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造財團 第六節 西式過年
過年這天，李秉衡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味精廠與塑料公司新建成的車間裏考察工程質量，部分機器也在安裝當中，味精廠的進度要快些，水解法各道工序都已經試產過，目前正在試著加入培植的短杆菌，以試驗穀氨酸鈉的發酵法。因為他比較清楚各道工序，設計設備時也是由他親自把關，預計到三月底便可成功投產。
前兩天胡青林親自上門來邀請他去吉隆坡做客，想到要麵對胡家二夫人，不由頭痛不已，借口有事要忙推托過去。自從胡子春有意要將胡水雲許配給他後，胡家二夫人幾次派人來請他上門，勉為其難去了一次吉隆坡，倒像是動物園的猩猩一般給胡家人參觀了個遍，就連穿著也給人點評了一番，這次是萬萬不敢再上門的了。
胡水雲已經去了英國繼續學業，倒是省了一大麻煩。采礦機械公司目前由胡青林擔任總經理，胡子春也有意要將胡家產業逐漸集中到檳榔嶼來。
又去精煉糖廠察看設備安裝進度，回到光華銀行辦公室坐了坐，聽著遠處的爆竹聲此起彼伏，鑼鼓聲、樂器聲、孩子的笑聲聽在耳中，有股淡淡的感動從心底躥起，心裏暖乎乎的，這是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二個年了。兩個特種作戰大隊都被他派往印尼各地防範當地土著借華人過年而鬧事，安保處的人也都在各個工廠與分支機構保衛生產安全。這個年可真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百無聊賴間，點起一根“中華”試圖驅散孤單，熟悉的煙味浸透心肺，不過味道更純些。這是南洋煙草公司的產品，十月份就已經在檳榔嶼各地試銷，反響很不錯，雖然目前每天都有接近一千五百箱的產量，但一生產出來就立即被拉走進入分銷商手中，印尼等地基本有價無市。
卷煙設備廠一再擴大產能，甚至在煙草公司就近設立了生產車間，設備一生產出來就在附近簡易廠房安裝。每個月一個車間兩條生產線的速度，足以保證將來市場的持續需求。
首批在南洋推廣的有“中華”，“漢生”，“雙喜”與“飛馬”四種檔次。這幾種煙價格便宜，質量又好。象最低檔次的飛馬煙，十支裝的才十六個銅子。最好的中華煙則要四兩銀子一包。但賣的最好的反而是貴的中華煙。除了中華，其它三種煙都有十支裝與五支裝，雖然製作與包裝上多了些瑣碎，但是適合國人的消費觀念。煙嘴除了飛馬煙，其他三種都用了半縐絲紙製成的過濾嘴，這種半縐絲紙專門有車間進行浸泡加工，增加了新開發的添加劑之後，消除了紙的味道。這種新的添加劑是煙用添加劑研究所總工程師居海晨研發成功的，而另一位煙草公司的功臣趙維建則帶著研發部門在緊張的開發酸醋纖維的工作中。
即便如此，南洋方麵對這種有過濾嘴的香煙異常喜歡。而且南洋煙草公司的香煙包裝別具一格，印刷精美，許多人還喜歡收集這種煙殼。有的家裏小孩吵著要，便買上幾包。更令人叫絕的是，簡玉階還讓印刷車間製作了許多成套的印刷精美的小卡片放入煙盒中，上麵都是古代的仕女、武將、名人等。甚至將這些人物分上檔次，檔次最高的出的少，並且在二十支裝的煙裏才有。許多人為了收集成套，一次性就買上許多。雖然這些招數之前英美等公司已用過，複製過來加些自己的創意還是收效極大。另外又做了許多成套的連環畫，有《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瓦崗演義》等十餘部。李秉衡讓印刷車間單獨出來成立一個印刷公司，既研發新型印刷設備，又印刷各種包裝、書籍、報刊、彩畫等等。
想到張振勳與幾個兒子都在各地為複興公司的事情奔忙，心中有些過意不去。買了東西去張家慰問，看望了幾位老人家，並幫著應付些過年瑣事。
回來後發現住處多了一大堆的人來，端納、道森、漢斯以及新近聘請的煉油廠總工程師吉姆等二三十餘人正在喝著酒聊天打美國撲克牌。
端納看樣子是敗的很慘，雖然沒有賭注，但這種友誼比賽仍然讓他投入了十二分的熱情，隻聽見他叼著煙的嘴中飛速的冒出一連串的話來，風趣幽默又妙語連珠，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麽長的，“該死的，我敢保證你這頭豬一定是作弊，Dam，噢，不可思議，這明顯是把爛牌，我們換一把牌行不？”
漢斯隻穿了件亞麻襯衣，並不顯得冷，粗粗的胳膊支在額頭上，仿佛一個認真思考的孩童一般，“好了好了，你再這麽賴皮下次沒有人願意跟你玩牌，這叫天賦，你知道嗎？學著點朋友，當你認真玩牌的時候上帝都會站在你後麵，噤聲，這是第一步。”
“去你的天賦，你要是遇上孫博士，我敢說你的褲子都會輸掉，我沒見過玩這種牌有誰比他玩得好的。”轉頭看到李秉衡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他們，把牌往桌上一扔，張開雙臂大聲說道：“嗨，李，親愛的，我們都來陪你來了，想到你一個人也許會寂寞到以酒澆愁，我們過來幫了你一個大忙。”說著，指了下旁邊臉通紅的道森，後者微醺著轉過頭來，嘿嘿的笑著。
看到滿地的空瓶，李秉衡搖了搖頭笑道：“不錯不錯，我真應該感謝你們，感謝你們把我的酒解決掉，不然還真是個大麻煩。”雖然這些都是從後世帶來的去掉包裝的極品茅台酒，但並不覺得心疼，看到一大幫人特意過來慰問自己，內心暖暖的說不出的受用。
漢斯卻較真的在桌上找著端納扔掉的牌，嘴裏嘟囔著：“這該死的澳大利亞袋鼠，又跟我玩這一套，本來這把牌我絕對會贏，絕對，吉姆，你說是不？”自從李秉衡給他注射了胰島素後，他的糖尿病好了大半，對李秉衡也是萬分感謝。
“你們怎麽會過來的？還有你，端納，在德國的時候你不是說要去香港跟家人團聚嗎？”
道森是個老實人，一語道破天機，搖頭晃腦道：“這家夥跟他老婆吵了一架，灰溜溜的到了亞齊，那邊全是土著，中國人又都放假了，沒人搭理我們，隻好上你這邊來了。”
端納之前跟李秉衡住在一起，所以對哪裏有煙有酒非常熟悉，雖然他自己並不好酒好煙，但總喜歡湊熱鬧，這次非常“好客”的把他珍藏的好酒好煙都獻寶似的拿了出來給大家分享。看到自己被拆穿，麵不改色的故作高深狀，彈了彈煙灰，吐了口煙，歎了口氣說道：“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躺在那喝著咖啡的吉姆爽朗的笑道：“李，這煙還真不錯，什麽時候上市？”指著桌上的沒有牌子的香煙，這是卷煙公司新開發的混合型香煙，試產了幾十箱分發到了複興公司的外籍工作人員手中，目前正在采集數據，並準備根據反饋進行量產前的改進。
“這煙是新產品，還沒有正式量產，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叫卷煙公司那邊多給你幾條。”
吉姆在之前的煉油廠的建成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亞齊那邊的新煉油廠在他的主持下進度很快。在李秉衡將齒輪旋轉鑽井專利又改進後，單口井的出油量大幅提高，並且專門為此研發了合金鑽頭。後世要到20年代才在美國出現齒輪旋轉鑽井，並且鑽井可以鑽到更深，李秉衡不準備將這個發明拿出去賺錢，而是安穩的先自己用上十幾年再說。他甚至為石油鑽井成立了一個研究團隊，研究提高單井產量的技術，並且研究海上開采石油技術。
目前單井可出油1200桶一天，而亞齊、爪哇、蘇門答臘以及附近各地的油井已經達到一百多口，每天出油十多萬桶。
煉油廠的提煉工藝也提高了很多，原油浪費率降低了許多，除了煤油，吉姆建議側重於潤滑油、汽油與柴油的生產，以避免與英荷皇家石油公司衝突。
幾名兵工廠的外籍專家則圍在一起還在討論著重炮的研究工作，其實150毫米的榴彈炮就已經研製成功，但李秉衡考慮到國內的交通問題，提出了後世的榴彈炮理念。另外他也提出了完全消除後坐力的75毫米野戰炮概念，這其實是當前法國的最新裝備，即便是德國人目前還沒有研發出來。李秉衡把兵工廠的大量技術資源集中於這兩處，而把要塞炮與大口徑重炮等研發交給了德國方麵援助的重炮工廠。
廚房間是幾名專門為了這些外籍軍官與專家聘請的西餐廚師，看來端納是有備而來，連廚師都一起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