所以我國對於蘇拉威西島擁有不可辯駁的主權。”
小林權宗對於荷蘭人的頑固也是異常無奈，自己當然不能在這裏與對方辯論蘇拉威西島的主權，仍然不死心的問道：“蘇拉威西島地處蠻荒，我國很願意協助貴國一道對該地進行開發，不知道您意向如何？”
李秉衡卻知道對方還是沒有露出此行的最終目的，蘇拉威西的確貧瘠，日本人不會傻到真的到那裏去投資開發，掠奪資源還差不多。當即說道：“我本人很歡迎貴國對我們蘭芳國任何一處進行投資，也對兩國的經濟往來持歡迎態度。”
小林權宗見對方還是在打馬虎眼，有些不耐煩起來，猶豫著說道：“萬鴉老那邊的港口眾多，我國想在那裏購買一塊地方，加以開發，將來作為貿易中轉站，供艦隊暫時駐紮補給煤等物資所用。不知道貴國能否支持我國的這一點小小要求。”
這也是小小要求嗎？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