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英國佬照樣扔進黃浦江
!海股市的第二波浪潮洶湧澎湃的席卷著金融市場。而兒引是如此。雙方平分秋色。
李秉衡為首的“南華係。主戰場在倫敦,而上海、江淅財團的主戰場則在上海,雙方分工明確,合作相當的愉快。
如果不是李平書與虞洽卿等人的號召,上海與江淅的民族資本家們沒有這麽齊心的聽從南洋資本的引導。
因為這兩年已經有了成例,虞洽卿等人都在與南洋的合作中得到了巨大的利益,這就使得李秉衡無形中有了一種信譽,那就是跟著他混,沒錯的。
口月力日,上海的華資銀行再次的拒絕了向外資銀行融資的請求。
這一舉動被列強銀行囤子以譴責。認為這是相當不負責任的行為,一時輿論紛紛予以評論。
“他們忘了這是在他們的國土上,在他們的金融市場,金融市場崩潰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誠然,如果上海的金融市場遭受重創,倒黴的也有許多的錢莊、華資銀行與華商。
但是,他們並不清楚,件姿銀行與洋行已經成為了最大的買單者。
加上黃渡圖等人,國內的華人資本損失有限,更何況,他們還有餘力收購破產倒閉的各家洋行,貼補之前的損失。
路內斯最近心情極其糟糕,作為怡和洋行的股東之一,他在之前的劫案與股市中損失慘重,手中大量的橡膠公司股票變為了廢紙。
“糟糕的生活,這糟糕的股市。我恨透了,厭倦透了。什麽時候才能盡快的結束,我是無法適應這種平淡的生活的。”在上海灘作威作福橫行霸道慣了的他如今不能再繼續紙醉金迷,尋花問柳了。
路內斯與陸建國正在碼頭迎接從新加坡來的朋友,一群準備拯救匯豐銀行與怡和洋行的英國人。
譚人鳳與馬君武結伴到了上海,準備等宋教仁回來後,便開始籌辦中部委員會,這次也是同船抵達上海。
這次他們設機關於上海,由譚人鳳負責黨務兼軍事聯絡工作。由於他早年曾經參加過湖南起義,萍、瀏、醚起義,又經曆過鎮南關之戰,在革命同誌中深有威望,在長江流域幾省也有根基,準備奔走於長沙、武昌、九江間策動起義,為中部總部黃興的聯給人。
馬君武則網從拍林工業大學畢業回國,準備憑借自己在冶金上的專業,一邊從事革命工作,一邊籌措資金興辦實業,為革命籌集資金。
“厚山馬君武字,這次上海灘可是風起雲湧,百年來從未有的大變局,惜乎我等沒有那個能力,在前次的股市中撈取一筆銀子,不然也不至於軍資吃緊,廣州那邊廣為召集同誌。不知你這次來上海,籌措資金上頭有沒有什麽可行的辦法?”
胡毅生這次專門從廣州到上海來,就是想籌措資金,尤其是廖仲愷掌管著巨額的基金,如果他那裏有鬆動。想必大筆的銀錢就能到手,所以自告奮勇的前來。
他心機較深,也不說話,看馬君武如何回答,管他如何,自己隻要能募集到資金便可。
“這個,便由英士牽頭如何。他與上海的資本家們相熟,如今這上海股市鬧成這樣,我們也不知其中到底如何,萬一那些平時熱心慈善資助革命的,這次損失頗重,叫我如何開的了口?”
三人頓時默然,各自肚裏思量著在上海的活動如何展開。
這次劉廣拓將以德弗蘭國際投資公司的名義,前來上海抄底,大肆收購優質產業,以及許多因金融危機而破產的上市公司。
李秉衡這幾日忙著協調華人資本購買外商資產的事宜,讓溫生有陪著李平書前往迎接,而張竹君剛好無事,便也一起去了。
路內斯遠遠的看見溫生有與張竹君有說有笑,妒火中燒,臉色鐵青。別過頭去,隻當沒有看到。
旁邊當秘書的陸建國當慣了走狗。擅於阿諛奉迎,眼見主子臉色不好看,頓時明白過來,是溫生有惹了他的嫌。
有其主必有其狗,陸建國這狗奴才心思中將怡和洋行當做了不得的大靠山,腦子裏盡是仗著怡和洋行能耀武揚威的念頭,就連滿清官員,他有時候也是不買賬的,可見他的驕橫。
路內斯不過是來遠東曆練幾年的。將來必定要回英國繼承龐大的產業。而他說不定到時候也能憑借這個良機上位,所以他向來隻知道逢迎好主子,管他是誰,惹他主子不高興,便要上去咬幾口。
雖然並沒有得到主子確切的意思,但是他也看出這個花花公子有著極強的征服欲望,對於沒能夠征服卑賤的華人女子很是不服氣,如果能夠讓他順了心,想必又是一記極其有效的馬屁。
“這位賣手表的老先生,我們又見麵了。”狗奴才滿臉堆笑的走到近前,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由於腰部臃腫,大衣的下擺揚起,活像個假洋鬼子。
夏才林在旁邊聽到有人稱呼溫生有老先生,差點沒笑趴在地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路內斯與這條狗,也認出他們曾在愛儷園出現過,也隱約猜到了對方大概的身份,卻不知對方過來是為何事。
路內斯見狗奴才自作主張過來打招呼,也隻得硬著頭皮過來,跟張竹君打了個招呼。
溫生有卻是淡淡一笑,眼睛平靜的看著他,問道:“你好,不知有何貴幹有,我不是賣年表對幹老井生,他也沒有反駁。,杜不是那種在乎自己的相貌的人。
張竹君見對方來意不善,有些警惕的看著狗奴才,又看看路內斯,眼中滿是懷疑。
路內斯也大喇喇的,不去管這邊,一味跟張牛君說些尋常話題。
狗奴才假裝誇張的說道:“啊?我還以為你是手表商人,不然怎麽有如此貴重的物事。不知先生是哪裏人?從事哪個行當?”
見他裝瘋賣傻,溫生有也不介意,答道:“我是廣東人,也沒什麽行當,就是替人做事罷了
“這可巧了,鄙人也是廣東人,嗬嗬,居然還是同鄉。不知為何沒有見到先生的家眷?”
夏才林在旁邊懶洋洋的說道:“溫先生還沒成家呢,哪裏來的家眷,莫非你家有姐妹不成?也對,溫先生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又是有為人士,你若真有姐妹,算你眼光是狠的。
狗奴才臉皮也厚,恬不知恥的假作驚奇道:“哦?聳真麽?隻怕是說笑吧?嗬嗬,定是在作弄我。這話騙騙女士倒還可以,怎的跟我如此見外?”
這狗奴才,夏才林肚子裏暗罵了一句,居然如此的牙尖嘴利。
溫生有也知道自己三十多歲孑然一身,的確是容易為人詬病之事,尤其是華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照理是十多歲就應該成家的,可自小。便遭遇磨難,對於成家也是不敢奢望。
在四”經營,也算有了產業。兄弟同仁也都勸他找個地方女子,先成個家否說,可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有些抗拒,隻想為光華把四川的事情辦好,為國家民族出力。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掩蓋自己心中深藏的傷痛,早年的經曆給了他永生難以磨滅的陰影,所以他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別人,起碼也要讓自己身邊的人,不再見到人世的傷心。
李秉衡知道他一直無法忘懷早年的慘痛經曆,所以大家都盡量用兄弟之情去寬解他,讓他能夠適應這個世界,正常的生活。
溫生有隻是微微一笑,也不計較。知道他這話是在諷刺自己與張竹君。
狗奴才依然不依不饒,打定主意要讓這個敢跟主子搶女人的不識抬舉之人出出洋相。
“不知溫先生此來碼頭是為何事?聽說你之前在四川置辦產業,不知是什麽行當?我們怡和洋行家大業大,說不得可以幫襯一二。”
溫生有略一沉吟,耐心說道:“這次來是迎接友人,至於四川麽,也無它,不是什麽大生意,就是開礦等事罷了。也都是小打小鬧,不是像貴行那般的大陣仗。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將來如有用得到我之處。也隻管言語一聲。”
狗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話聽在耳朵裏分外的刺耳,哼,像你這樣的山民野人,也有用的到你之處麽?
邊腹誹著,一邊堆起笑,“那可未必,我們怡和洋行在這中華地麵上,哪條道不通,哪一行不做。開平煤礦便有我們的董事路內斯先生獼的股份,別說四川,兩江兩湖有多少鐵路與礦山有路內斯先生的股份?說句大不敬的話,就是大清王公貴胄見了路內斯先生,也要禮讓三分。今年杜立德先生在四川開礦。一意孤行激起民憤,隻能慘淡收場。若是當初與怡和合作,未必會如此。想在四川開礦,怎麽也得我們怡和點頭是吧。溫先生,您說呢?”
聽著他在那裏吹噓,溫生有也不點破,隻是聽他話裏的意思,當初英商杜立德並沒有與怡和洋行達成協議,也沒有得到匯豐銀行的支持,想必正是這個原因,自己當初沒花什麽力氣就把他趕走。
關於刺殺案,每條線索都有人在追查,初步得到的信息來看,有幾方勢力參與其中或是推波助瀾,這兩年在四川到處圈地開礦的杜立德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英國人,那麽會是誰呢?
不過,這個買辦還是說漏了嘴。看來怡和洋行走想要在西南幾省加強滲透的,這就意味著英國政府對華政策有了新的變化,那就是除了原有的利益,他們還將進一步的蠶食。政治上的,經濟上的,尤其是在他們的勢力範圍。
張竹君在四川籌辦醫院時,與當地的民眾接觸較多,也知道杜立德在四川各地的惡行,聞言皺眉說道:“這杜立德也是自取其辱,依我看。誰想要在四”開礦,都得照規矩來。得有四”的人民點頭才行。怡和洋行算什麽,誰給你們這麽大的權力?”
這的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唬唬其他軟腳蟹還行,但是跟他怎麽也想不到四川乃至西南幾省的礦務老大就在他麵前。
“不錯!我們華人的礦山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做主。說到開平礦務公司,這是你們英國商人陰謀騙取的,你們英國的法院也沒有承認,隻是依據強詞奪理與野蠻行徑霸占,早晚是要收回的。”
溫生有沉聲說道:“不僅是開平,其他礦山與鐵路的利權將來也是要收回的。”
“什麽?”路內斯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人,開平便是我等占的,貴國拿我們毫無辦法,就憑你?”
“還是皿四”種田去吧!老先生!”
的確,當初為了開平打了幾年的官司,雖然勝訴,但是這些蠻橫無理的英國八鵬發不肯讓出,仗勢欺人,滿清政府軟弱無能,隻能放任點;…續掌握在英國人手中。
英國人的氣焰向來很囂張,仗著背後的大英帝國,將滿清政府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是尋常華商。
狗奴才聽見主人發飆,立時變了臉,來了勁頭,狂吠道:“這位老先生隻怕是癡人說夢吧?路礦之權即便是朝廷都收不回的,你算老幾?竟敢冒犯路內斯先生,信不信一句話,讓你立時破產。
到時候,你想在四川種田隻怕也是幸運的了。”
夏才林哈哈大笑道;“是麽?我隻知道溫先生一句話,怡和洋行便要破產,到時候這位路內斯先生隻怕連回英國的船票錢都要靠沿街乞討出來。至於你這狗東西,隻怕連田都沒得種,賣祖背國的雜種,世代受人唾棄。還是跟著去英國,給英國佬們當兔子爺吧。”
狗奴才聞言氣的直發抖,牙齒咬的咯咯響,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綠。
路內斯聽懂了大半,又有狗奴才加油添醋的煽動,氣的雙肩直抖,回頭朝著跟來的洋行人員喊道:“給我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皮猴子扔進海裏去,讓他們清醒清醒再撈上來。”
馬君武與譚人鳳路過此地,見許多人圍觀,也上去一瞧,卻見洋人指揮著一幫狗奴才要欺負中國人。定睛一看,一直牽掛在心的張竹君也在其內,頓時火冒三丈。
這邊還沒開打,夏才林正要大展身手,卻見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張牙舞爪,橫衝直撞,左右開弓。
譚人鳳在後麵看的下巴都掉了。沒想到去歐洲留學幾年,仍然沒能磨滅他身上的悍勇。
馬君武看似文人模樣,其實身手很是矯健,沒有學過武功,卻也拳來腳去,虎虎生威。
夏才林才看了看便知道是沒練過的。便上去為他助威,怕他吃與。
馬君武將一個想去拉張竹君手的狗奴才狠狠打到在地,發了狠的回過頭一看,隻見剛才那幫凶悍的狗奴才全部躺到在地,滿地呻吟。
“竹君,是我,你還好嗎?”
當年兩人有過一段情感糾葛。也正為了這個,張竹君才出走上海。再沒回過廣州。
“是你,我,我當然很好,聽說你去德國留學,可是學成了?”網見麵依然有些尷尬與慌張,但幾個呼吸下來,說話已是流利許多。
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了罷。或許這幾年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我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真諦。
或許,應該是像練才大哥他們一樣的為國家為民族盡力吧。
短短的時間內,腦子裏已經轉過了幾千幾百個念頭,但重歸於平靜。不經意間向溫生有望了望,隻覺的心安了許多。
馬君武正要敘舊,也知道不是時候。於是詢問剛才之事。
夏才林卻不打算放過路內斯與陸建國,狠聲說道:“在我們中國人的地盤上居然敢如此的囂張,若是尋常人,隻怕要受了你們的侮辱。可見你們這麽些年在中華大地橫行霸道,做下多少壞事,我今日便讓你們受點教,長點記性,來日好好做人。”
說著,讓冉自奇等人上去拿住兩人,“給我狠狠的打,不把他們的臉打成屁股,來日狠狠操練你們。”
周自奇等人聽了嗷嗷直叫,一麵笑。一麵狠狠的抽耳光,隻覺得甚是解氣。
從蘭芳開始便是如此,從沒有怕過洋人的,反而處處與洋人作對,英國人也不知吃了多少虧了,眼前的也不例外。
路內斯嚇得軟到在地,而狗奴才陸建國反而還是嘴硬,仗著家裏有些權勢,叫嚷道:“你們這幫賊子,今日便讓你們猖狂,走著瞧,來日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忘記了,這幫人連洋人都不怕,連滿清王公貴胄都不怕,怎會怕他。
“來人,給我扔進海裏,吃飽了水再撈上來,還有他,這個英國佬也讓他吃吃苦頭。”
眾人轟然應道,搶上前去,將路內斯抬手扛腳,拎起來便往海裏扔。
狗奴才嚇的魂飛魄散,鬼使神差的嚷道:“那位老先生,別以為你送人家姑娘一塊手表就能要了人家,沒見到人家姑娘的相好來了,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夏才林也不答話,上去一腳,周自奇等人拽起來便往碼頭下一送。
這碼頭下麵有許多小船,方便撈人,死是不會死,隻怕這被人從扔下海的打擊不小。
附近的中國人見到這幫沒有辮子的同胞如此凶悍,居然敢把洋人扔下海,這熱鬧實在是頭一遭看到,紛紛目瞪口呆,也有許多人心中暗爽。大是解氣。
“救命,救命啊!”
兩人落水後拚命掙紮,喊著周圍的小船過來搭救,但許多賣貨的小船方才也見到了碼頭上的一幕,隻是看好看,並不上前去救。
“救命啊,我們給錢,給錢。”
艘小船壯著膽上去,用竹竿挑著他們,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直到狗奴才陸建國與路內斯兩人將身上的錢財、懷表、隨身物事都掏了出來,終於才獲救。
這筆賬當然是要算在溫生有等人身上的。
“等著瞧吧,黃猴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