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致命傷是頭頂。

在這裏有一處十厘米長的疤痕。

雖然我對醫學方麵沒什麽了解,但看他身上十分幹淨,隻有這一處傷疤,所以多少也能夠判斷他的死亡原因。

夏末對這一點卻不讚同。

“萬一,他是中毒而亡的呢?”

我道:“臉上沒有任何異狀,怎麽可能是毒殺?”

將那人的袖子卷起,夏末給我看他的胳膊,上麵有一處細小的針眼,不仔細看還真辨別不出來。

“我不太清楚他為什麽要紮針,但你看這人周圍的血管。”

說著,又將另一個袖子擼起來,還把我的胳膊放過去做比對。

“人和人之間的膚色不同,這可以理解,但你不覺得,他的血管凸出的過於明顯了嗎?”

“很像……”

“很像在瘋人院見到的喪屍!”我打斷道。

夏末重重點頭:“最初的屍潮現象是在鐵水路爆發的,當時傑森是參與者,他口中的隊長已經死去,活下來的人寥寥可數。”

“我們除了從傑森這裏獲得消息之外,隻能自己調查。”

“如果這具屍體在生前或者故去後注射了某種病毒,那隻能說明一點,有人在做實驗。”

我突然想起了小荷。

從瘋人院開始,我就發現了這個女人的獨特之處。

她是唯一一個,和所有喪屍危機的關鍵性人物都具有聯係的中間人。

除了……院長白開!

“興許白開和她也有一段關係,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夏末道:“接下來,怎麽做?”

我笑道:“從孫玲下手。”

“傑森不是說這女人欠了一屁股的債嗎?如果利用這一點,不相信她不會把實情告訴我們。”

夏末調侃道:“你可真夠卑鄙的。”

我也沒做解釋,可能簡單粗暴了些,卻也算不得卑鄙無恥。

過了不大一會,孫玲果然回來。

合同和筆都準備好,就等著我們簽字交錢。

她進來的第一眼,瞧見地下的被子,神色變了變。

“這可都是幹淨的褥子,你們就這麽隨意的扔在地上,一旦受了潮,裏子壞了,到時候可是要賠的!”

我和夏末相視一笑。

第一次聽說,將被子扔地上還會壞的。

這女人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睜眼說瞎話!

“我們沒錢。”我說道。

孫玲一聽,臉立刻耷拉下來。

她憤怒的將桌上的合同一把抽走,不滿道。

“沒錢?兩個窮鬼還住什麽房子!睡大街去吧!別賴在我這,還妨礙我租房子,滾滾滾!”

正當她準備推搡我們的時候,我不慌不忙道。

“話還沒說完,這位大姐,別急。你這房子裏,有屍體。”

她一聽,臉更黑了,聲音相當尖銳!

“別胡說,你租不起我的房子,就不想讓別人租,故意散播謠言!你心腸真她媽的歹毒!”

夏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是沒忍住,回懟道。

“這年頭還有誰心黑過你這婆娘?這破房子,說是豬圈,豬都不願意在這住。”

“自己房子什麽逼樣心裏沒點數,變著法的扣錢!屍體就在被子裏包著,你要是不信,拆開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孫玲的嗓門小了不少,她有些慌張,卻始終沒動手。

估計是不想讓實情敗露,若是真有屍體,被查出來是在自家木屋裏,到時候想要租出去掙錢,可能性很低。

更何況,按照先前傑森提供的消息來看,這未必是孫玲的房子。

我猜測,有可能是這具屍體的。

死了之後,剩下一棟木屋,正好被孫玲貪下,也不好說。

她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喪門星,到底想幹什麽?”

“別急啊。”夏末道:“之前不是還說我們兩個胡言亂語嗎?那你倒是拆開看看,這被子裏裹著什麽!”

“你……”

見孫玲猶猶豫豫,我心裏大致明白了。

她知道木屋裏麵有死人,說不定還知道,這裏曾經搞過什麽實驗,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木屋不是你的。”

“沒錯。”事到如今,孫玲也不再裝模作樣了。

她一口氣都交待道。

“這是一個我的遠房親戚的房子,三個月前,他出了意外,在離郊區不遠處有一間小木屋,就是這個。”

“不過還沒來得及過戶。”

孫玲突然笑了:“這種房屋,也沒必要過戶,但你們說屍體,這我確實不知情。”

夏末衝被子努了努嘴。

“就這麽相信我們,不打開看看?”

“不用了。”孫玲的表情明顯有些心虛。

“這種事情,郊區時有發生,不是什麽新鮮事。你們也看到了,這裏離化工廠很近,正常人都會得病,更別說在這種地方居住的人了。”

“平均壽命都不會超過六十。”

她指著不遠處的居民樓道:“我們這裏有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十分漂亮,可是現在,由於受到工廠化工的影響,輻射十分嚴重,看著就像是六七十歲的模樣。”

“不僅是臉,就連身體都每況日下!”

我聽了,有些好奇。

“工廠之中具體研究的是什麽,你們清楚嗎?”

孫玲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清楚,但是居民樓裏有個人應當清楚。”

“她叫小荷,是樓裏唯一和工廠的領導聯係緊密的人,周三或者周四,這兩天她會去一趟工廠,要不然就是那邊的人主動和她進行交接。”

“小荷這個人神神秘秘的,聽說是城裏的護士。我聽了覺得挺有意思,她醫院工作的地方離這相當遠,誰會舍近求遠來這附近租房子住呢?”

她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工廠的老板,肯定給她開另一份錢,具體什麽數,什麽待遇,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羨慕。”夏末道。

孫玲有些不高興:“我也去問過,不過人家不要我!切,老娘還不稀罕。”

“這麽跟你們說,兩年間在工廠幹活,出事最多的就是那些底層工人,原來我們小區還有五六個,後來都搬走了。”

她壓低聲音道。

“都是掩人耳目,我可打聽到,那些人不是搬走,而是被偷偷處理掉了。”