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造財團 第五節 土著問題
徐錫麟前段時間就回坤甸主持那邊的開發事務，機床廠大部分都已搬遷過去，另外新研發的許多大型機床都已經投入使用。鋼鐵廠、金屬冶煉廠等的基建工程也在緊張施工，李秉衡的要求是到明年年中一個初步的重工業體係可以建立起來。
坤甸是婆羅洲最大的城市，也是華人最多的繁華地帶。全城四十多萬人口，有三十多萬華人。許多當地人漢化程度很深，大部分人都會講客家話等方言。
婆羅洲中央都是大山脈與原始森林，精華地帶全在沿海，坤甸作為地處要衝的華人聚居地，成為李秉衡首選的工業基地。況且當地荷蘭殖民者的控製不嚴，不像爪哇華人處處受到限製。最主要的是荷蘭人沒敢對這個大島除英屬那部分宣布占領，仍然屬於“無主之地”。
徐錫麟表現出來的數學天賦以及在機械上的天才，讓李秉衡為之歎服，怪不得後世孫先生曾評價他為平生僅見的大才，即便因為性格過於偏激得罪許多人，但他還是得到了許多人的真心推崇。
秋瑾一行並沒有去檳榔嶼，而是直接去了坤甸與他會合。
“伯蓀兄，前兩年你棄文從武，我們勸都勸不住，如今怎麽又棄武從文了？我可是又要勸你還是繼續從事軍事的好。”秋瑾剛在重型機械廠的車間找到徐錫麟，爽朗的聲音就在他耳旁響起。
徐錫麟正在機床旁對著圖紙琢磨著，見是秋瑾，搖著頭大笑道：“競雄仍是老樣子，憑地又來取笑我。”臉上滿是胡渣，眼睛裏布滿血絲。
秋瑾見半年多不見，以往慷慨激昂的徐伯蓀如今變成了不修邊幅的機械工人，等到他站起，才發現他多了些沉穩，氣勢卻依舊雄烈。
又見到馬宗漢穿著洋裝，手中拿著文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罷罷罷，從前舞刀弄槍的，如今一個個的都變成這般模樣，看來是否我該去換了女裝，將眉毛畫起，腮紅抹上，胭脂上嘴嘛？”一邊說自己已是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眾人都笑得直捧腹，想到秋瑾要真換了女裝打扮起來，真不知道什麽模樣，一個個的笑得更加起勁。
馬宗漢不好意思的說道：“光華說這邊缺人管理，把林覺民調了去冶金廠，我如今充個數，當個機械廠經理，他說在這邊安心生產，也是為革命出力，將來有了人便把我換出去。”
秋瑾用手指摁著他的腦袋大笑道：“你這驢腦袋，這麽容易就被李光華給騙了，看來我真要跟他好好算算帳，把伯蓀跟你賣了還要替他說話。”
一旁的機械專業留學生方伯濤笑著說道：“秋姐，你別說，自己不也乖乖的上了李先生的當，來這裏主持什麽華人事務？”
“說得也是，不過這裏的確是好，華人又多，等於是個國中之國，我們在這裏發展實業，團結華人，整訓軍隊，將來未必不可在此建國。況且光華所說深合我意，此地乃天賜我華人的海外基地，無上臂助，取了此地乃造福子孫之偉業。眼下歐洲氣氛熱烈，彼此仇視，紛爭不斷，將來若果真有戰爭，我等也可乘勢而起。”還在日本的時候，李秉衡就發電秋瑾，讓她帶人直接去坤甸，在那邊有數十萬複興公司的工人以及家屬各項事務需要有人統籌，將來的工業基地周圍也將是一個新城市。
徐錫麟在旁暗歎，秋瑾所說的確與光華之前的布局相差不遠，眼光也甚遠。
秋瑾招招手，讓同來的人等都靠近些，笑著說道：“你們也都別偷懶，今天就開始幹活，早點把這幾家工廠建成了，都是大功一件。連我都說不得過不上一個安穩年，反正這裏遠離家鄉，也別提過不過年的，大家聚一起熱鬧一下便可。”又轉過頭對徐錫麟說道：“與我同來的有五百多人，除了一百多學政治、法律的，其他都是機械、冶金、化學等幾個專業的，我把這三百多人交給你安排，讓他們都學盡其用。”頓了頓，理了理頭發，又問：“陳伯平呢？難道他也在哪個工廠裏當上經理來著？”
馬宗漢哈哈一笑，說道：“本來光華讓他負責許多工廠的廠警訓練，後來又心血**把他弄到什麽秘密基地去研究化學去了，也算遂了他一直鍾愛化學的願。”
“該不會是製炸藥吧？前年連我都在他那學了一手製炸藥的本事，就是這炸藥老愛爆炸，最好還是讓他幹巡警去，我都有些怕他。”
旁人聽了又笑了起來，這典故許多人都知道，陳伯平那時並不專業，忽悠了秋瑾兩人埋頭自造炸藥，結果把自己炸傷了。
李秉衡交給陳伯平的任務並不是製造炸藥，而是研製4號海洛因、冰毒與安非他命。一旦高純度的4號海洛因研製成功，那麽作為唯一供貨商，將來在全球毒品市場上卷的錢不在少數，而且也能幫助各國的華人勢力迅速擴張，在美國的洪門等幫會就用不著為了爭奪普通海洛因的市場而與其它國家的幫會拚得你死我活。
早在九月份李秉衡就讓人去離坤甸工業基地十五公裏處的原始森林裏修建一個秘密基地，以後用於各項國防軍事的研究工作。而且基地外圍也正在修建新的兵工廠廠房，陳伯平負責的毒品研究所也在其中。
目前巴達維亞兵工廠大部分已搬遷到初步建成的廠房中開始生產。並且成立了重炮研發小組攻克在重炮上的諸多難題。這是因為目前的革命形勢迫切需要重炮，相對於迫擊炮的超強殺傷力，150毫米乃至以上的榴彈炮與加農炮最適合攻堅與打擊敵人的軍事設施。將來麵對國內的清軍，以威懾為主，不注重殺傷，重炮便顯得極為重要起來。
在巴達維亞的兵工廠遲遲開發不出150毫米以及以上的重炮，這讓喻培倫等人焦急異常。李秉衡也感慨工業能力以及科學技術、設計思想等等果然是需要積累的，而複興公司目前就像是一個暴發戶，沒有深厚的沉澱。無奈之下，通過西門子古斯塔夫的關係，向克虜伯公司提供了幾種新開發出來的炮鋼技術，以換回對方援建一個重炮工廠的承諾。德國政府方麵對在婆羅洲援助軍事項目也開了綠燈，一是複興公司以端納為首的采購團正在德國活動，二是利益矛盾日漸尖銳的幾個國家開始暗中角力，尤其是德國針對英國與法國的大規模擴軍計劃。複興公司在荷蘭人的殖民地開設軍工廠，這引起了德國人強烈的興趣，這些革命黨人擁有的軍事實力一旦用於當地的民族獨立，可以牽製荷蘭與英國遠東軍隊的兵力，這無疑是德國方麵喜聞樂見的，他們也派出了官方人員對複興公司開始考察，並關注這邊的開發進度。
巴達維亞兵工廠最近剛剛開發了120毫米的迫擊炮，這對白手起家並無技術積累的他們無疑是一項創舉，得益於複興冶煉公司的新型炮鋼與各種零件上的新合金材料，新開發的軍工機床起到了關鍵作用。這些機**的切削刀具與刨、鑽等工具並沒有使用後世流行的塗層合金鋼，而是用了後世中國自創的經過化學添加劑特殊處理的稀土合金鋼，效果比塗層合金鋼更加好。
另外兵工廠在步槍、手槍、手雷、輕重機槍以及各種子彈的產量上也開始大幅提升，以麵對即將進行的擴軍計劃。大半年的技術積累以及技術工人的熟練，設備的不斷添加，光07式步槍目前的月產量已經突破一萬支，而且產能還在不斷擴大。
複興公司在印尼各地的華人中間一直不遺餘力的推銷民用手槍與07式步槍，這些武器的價格非常便宜，07式步槍成本連二十五美元都不到，售賣給華人隻需要三十美元一支，許多華人都買得起。華人社區的一些重要商會、辦事處甚至還有機槍與手雷，這也是複興公司故意為之。之前兵工廠幾個月的產量大部分散落到了巴達維亞、萬隆、泗水等華人密集的城市，各個華人社區，以及華人的墾殖園與工廠甚至得到了複興公司免費贈送的一批武器，其中包括機槍等殺人利器。
眼下在印尼等地隨著華人經濟的抬頭，逐漸威脅到西方資產階級的利益，這些人開始再一次的與土著勾結起來，煽動、**土著對華人進行攻擊，各地已經發生了數起搶劫華人店鋪的惡性事件。
一開始許多華商對擁有步槍與機槍等武器有些謹慎，但隨著愈演愈烈的反華風潮，他們都開始學習槍支的使用，並且日夜防備。
爪哇島是印尼最繁華的大島，蘇門答臘次之，婆羅洲雖然最大，但開發程度不夠。經濟精華都集中於爪哇，當地殖民者與華人、土著三者之間的矛盾非常尖銳，而且殖民當局常常將矛盾轉嫁到華人身上，許多土著也認為華人是殖民者的幫凶，他們的貧困都是華人造成的。土著與華人互相仇視已數百年，大部分的土著都認為不能與華人共存，這也導致了後來的許多次排華事件，許多血腥且苦痛的慘禍。兩方誰想生存下去，勢必要犧牲另一方的生存空間。
李秉衡也一直明白在印尼尤其是爪哇島，土著的問題不能解決，那麽華人一日不能擺脫死亡的威脅，這對將來的南洋戰略也是相當不利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這個問題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